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浅浅，像一条温柔的河流悄然漫过窗沿。城市的喧嚣早已沉没在凌晨的静谧里，只剩下宿舍楼里零星未眠的呼吸声。火锅聚餐的热气还仿佛残留在空气里，洗过澡的衣物挂在阳台上滴着水，灯光被风轻轻晃动，像某种旧梦未醒。
严浩翔坐在窗边，脚边是一只没有完全喝完的保温杯，里面是丁程鑫泡的红枣枸杞水，微微发着温。刘耀文睡得沉，呼吸均匀，刚才还非要用游戏战绩证明自己比张真源强，如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只露出一撮翘起的黑发。
他手指在窗沿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有点无聊，也有点安心。
这是久违的、能让人把背放松靠在椅背上的夜晚。他不再需要习惯性地保持警惕，也不用盯着行程表上每一个闪烁的会议或排练时间。马嘉祺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旁的贺峻霖在用iPad翻看今天拍的合影，嘴角时不时牵动一下，像是回味什么。张真源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沿，手里拿着泡好的面膜正一张一张地分发给其他人，偶尔还要吐槽一句：“宋亚轩这个眼袋是熬夜打王者熬出来的。”
宋亚轩正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地耍赖：“明明是排舞排到三点！你这个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升级了！”
“哦？”张真源挑眉，抓住机会补刀，“那明天拍花絮你就不要对着镜头说你状态很好了。”
宋亚轩哼了一声，干脆卷进被窝，只露出两只耳朵。他好像一直都这样，遇到小事就大声叫嚷，但内心却藏着千层深海。
“好了，别闹了。”严浩翔的声音淡淡的，却比谁都更能让屋子安静下来。他从椅子上起身，轻轻把玻璃窗关好，转身时顺手替宋亚轩拉了拉被角。
一切都像回到最初那年，他们住在出租屋里，狭小、潮湿，但有人说话，有人听话。那时候他们不是什么团体，也不是什么明星，只是七个拼尽力气去抓住一个梦的人。如今灯光与掌声真的到了他们脚下，却仍然常常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个冬夜，厚厚羽绒服里贴着暖宝宝也暖不彻底的心跳。
“浩翔。”是丁程鑫的声音，他走过来，递来一张折好的纸，“我刚写了点新旋律，想让你看看。”
严浩翔接过纸，没多问，坐回到书桌前看了几秒，忽然开口：“你是前几天看我在翻那本旧本子，才写的吧？”
丁程鑫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写东西时耳朵会动。”他轻轻一笑，纸张在手里折出柔软的弧度，“还有，每次你下笔前都会去阳台站一会儿。”
“你一直在注意我？”丁程鑫小声问。
“我一直在注意你们每一个人。”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炫耀或刻意的亲密，就像陈述一句“今天下雨了”那样自然。空气却仿佛因此暖了一层。
张真源一把搂住他：“我们浩翔终于开始像个大哥说话了！”
“哥个头啦，他是队内最小的病号。”刘耀文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开口，还带着鼻音。
“你不是睡死了？”马嘉祺睁眼望向他，“要不要我给你泡点安神茶？”
“不要——”刘耀文打了个哈欠，拽着严浩翔的袖子往旁边靠，“浩翔今天唱歌是不是有点用力了？我听着心里不舒服。”
“你那是你自己唱得破音不敢承认吧。”严浩翔笑着回击，眼神却柔得像河水。“我没事。”
可丁程鑫却默默坐下，盯着他不说话。几秒后，他轻声问：“你手腕是不是又疼了？”
屋子又静了一下，仿佛空气也顿住了呼吸。
“怎么了？”张真源抬头看，“你们一个个都学会用眼神传递情绪了吗？”
“我早上看到他练舞时左手抬不起太高。”丁程鑫解释，“而且他下午抓杯子的时候，手在抖。”
严浩翔垂下眼睫，片刻后才说：“我有带药膏。”
“不是说药的问题。”马嘉祺站起身，走过来，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你不疼，干嘛不告诉我们？”
“我只是觉得……我能忍。”他说得很轻，像一缕云一样轻，“你们都这么辛苦了。”
没人说话，但七个少年的眼神却在静默中相互碰撞。
宋亚轩坐起来，声音有点沙哑：“你要是再这样忍着不说，我们就轮流生病气你。”
“对，我们都练过急救了，别逼我们动真格的。”贺峻霖故意装凶。
刘耀文靠在严浩翔肩头：“你以前说过一句话，你说‘我们不应该等到对方哭了才去安慰’，你记得吗？”
“记得。”
“那你就别自己偷偷疼。”他说完这句，整个人便安静了下来，像是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个夜晚被接住了。
风掠过窗外，轻轻撩起床单的一角。严浩翔闭了闭眼睛，那些黑夜里忍着疼痛咬紧牙关的自己，那些对着镜子练微笑的自己，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可以卸下防备的理由。
他抬头看着他们，一个个，眼里是温柔，也是坚定。
“谢谢你们。”他说。
张真源嘟囔：“谢个屁。”
丁程鑫笑着补上：“我们也没打算让你谢，我们就打算继续缠着你。”
“缠一辈子。”马嘉祺最后补了一句，稳稳地落在心口上。
这一夜，所有的疲惫都被温柔收起，所有的伤口都被陪伴包裹。他们在彼此的世界里，发光，也挡风。
严浩翔知道，走到这里，不是靠自己一个人。而他要走下去，也不会再是一个人。
哪怕窗外风雪交加，哪怕前方高山险阻——他都知道，有人等在原地，有人陪他翻山越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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