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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9

绿箭侠:绿与黑

Oliver扭动着双手和两膝,右半边的身体激烈地抗议着。通讯装置在他耳边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吱声,于是他把它拽了下来。但噪音并没有停止。他皱着眉看了看通讯器。它早已经断电了。

他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感觉右耳的压力让他的身子失去了平衡。他试着一张一合地活动下颚,让耳朵“啵”一声平衡压强,但这也无济于事。他按下通讯器上的重置按钮,庆幸地看到上面亮起一个蓝色的准备灯。他把它贴在左耳上。“有人在吗?能听到我说话吗?”他一瘸一拐地走向装货坪。

Verdant俱乐部地下室

“有人能听到我说话吗?有人吗?”

Felicity的心飞快地跳动起来,用口型做了个“谢天谢地”,但随之冒出的念头让她猛地定在原地。要是那个低沉、被处理过的声音不是Oliver呢?那有可能是Malcolm,而Oliver仍然可能已经死了。

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巧妙地问“不好意思,但你是哪位,好让我知道我该不该认真地庆幸你还活着?”显然,Diggle也陷入了同样的难题,因为他也没有马上回答。

“黑,你能收到吗?”

一股空气涌进肺部,Felicity发现自己又能重新呼吸了。是Oliver!哦,谢天谢地!

“绿,你得离开那里。”Diggle说。“到处都是警察。”

“我得去找黑。”

“忘了他吧!他已经死了。”

“你并不知道!”

通过变声器的处理,Felicity可以听到Oliver的声音中那种强烈、正义的语气,那源于他信念的力量。她按了一下话筒,以防止争执的展开。“刚刚是谁在尖叫?”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不知道。”

“所以不是你。那样的话,坦白说......”她颤抖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声音是如此平静淡定......“这意味着D......基地可能是对的。”

“红,你能追踪到他的通讯器吗?”

“不能,没办法。它是离线的。”

“别管他了!警察正从周边蜂涌进来!我在铁路站的边缘。你就赶紧撤......”

“不行!基地,掉头去找那辆大罐车。”

“警察可以处理——”

“我们其实不知道警察会不会听我们的。”Felicity插话。由于,你知道的,在得知警方的下一步之前,她非常戏剧性地挂断了警探的电话。

“基地,找到那辆卡车。找到它,跟踪它,尽一切可能阻止它。这是命令。”Oliver咔嚓一声挂断了通讯。

“这不是军事行动。我没有——”

“太晚了,他已经挂了。”

“该死!”

“但......我们必须阻止那辆大罐车。”

“红,要是他需要援助才能逃出去呢?”

“你刚才还在说什么要继续完成任务,我们不能让McGovern杀了Strickland,然后把DF-78给那些......不管是什么人,不能让那些人用脱叶剂把亚马孙盆地给毁了什么的。”

“好吧,好吧。但如果警察没有在百老汇看到一队军用卡车护送的大罐车,更不用说阻止他们——他们到底在哪里?”

Felicity打开谷歌地图,点开一条从Turner站化工厂通往I-102坡道的路线。“等等,”她说,更仔细地观察着。“他们不能走这条路。他们不能带着危险品通过隧道。”

“他们犯了纵火、谋杀、违反国际环境法规,难道他们会遵守一点交通限制?”

“除非他们想让自己称霸世界的计划因为被拦在收费站而受挫——没错。”她拖住屏幕上的蓝线,把它从百老汇隧道路线上挪开。“我们开始吧。沿着百老汇回到弗雷明汉,然后驶入新费城大道。既然所有的警察都很忙,我就用不着担心超速问题了。”

“明白。”

Felicity坐了回去,终于有时间来消化一下震惊的心情。Oliver没事!但是,这种“没事”能坚持多久呢......?

Turner站化工厂

Oliver从脑袋上拉下兜帽,希望这样能对他的听力有所帮助。他无法定位任何声音的位置。当他转头,想换个角度查看时,位置似乎变了。这让他迷失了方向,所以他不得不放弃。如果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向他撞来,他只能硬着头皮相信自己会注意到。

他所在的区域开始弥漫着烟雾。人造灯的灯光暗了下来,火光中闪烁的橘色光芒在这一带蔓延。还有更多的爆炸声——在很遥远的地方,或者说它们只是似乎如此。但没有更多的枪声。Oliver握住右臂向后扳,弯曲肘部,以缓解肩部皮肤的紧绷感。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烤鸡,想象着自己酥脆的皮肤会裂开来,渗出汁液。

他来到装货区。这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横七竖八的几十具尸体——黑暗射手的杰作——除了其中的一堆。Oliver抬起手臂挡住口鼻,但他的眼睛还是被刺激得眼泪直流。他辨认出了金属枪管、刀片、皮带搭扣,还有分布于各处的一些皮腰带或皮套的碎片。士兵们身上穿的布料全都不见了,连同他们大部分的皮肤也是。地上积成的一泊泊DF-78被人血染红。

Oliver向后退。“黑?”他叫道。这时他发现了一个被溶蚀掉一半的黑色兜帽。“Malcolm!”

他的心开始在胸腔中猛烈地乱撞。他走进装货区的门。“Malcolm!”他发现对方正瘫在地上,咳嗽着。他的大部分衣服都被割掉了,Oliver可以看到化学品溅到他身上的地方留下了道道红痕。他还穿着靴子和一件Kevlar防弹背心,但那件背心正在酸液的作用下,慢慢脱落成一大块一大块的层压布。

Oliver跑过去,突然注意到了几码之外的紧急淋浴站。不顾那会对自己的手套造成怎样的影响,他抓住那件背心的边缘,把Malcolm拖了起来。“来吧......离远一点。”

Malcolm的重心沉在臀部上,在剧痛中大声喘息,两人蹒跚地走向急救站。最后几英尺的时候,Malcolm让自己向前扑过去,抓住铁链,把体重靠在上面,拧开喷水器。Oliver在冷水溅到他身上的时候瑟缩了一下,但他坚持把手臂在水流中多停留了几秒。当他抽回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时,他可以看到手套的深绿色皮革上留下了斑驳的白色斑块,好像被漂白了一样。为了安全起见,他把它剥了下来。

“她差点杀了我。”Malcolm说,浑身颤抖着。“她杀了自己的手下,就为了拿下我。”

“她一定是看出了你有多危险。”

Malcolm哼了哼。“她以为我是你。”

Oliver只能耸耸肩。黑暗射手倾向于秘密行动,而治安维持者则倾向于留下更多活口。他有更多“面对面接触”的时间并不是他的错。“你的通讯器还在吗?”他问。

Malcolm摇摇头。Oliver把他的耳麦掏出来,在淋浴的嘶嘶声中拿开了一点。“我找到黑了,”他报告说。“我们还活着。”

“你们必须离开那里,”Felicity熟悉的嗓音在通讯器中急切地响起。“媒体在那里,消防和救援队可能也在,那个,他们准备进去营救你!全程电视直播中!对你保持秘密身份可不是好事。”

“不用担心我们,McGovern和大罐车在哪?”

“我在跟踪他们。”Diggle报告说。“我们现在在南I-102号公路上。”

“你在高速公路上什么也做不了。”Oliver作了个苦涩的表情。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你能想到什么办法让他们慢下来吗?”

Felicity说:“警察现在正在县界设置路障。”

“那些士兵看到警察想拦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好反应。”

“但我们确实警告过他们。我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我会在现场。”Diggle坚定地说。“我没有带任何狙击装备,但即使是小小的手枪交火也会有些帮助。”

Oliver闭上眼睛。他们都离得太远,没办法帮到他们。“好吧,我知道了。祝你们好运。”他又一次关掉了通讯器。让自己仅剩的那只好耳朵被喋喋不休的话音堵住,是毫无助益的。他环顾四周,心中想着自己能为Malcolm做点什么,但那人已经不见了。

他一边在口中无声地骂人,一边从一扇没关好的门走了进去。他们没时间悠哉悠哉地参观一圈了,整个工厂都在冒烟!一条短短的走廊通向一个更衣室。Malcolm在那里找衣物穿。

他找到了工作靴、牛仔裤和一件法兰绒衬衫。它们都大了好几码,松松地垂在他的四肢上,像气球一样鼓鼓的。Oliver并不觉得这特别滑稽可笑,因为他看到Malcolm在试图扣上衬衫扣子时,双手在颤抖,因痛苦皱出的细纹深深刻在他的脸上,尽管他竭力不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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