录音棚的灯光依旧温暖柔和,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麦克风消毒水味和木质地板吸收了声音后的静谧温度。墙上贴着的旧海报被时光洗得略泛黄,但那一张张笑脸,却像是被人小心翼翼留住的温柔证据。
严浩翔坐在控制台前,指尖在旋钮上来回滑动。他的动作依旧精准,像往常一样专注,可眼神却慢慢游离。他盯着音轨上的波形图出神,一段段熟悉的声音在耳机里回放,却像失重般,飘得离他好远。
“哥。”刘耀文的声音在身侧轻轻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担心。
严浩翔回过神来,对上刘耀文略微蹙起的眉。他扬了扬嘴角,试图装作没事,“怎么了?”
“我才想问你怎么了。”刘耀文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指了指他调试的设备,“你刚刚把自动EQ拉反了。”
严浩翔一顿,低头重新调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最近太多事了,没睡好。”
刘耀文没再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地从背包里摸出一瓶蜂蜜水,拧开塞子递到他手边:“你喜欢这款,刚从家里带过来的,喝一口?”
严浩翔看着那瓶透明得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玻璃瓶,心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他没说谢谢,只是伸手接过,一口喝下,温润的甜意在口腔中弥散开。
此刻,录音棚的门被轻轻推开。
“你们还没走?”是张真源,他提着外卖袋,一边甩着额前的头发,一边朝两人走来,“我订了粥,想着你们肯定又不记得吃饭。”
“你才不记得吃饭吧。”刘耀文接过外卖袋,“上次谁饿到凌晨两点偷吃我方便面还忘记扔包装袋来着?”
张真源被揭穿,假装看天花板,“那是我在考察食品结构和包装环保的关系……”
话没说完就被刘耀文一巴掌拍在背上,笑声混着熟悉的打闹声,在狭小的空间中荡漾起来。
严浩翔没插话,只是看着两人笑闹的样子,唇角微扬。很多时候,真正安慰人的,不是言语,而是这些琐碎、具体又真实的陪伴。就像一个个被人记得的小习惯、一份从不缺席的晚餐、一杯递到手里的热饮——比起“我在乎你”这种话,他们更擅长用行动一遍遍重复:“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夜深了,棚外的街道开始清冷,雨悄无声息地落下,窗玻璃上浮出一层雾气。
丁程鑫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雨气,他的雨衣外套湿了一大片,裤脚上还粘着几片叶子。“我去拿快递,结果雨下大了。”他一边脱外套一边把一个小箱子放到桌上,“贺峻霖让我带的,说是之前团综没收到的道具。”
“他怎么自己不来?”刘耀文接过盒子,拎起来晃了晃。
“在楼下车上呢,陪马哥通电话。”丁程鑫顺手从旁边抽了张纸擦头发,“他说马哥那边又在跟节目组扯细节。”
“啧,马哥也太辛苦了。”张真源忍不住感叹一句。
“所以我们不可以有一个人掉链子。”严浩翔这句话说得很轻,却格外清晰。
几人都看向他。
“我不是说谁做得不够。”他把蜂蜜水放回桌上,声音温和平稳,“只是……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能一起坐在这里、说说笑笑,是因为每一个人都咬着牙走过了一段没人知道的难。”
“我知道。”丁程鑫忽然开口,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就像那次你胃痛,还坚持录完半首主唱段落。我们都记得。”
严浩翔轻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张真源从纸袋里拿出几张粘贴照片,是他们排练时偷拍下的,“我们决定做个记录集,叫《同行者》。”
“什么记录集?”
“就是,把这些年我们互相守护的那些瞬间,整理出来。”他摊开其中一张,照片里是宋亚轩给严浩翔贴药布时被抓拍到,两人都没看镜头,只是那份认真藏不住,“不是给粉丝看的,也不是给公司交差的,就只是……给我们七个。”
“怕哪天真的有人撑不下去的时候,”他顿了顿,声音哑哑的,“还能想起,曾经你不是一个人扛。”
那一刻,空气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却都低下头,像是在心里默默翻找起属于自己的那一页记录。
宋亚轩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门,手里拿着刚刚煮好的姜汤,“都别感性了,喝点热的。”
“哥,你才是最爱感性的那一个。”刘耀文笑着戳了戳他的腰。
“……少说话,多喝汤。”
他递姜汤给严浩翔,低声道:“外面雨停了,一会儿我们一起走?”
严浩翔看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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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录音棚的灯逐渐熄灭。
七个人像往常一样,互相帮着收拾设备、清点行李、检查每一个拉链是否关好。他们没说要一起回去,却不约而同地跟在彼此身后。
电梯口的灯亮了又灭,街道上的水洼倒映出他们的身影,在雨后的空气中微微颤动。没有掌声、没有摄像机、没有粉丝应援灯——只有彼此。
严浩翔站在路边,看着其他人依次走进夜色,忽然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他不是某一段旋律里的孤音,不是舞台灯光下的孤影,他是这首合唱的一部分,是那种即使失重、跌落,也能被接住的存在。
——因为他从未真正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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