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城度过了三天美好又疲惫的假期,池澄她们乘着高铁打道回府。得知冯肖军请到了半天假,一路上梁小薇都在谋划着明天要和冯肖军去哪里玩,可她思来想去还是只想到了逛街,吃饭,看电影。军校生请假不易还有归校的时间限制,也只能这么着吧!
见梁小薇蔫蔫的,池澄忙问她怎么了,梁小薇把烦恼跟她说了说,池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这也是军恋最让人无奈的地方吧!池澄不禁想到,如果换作自己会怎样?随即又赶紧打住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小长假过后,四个女生依旧按部就班地学习,吃饭,睡觉,嬉笑打闹,到了周末,如果没有私事,大家就一起出去玩,每个周末池澄依旧会收到原野的信息,多数还是他问她答的状态。生活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可不经意间两人聊的话题却在逐渐扩大,从现下的校园生活聊到高中,初中甚至小学,从趣闻到爱好,偶尔池澄也会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反问。
通过原野的回答,池澄了解到很多他曾经的趣事糗事;了解到他的口味,喜好;了解到他的志向抱负。以前池澄也经常问自己为何会爱上原野?可每次想到最后,她的答案只有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现在这份爱恋渐渐有了真正的形态,有了具象。只是,对这个自己平生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她始终不敢更进一步。
她爱原野,可原野会爱上她吗?原野会放得下洪雅丽吗?虽然他们现在的关系和以前确实有些不一样,但也代表不了什么?池澄彷徨之余告诫自己,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朋友而已,又或许是怀着内疚,感激,总之不可能是爱的。
偶尔池澄也会腾起一股向原野表白的冲动。比如最初原野痛苦的时候她就恨不得冲上去告诉他“你看看我啊……”可她终究是不敢的。又或许有一天会吧?但至少现在她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池澄就像一个矛盾体,矜持与热情,顺从与叛逆在她体内共存,只看接近她的人能打开哪个魔盒。
五月下旬的周末,张晓翠早两天就打电话来让池澄星期六晚上去家里吃饭,池澄便去了。照旧是很和谐的一顿饭,宾主尽欢。
吃完饭她决定回自己家住一晚,尽管有幸得到那么好的几个朋友,但彼此也需要一点自己的时间和空间。
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她坐在画架前,俯着身子盯着立在眼前的白纸,一条手臂支在膝盖上抵着下巴,另一只手转动着铅笔冥思苦想。
她在回忆中仔细搜寻那次踏青,原野坐在溪边看着大家玩闹的笑容,他的眼睛,睫毛,鼻子,嘴巴,下巴,喉结……每一分线条,他衣裤的式样颜色……闲来无事,就画个画吧!
只可惜没有实物对照,她只能仔细再仔细地去回忆,手中的笔迟迟落不到纸上。唉,当时要是拍下照片多好,或者早点儿就想到要画多好,池澄很懊悔。
这时,原野的信息进来了,手中旋转的笔啪掉了下去,郁闷瞬间消散。
“在宿舍?”
“在家。”
“回家了?”
“嗯。”
孤单单的女孩在孤单单的房子里,孤单单地做饭吃饭,孤单单地做着所有的事。疯狂脑补中的原野,心中满是怜惜。
“那你在做什么?”
“本来想画画的。”
“你还会画画?”
“嗯。”
“那你准备画什么?”
“没想好。”
“等你画出来了能让我看看吗?”
“等我想好了怎么画再说。”池澄:画幅画当做礼物送给原野好像是个挺不错的主意哦,只是,用什么理由送呢?
“好,那我就等着瞻仰池画家的大作。”
池澄捂着发红的脸,回到: “信笔涂鸦而已。”
“我相信你画的一定好。”原野:就跟你跳的舞一样。
池澄咬着指尖笑了,心里暗语:嘴巴这么甜!
“你还会什么?”原野继续挖宝中。
“没有了!”
另一边的原野却相信这座宝库里肯定藏着更多惊喜。
“你会做饭吗?”池澄一个人住,应该会做饭的吧?
“这个倒是会。”这也是池澄的强项之一。
原野手指摩挲着唇窃笑,这不又挖出一个了么。他的眸光动了动,脑子里有了打算。
“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午吧!”池澄打算睡个懒觉,然后洗洗衣服之类的,再出去吃个饭去趟超市,就直接回学校。
“那你明天上午打算做什么?”
“睡觉啊,然后洗下衣服,再去超市,雨欢她们让我带些东西。”池澄果然中套,原野笑的像只大尾巴狼。
然后两人又聊了点别的才互道晚安,池澄一脸甜笑地抱起衣物去洗澡,躺在铁架床上的原野则期待着天快点亮。
客厅的挂钟眼看着快到了10,池澄还躲在被窝里酣睡。原野以后能不能不要在晚上给她发信息?因为每次都会害她失眠。
池澄还在梦乡里傻笑,却被一阵恼人的铃声扰到。她迷迷糊糊地循着声音摸到矮柜上的手机,睡眼惺忪间也没看清楚是谁,本能越过还没来得及苏醒的大脑,指尖一顿操作就接通了电话。
“喂~”带着慵懒气息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像小奶猫似的挠得原野的耳朵发痒。他握着手机一时间没了反应。
“喂~”池澄又招呼了一声,还是没人回应。她疑惑地将手机拿开些,揉了揉眼睛再看,刚有些清醒的脑子又当机了。
“你还没醒吗?”此刻原野的声音突然比往日低沉了些。
“原教官?” 池澄猛地坐起身,看着眼前的手机,一声惊呼。
楼下倚在车边的原野透过声音知道她这会儿是清醒了,“我在你家楼下 。”他仰头看向楼上的那一排排窗户,他记得池澄家在四楼的东边户。
池澄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顶着一脑袋冒号冲到窗边撩开帘子推开窗向下张望,没看着人呀?一瞬后,她扶着脑门低嚎一句,她怎么忘了单元门在北边。
她对着手机匆匆说了声:“原教官你等一下。”转身急冲冲跑去开了卧室门向着餐厅跑去,脚丫子啪啪甩过实木地板,又打在大理石地面上,挡路的椅子被她碰的歪了方向,擦着地面发出嘶吼。
原野听着手机传来的各种声响,脑补着房子里头慌乱的场面,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循着窗子推开的声响抬头向上望去,果然在四楼的东边户见到池澄探出来的一截身子。池澄撩起一侧垂落的长发夹在耳后,终于看清了下面的人。现在的她有些许……还好啦,就是头发乱了点,被窗外的风一吹,发丝飞舞。
池澄俯瞰着底下的原野,朝他挥了挥手,对方亦是挥手回应。池澄本想叫他上来,又想起来自己刚起床的现状。她暗自做了个鬼脸,又改口说:“原教官,麻烦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好,不急。”原野依旧仰着头,给了她一个笑容。
各自挂了电话,池澄转身捂着嘴,又喜又恼,他怎么一声不响就过来了啊?接着又疑惑,他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毕竟这是原野单独来找她,池澄的心很是忐忑。
她低头揪了揪自己白色绣花棉布睡裙,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最后蒙住眼睛,又是一声哀嚎。又不是军训,原野为什么还要搞偷袭?
楼下的原野倒没感觉池澄有什么不妥,毕竟军训时也搞过半夜紧急集合,那些女生惨不忍睹的场面他不是没见过。池澄当时?
原野在脑海里搜索记忆,好像是挺整齐的,除了帽子歪了马尾有些乱,武装带没系上,鼻尖冒汗,还真找不出别的毛病。可现在的原野已经不满足这女孩表现给他的好学生模样,他越来越想探究她真实的一面,比如她的那些小动作,小情绪。
又比如今天他的突然造访,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屋内的场面,但他在手机里也听了个大概,他还听到了池澄哀嚎了句“哎呀,my god!”虽然很轻,但他就是听到了,他脑子想象着池澄苦着脸吐槽的画面,心情越发开心。
楼上的房间里此刻忙的人仰马翻,池澄在卫生间和卧室反复来回,各种声响在房子里回荡。约摸半小时后,女孩终于整理好下了楼。
她今天穿着一身浅蓝色收腰连衣裙,整个人更显得亭亭玉立。V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玫瑰金细链牵着一枚精致小巧的吊坠落在那片肌肤上。小巧的耳垂上戴着一副简洁的金珠耳钉。黑发松松地高拢着扎了一个可爱的丸子头。略施粉黛的脸上有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看着沐浴着阳光款款而来的女孩,原野的眼眸里亮起了光。
两人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心里没底的池澄曲着手指轻轻抠着斜在胸前的小挎包细带,眼睛控制不住地躲闪着就是不敢与面前的男人对视。
原野亦是感受到自己处于一种莫名的不知所措的情绪中,他插在裤兜里的手因为紧张拢成了拳,指腹触及掌心,感受到一片湿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