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2）

酒精是自由灵魂的救赎，微醺是浪漫悸动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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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浑身一震，理智告诉他应该把许诺推开，他尝试抬起胳膊，但唯一的动作也只是撑在床上的手因指关节用力而泛白。

当彼此气息交织的刹那，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令人沉醉的酒气和冷冽的苦艾味混杂在一起，仿佛能抚平所有的纠结和顾虑。

可能感情永远都无法克制，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愫，致使斯内普此刻有种想要回吻的冲动。除了酒味，许诺的身上还散发着一种令他着迷的气息。充斥在鼻腔间，宛如一场嗅觉盛宴。

是费洛蒙吗？

恰好相爱，互相吸引，无法自拔。

妄想不再是妄想，终于演变成现实。

他为内心的感觉而羞愧，他居然可耻的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他们始终只是嘴唇相抵，不敢再汲取更多。

许诺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吻了斯内普？我吻了斯内普！

冲动过后是后知后觉的惊慌，她一动也不敢动了。

尽管如此，尽管他们什么都没再做，却还是都感到房间里的温度在持续上升。

斯内普从未想过自己的意志力如此薄弱。他挣扎着抬起手，覆上许诺的脸颊。带茧的手指划过柔软的皮肤，轻微地摩擦居然让两人都在颤抖。这不只是手与脸的接触，而是被岁月洗礼和时间未过于雕琢的，两个灵魂的相拥。轻柔的，晦涩的，不舍的，他把她推开了。

“你太醉了……”斯内普的声线忽然哑了，尾音不自然地拖长，像被羽毛刮擦而过。他让许诺的后脑勺倒在枕头上，怯弱地把视线瞟向一侧，不敢再看她。

几乎同一时间，许诺也松开手，慌张地抓起被子蒙住脑袋，彻底物理隔绝一切。她急迫地希望大脑能运转，但还没想出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便感到身体两侧塌陷的床没了重力。

斯内普离开了。不，他只是走出了卧室。

许诺掀开被子，看到客厅里亮着光，还有一阵玻璃容器碰撞的声音。斯内普为什么不走啊！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肯定少不了一顿斥责……要不，施个遗忘咒，让他忘记这一切？

“馊主意。”许诺嘟哝着翻来覆去，将自己包裹成一只蜗牛，依然有些昏昏欲睡。但酒精像是在胃里开了搅拌器，扰得她无法入睡。

烦死了！书上说喝醉后只剩下快乐和放松都是胡扯，她再也不信了！

口中残留的酒味让她口干舌燥，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她迫切的想喝些冷饮。

但斯内普在客厅，她又不敢出去——许诺这才意识到一件事，他来有求必应屋就算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卧室？

慢煨的坩埚飘出珍珠色的热气，温润的光芒让斯内普联想到了守护神，因许诺而改变的守护神。

但她居然敢吻他……她怎么会如此大胆……

斯内普熄灭锅底的火焰，沸腾的药水逐渐归为平静，空中的热气也正在慢慢消散。一切都在回归本质，唯有心中的情绪难以自抑。

房间里响起脚步声，他知道是许诺出来了。

斯内普握着玻璃杯的手不自觉收缩，盛药的动作也随之一僵。但也仅此而已。背后的响动远远的，她没有来找他。

黑色的眼睛里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许诺吻了他，难道不应该说些什么吗？还是她想装傻，说不记得了？

斯内普认为自己没有斥责，没有甩手走人，而是在这里熬醒酒药水，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然而等他转过身，还是没忍住发怒：“你在干什么？”

“咳，咳...”正在喝水的许诺被呛到了。

“嫌弃肠胃不够刺激是么，居然喝冰水。”斯内普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把醒酒剂和她手中的杯子换过来。

许诺苦丧着脸，“我热。”

她后退半步，稍微拉开和斯内普的距离，根本不想喝药水。本来可以一觉睡到天亮，说不定就不会难受了。

况且，谁知道药水里会不会被加了什么东西。

虽然许诺闻着就是醒酒剂，但斯内普的魔药可是众所周知的出色，他看起来一副不想提及的模样，说不定掩盖了遗忘药水的气味。

她绝对不喝。

大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房间，现在还又凶巴巴的。

许诺把药水放到桌子上，“我不难受了。”

斯内普蹙起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打开橱柜，拿出被施过保鲜咒的食物和吧台上的茶壶，坐到沙发上吃起宵夜……

她真的就没什么想说的？

斯内普后悔了。只要她再说一次喜欢，他会答应的……他从未察觉自己是如此自负。

“教授，要一起吃宵夜吗？”许诺刻意加重“教授”的读音。

斯内普真的看不透她了，吻过他之后却在喊“教授”。

“我希望你是以清醒的状态在和我说话。”

“这句话似乎很耳熟。”许诺无力地望着他，“教授，我就算是没喝酒，你也说过太多次我不清醒。我真的不知道在你眼中什么才是清醒。”

“最起码你应该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斯内普心中因她燃起的火焰仿佛在一点点被她扑灭。

许诺低下头，继续咀嚼手中的碱水结，突然感觉很难吃。

所有声音都渐次消失，看到她在回避，一种羽毛刮擦过骨骼带来的极轻的慌张在斯内普的体内蔓延。

“诺……”他哀切地喊她的名字，似乎想挽回之前自以为是地拒绝带给她的伤害。

斯内普缓慢地挪动双腿，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想拉近距离，但又不敢太近。

“教授，你不累吗？”许诺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南瓜汁，让杯子悬浮在斯内普面前，“霍格莫德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肯定忙了一天。”

她的语气里透露出关心，可斯内普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南瓜汁会散发可可味吗？还有甜食的浓郁、草地上扑鼻的花香和雪的清冷。

斯内普讶异地拿住杯子，是在试探他的感情，还是想实验她的魔药药性？迷情剂的气味在加入饮料中会被掩盖，但是他魔药大师的头衔不是空有虚名。

“胆子很大……”他的呢喃清晰地传入许诺耳中。

“我要是胆小，早被你吓跑了。”许诺的声音比斯内普还要低，似是回应又更像自言自语。

反正已经发生太多混乱的事，再多一件也没什么。

她把啃了一半的碱水结扔到茶几上，不再回避斯内普的目光。伪装的平静之下，两人的内在情绪都是波涛汹涌。

“布莱克说和你喝酒，所以我来找你……”斯内普发出的每个音节都沉甸甸的。

许诺的眉毛一拧，什么乱七八糟的，“在猪头酒吧遇见了。他想给哈利他们找个能练习咒语的场地，我觉得蛇怪密室就很不错。”

斯内普感觉压在心上的重量轻了一些。他转动手中的杯子，脑海里冒出一个很荒唐的念头，将错就错。

他认为自己是能克制的，他只是想看看许诺想做什么。但当杯口碰触嘴唇的刹那，他的手被握住了。

“我觉得南瓜汁变质了。”这不是许诺想要的结果。她希望听到斯内普恼怒几句，就算是冷嘲热讽，也比现在这般平淡表象让她好受。

“我没闻出有何不同——”

“你在骗我！”许诺夺过杯子，愤怒地往地上一摔。“你不可能闻不出来，你肯定知道我加了什么！”

玻璃杯碎了一地，飞溅的南瓜汁不可避免地沾染他们的衣服，但两人谁也没在意。

“诺，别哭……”看到女孩留下眼泪，斯内普瞬间慌了神。他下意识想给许诺拭去，但被躲开了。

“我受够了你不论遇到任何事都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样会显得情绪外露的我像个疯子。”

许诺没想过自己会哭，但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鼻子就是很酸。心中不仅有苦涩，还有一股越来越盛的火。

“让我想想，如果你喝了南瓜汁，不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都要怪罪到我的身上？正如以前的我们每一次靠近，你总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摘干净，到头来都成了我自作多情！”

斯内普的心脏像被刀刺般缩了一下，“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想握住许诺颤抖的肩膀，但在触碰时却又收回手，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她。

“你只会否认，却从来不说清楚到底是怎样。”许诺发泄着积攒在心中的一切不满，让教授和学生的身份见鬼去吧。“我渴望平等的和你沟通，但你总是仗着阅历比我丰富而贬低我的感情。”

斯内普低头沉默，头发垂在脸庞两侧，把他的神情完全遮挡。他无法反驳，因为他确实如此。斯内普盯着放在腿上的双手，交叠的指间，冷意也在一点一滴蔓延。有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反反复复，澎湃的心绪把它拍在岸上又带回海里，他陷入循环往复的挣扎。

“诺，我很抱歉。”斯内普的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哽咽，但他仍在拼命抑制，“我总是认为你有更好的选择，而我……我比你大太多岁了，会让你遭受非议……”

“我不在乎。我知道你也不在乎。”许诺掰开斯内普交叉的双手，把一只手硬生生放入他的掌心，另一只手在外握住，“别人和我们没有关系。”

她知道这是有史以来和斯内普沟通最深入的一次，她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不然，他实在是太难以靠近了。

“摄魂怪袭击霍格莫德的时候，我保护了大家，我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明明是滴在他们的手上，斯内普却觉得胸口被灼烧了。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许诺没再回缩。

“我虽然说过男生幼稚，但不代表我喜欢成熟的。我也不喜欢魔药出色的，不喜欢黑眼睛黑头发和穿黑衣服的人。”

“我只是，只是喜欢你而已，喜欢你这副皮囊下的灵魂……”

脸上的泪水被擦干又夺眶而出，斯内普不厌其烦地再次拭去。听着她的碎碎念，他只觉得温馨极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夸赞他的灵魂。

终于，斯内普鼓足勇气，下定决心地说：“我也是。”

他捧起许诺的脸，凝视着女孩眼眶中莹润的光泽。映在他的眸底，仿佛黑天鹅绒布上落满碎钻。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很多话并非我心中所想。”

“我不接受道歉。”许诺仍在委屈，仍在赌气。

“我知道，我知道。”斯内普低下头，此刻他们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间，彼此呼出的气息灼热又湿润。

许诺感觉斯内普的掌心太烫了，导致她的脸也很热，额头上似乎泛起汗珠。“如果你让我吻你一下，那我就不生气了。”

“原来这需要经过我的同意，那你之前——”

未说完的话被以吻封缄在口中，也仅仅只是嘴唇相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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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现在是没办法日更的，嗯……不舒服，三次元又一堆***

作者我还想说一下，写这个文的初衷不是为了收益，很感谢每一位能看到后期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