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小卷毛笑着叫我阿榆。
——楚榆
尽管心中再遗憾悲戚,也是无济于事,他们都很好的隐藏情绪。
守在楚榆身后的警员都放下手中的枪,没有谁率先打破这死寂般的沉默。
对讲机里传来嘈杂通信:“楚榆,怎么样了?”
楚榆表情没有动容,却仿佛用尽余力制止自己的溃败:“纵火案两名凶手皆以死亡。”颤抖的手忽落,无论对讲再有动静也没回应。
久能心里也是难受,他明白楚榆此刻感受,只是默默站在他身边陪伴。
“我明明离他近在咫尺,他就在我面前质问,是可以制止他的范围,为什么?”
久能从来明媚如春,带给无数人希望,此时,他却无法回答楚榆。
谁也不能回答。
侧门里,晨曦的光透出清晰人影。
几个警员警惕起来:“谁!”
徕卡从忽明忽暗的光影里走来。
楚榆抬手制止住几个警员的动作..
徕卡虔诚地走到那巨大的冰箱前,深深眸光定神在如生时温柔且漂亮的面庞。
“从第一次纵火,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果然如此,”
合手,做祈祷状:“谢谢你,用火焰拯救了我,痛苦已经成为过去,我现在内心已满是喜悦。”
最后转身:“谢谢你们,我的愿望已经完成,以后再不会有徕卡打扰啦 。”
久能想到那天樱花树下,她说的樱花开她人已不再。
“徕卡小姐,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徕卡清幽的眸子抬起,想了一想:“大概,会在樱花再次绽放之时吧。”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也悄无声息地离开。
案子终结后,这一年再没什么大案发生,楚榆回警署述职后便向青砥辞去协助的工作,安心回到事务所做起本职工作。
久能又回到以前的大学生生活,每天从家、学校往返,再没有起波澜,他得以平静地度过最后几月的课程。
他们似乎毫无交集,但两人心中都明白,从此再也没人比对方更理解自己,闲暇时,也常常约着去吃远郊的咖喱饭和土豆泥。
二月春风
冬日的冷换来了春日的暖和,街上再没人穿大衣,生机盎然体现在每一处山、河、大地。
这天,他们同时收到来自徕卡的信件,两人一联系就发现内容都是一样,
同样熟悉的暗号。
即使过了这么久,从冬到春,久能也依旧习惯爸那本《沉思录》带在身上。
再见。
来自徕卡
徕卡从那天之后再没出现过,在草长莺飞的季节,他们却收到了来自她的告别信。
后来,他们有去查徕卡住的医院,才知道她患有重症。
又过了一个月。
楚榆手机多了条信息,只寥寥几字:想知道来这个世界的真相,来综合医院。
走到一个办公室,里面端坐的正是初次给自己治疗的信田医生。
“楚榆吗?自我介绍一下,渡魂者信田。”
“我只想知道来这儿的原因。”
信田无论怎么说 怎么做都是同样的冷漠。
一番拉扯才明白,自己是无辜惨死,只是渡魂者没看清,才划掉了名字。
原来一个人的生死可以这么随意,楚榆坐在椅子上嘲讽地笑:“所以呢?”
信田漠然宣告:“我们无法恢复你在现世的生命,为了补偿,便送你进这个世界,同时你现在的身体因为原主的魂体消亡,过不了多久就会排斥你的灵魂。”
天地开始巨变,行人停止,黑夜如黑洞般迅速吞噬世界,只有他们不受影响,一束火焰般的契约显现在楚榆眼前。
信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和我们签订旅行者契约,可以在不同世界体验不同人生,当然是有条件的,需要帮我们完成一些事。二是放弃,当然如果你这样选择,过不了多久机体承受不住,你终会消亡。”
“我放弃。”
信田完全没预料到楚榆会这么果决,丝毫不考虑生存:“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愿、意。”楚榆一字一顿,清晰而坚定。
走出医院大门,天空恢复蓝天白云,行人依旧络绎不绝,走着各自的路。
临走前,他向渡魂者索取了一个能力,作为补偿,生命的补偿。
五月,大阪的印象派画展开放。
早晨,楚榆刚准备去事务所,看到显示已满的淡蓝色邮箱,自己认识的寥寥无几,会是谁寄来?
边走边打开信封。
突然停滞。
里面抽出的是一张大阪风景明信片,下面附件是印象派画展的门票,背面写着犬堂我路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