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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

绿箭侠:绿与黑

他转向她。“听着,我在反对的请愿书上签了字。但后来,Strickland贿赂了分区委员会,不管他背地里干了什么,最后还是把工厂建起来了。Merlyn环球公司一直以来致力于支持本地工业,所以是的,我们和他们有合同。我不喜欢支持Strickland,但是生意归生意。”

“你不喜欢他,”Diggle补了一句,“却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做什么?”

“我本来想请他吃晚饭。这样可以让他远离工厂,不让他的亲信联系通知他即将进行的检查,还可以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方便你们找到他。还有,如果治安维持者侵入我的家,杀死了我留宿的客人,那就清楚地表明我们没有在共事。”

“我们不会杀掉Strickland。”Oliver说。“我会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明天把证据交给检查员。”

“你真指望这招能奏效?你这样只会给他通风报信。如果你是认真地要阻止——”

“这是一个零杀戮任务。”Oliver表示,强硬程度上了一个台阶。“我们可以保存好他非法倾倒有害物的证据,如果Strickland不递交的话,我们可以把它交给检察官办公室。”他看向他的团队,看向Diggle和Felicity。他们都支持他。Felicity说Strickland有家庭,即使他和妻子离婚了,他还有个女儿。“每个人都会得到第二次机会。”他与Merlyn的目光相接,以确保这个男人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显然,对方没有听进去。“他已经有过了第二次机会,甚至第三次。除非我们阻止他,否则他还会继续破坏环境。”

“我不是杀人犯。”

“我没要求你是。”Merlyn眼神犀利。“这人不配活着。”

房间内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随时准备大战一场,以争夺主导权。“我告诉过你,”Oliver稳住声音,“我来决定处理目标人物的方式和时间。我们不杀Strickland。”他故意背过身,以示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了。

“Oliver,你这是在犯错误。”

对抗的语气消失了。Merlyn几乎是在恳求他。慢慢地,Oliver回过头,想听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干这事的时间比你长。”Merlyn说,“你以为我们曾经没有试图阻止过Strickland吗?你记不记得柏树湾?那个有沙丘的小海滩,沿河有一条木板路,路边有很多搭棚的小商铺。那时你还小,但你和Tommy以前很喜欢那里。”

一幅幅画面在Oliver的脑海中浮现:骄阳似火的夏日,弯曲绵延的海滩,后方起伏的沙丘,沙丘顶上点缀着海草。他和Tommy常常涉水在充满细沙的小水湾中寻找海星。到了午餐时间,每个人都会沿着木板路光顾沿途的商铺——纪念品店、风筝店、冰淇淋店。那里就像属于他们自己的小世界,安全又舒适。

他们的父母让他和Tommy自己去探索这些商店,独立闯荡。Oliver还记得当时父亲给了他人生中第一张五元美钞,说他可以花钱买任何他想买的东西。他和Tommy一直想买特技风筝,但即使集中手头所有资源也没凑够。他的父母否决了,理由是他的年龄还不够大,控制不了大风筝逆风飞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一直没能拥有。

Malcolm说,“那是在几年后,我想那时候你13、14岁,涉过水孩子们开始生病。那是因为Strickland的其中一家制造厂排出的废水。所有的说辞不过是,‘哦,不好意思,输出量超过了我们最初的计算,’以及‘规划委员会已经批准了我们的设备,’还有‘我们承诺将会布置更多过滤器。’

“但工厂只是不断地建起来,情况越来越糟。小河湾开始发臭,水变成了褐色。接着,鱼和鸟开始死亡。后来,吃小溪里捞出来的河蚌不再安全。最后,小河湾被禁止游泳。

“现在的柏树湾成了一片散发着恶臭的沼泽地,成了一个被人们丢弃旧轮胎和冰箱的地方,任何人们不想花钱请人拖走的其他东西都被扔在那里。”Merlyn的肩膀垂了下来。“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拧着Strickland的胳膊,让他把钱捐给白血病基金会和湿地保护协会。但这甚至没能拖慢他的脚步! Oliver,你有机会阻止另一个柏树湾的发生。赶在一切发生之前!”

Oliver缓缓地深吸一口气。那人的演讲很有感染力,Oliver被他童年的回忆所动容。失去了记忆中那么质朴、那么纯洁的东西,让人唏嘘痛心。当你长大了,你便开始注意到那些污点、裂痕等等不完美之处。每个人都想维持住曾经的理想。他能从Felicity的眼睛里看到这一点,它在眼镜玻璃的反射下闪闪发光。就连Diggle似乎也软化了立场。

也许,Merlyn说的有道理。

但Oliver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给他的东西。记住你的原则,坚守住了。“我们会阻止Strickland。”他说。“但我不是刽子手。法律会处理他的,不管是以哪种方式。”

Malcolm皱眉。“你太相信刑事司法系统了。他很有钱,有势力强大的朋友——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进监狱的!就连检察院会去审理这件事都算你走运了。”

“我们有约定在先,我按我的方式来。这个行动由我负责。”Oliver告诉他。“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这就是我们的约定。”

Merlyn的手握成拳头。但随后......他退让了。他松开了拳头。“好吧。”

Oliver感觉到紧张的气氛离开了他的身躯。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在收紧。他点点头。“好,Felicity。我们需要制定入侵Turner站工厂的计划。

Felicity用吸管吸着最后一口可乐,饮料经过半融化的冰块,汩汩流进她的口腔。她没有聚焦地盯着电脑,屏幕在眼前变成一团抽象的重影。Oliver叫大家在计划“入侵”和开始任务的间隔出去吃点晚餐,但Felicity可做不到像每个平凡的夜晚那样回家,放松地吃东西。她会焦虑、担心着每一个小细节,甚至可能发生严重的胃灼热。所以她买了些快餐外卖,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研究着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以及如何预防或解决。

Oliver正在楼上,干着俱乐部的经营管理工作,装作很平常的样子,过着无聊的普通生活。Diggle也在楼上,试图说服Oliver带着Malcolm Merlyn一起去简直是愚蠢、不要命、不负责任——是个彻头彻尾的馊主意。

Felicity没主意了。Malcolm似乎有意要杀人。他是个谋杀犯。但Diggle似乎也同样有意要杀了他。这样做对吗?还是说Oliver才是对的,每个人都值得拥有第二次机会?她玩着吸管。那Strickland呢?如果Merlyn先生是对的,对方确实有足够多的机会来停止毒害无辜的人和生物,但他就是不在乎。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拥有一支上面刻有你名字的义警之箭,相当激励人去改变这个世界。

她不得不相信,他们正在做一些英雄的事情。他们不能改变过去,但他们可以改变现在,让未来变得更好。所以,只是也许,他们能通过共事,使Merlyn先生发生改变......忽然间,她一个激灵,感到一丝惊疑,便四下望了望。

“Smoak女士,”Merlyn先生的声音从黑暗中首先飘了出来,片刻后,商业巨头本人的身影浮现。哇哦,蜘蛛感应得一分!“希望我没有吓到你,”他皱眉,“也许你们应该装个门铃什么的。”

事实上,一个显示所有门状况的电脑报警会是个相当好的主意。她默默在心里打了个便条。“啊,不。没有的事。我在......”她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附带一个耸肩。

她指了指。“在楼上。”

“如果我打扰到你了,我可以一会儿再来。”他关切地说,拿不定主意地在中央工作区的边缘徘徊。

“不会。”Felicity说,“其实......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当然可以。”他放下手上提着的一个箱子,然后来到电脑站旁边。

Felicity紧张起来。从近距离看,他的块头要大得多,电脑桌把她团团围住了。她环顾左右,想寻找一条逃跑的路线。Merlyn误解了她的意图,伸出一只手。有那么一会,她愣愣地眨巴着眼睛,然后麻木地把空饮料杯递给他。他去帮她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回来坐下。这个时候,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是关于‘事业’的事。”她开始说。

“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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