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店的玻璃门刚推开,琳琅满目的衣料便涌了过来——丝绸像流动的月光,棉布带着阳光晒过的温软,连挂衣杆都透着股熨帖的精致。海娜像只闯入花丛的蝴蝶,指尖掠过一件藕荷色长裙,又在蕾丝外套前顿了顿,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像在筛选哪片花瓣最合心意。
“小姐好眼光,这套是去年的设计师款,现在折扣很划算呢。”店员笑着迎上来,声音像刚拆封的糖果。
海娜把裙子翻过来,指尖戳了戳僵硬的衬里,眉头皱成个小疙瘩:“这料子硬得像纸板,穿在身上怕是要硌出印子,款式也老气,像奶奶压箱底的被面。”
那裙子明明是前年的流行款,只是今年少人问津。店员脸上的笑僵了半秒,又很快化开:“那您想看点活泼的?我帮您挑挑?”
海娜手一扬,指了指挂在最显眼处的米黄色纱裙:“那件。”
那裙子是衬衫改的短款,纱质面料像薄雾裹着阳光,领口虽低,却用同色布料叠了层细碎的褶皱,像含苞的花骨朵半掩着,清纯里藏着点不经意的娇俏。
白天在旁边看着,目光扫过一排排衣架,像看一本无字的书,只觉得眼花缭乱。等海娜拿起裙子转身时,他才扯了扯嘴角:“挺好看的。”
“好看你还皱眉?”海娜眯起眼,把裙子往他面前凑了凑,纱料扫过他手背,凉丝丝的,“是不是觉得太花哨了?”
。 “没有。”白天的指尖蜷了蜷,“就是觉得……不太像你会穿的。”
海娜“噗嗤”笑出声,把裙子扔回衣架:“算你有眼光。我啊,穿这种裙子跟穿盔甲似的,浑身不自在。”她拍了拍身上的运动服,布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还是这个舒服,跑起来像一阵风。”
正说着,店员拿着包装好的衣服过来,海娜却没接,反而指着另一件淡紫色卫衣:“换这个。”那卫衣松松垮垮的,袖口磨出点毛边,像只温吞的猫。
白天看着她拿起卫衣往身上比划,忽然问:“你平时都穿这样?”
“不然呢?”海娜歪头看他,马尾辫滑到肩头,“宅在家里看书时,衣服舒服得像云朵才好;打游戏激动了,袖子撸起来也方便。那些花里胡哨的,穿着像被绳子捆住的蝴蝶。”
她转身时,瞥见衣架上的粉红色连衣裙,忽然眼睛一亮,像发现了藏在叶底的草莓:“这个颜色好看!”她把裙子往胸前一挡,布料上的亮片闪闪烁烁,“像不像晚霞落在棉花上?”
白天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那粉色确实鲜活,像她本人一样,藏不住的明媚。
店员把包装好的卫衣递过来,又指着旁边的棕色风衣:“先生要不要试试这个?您个子高,穿这个像挺拔的松树,特别显气质。”
白天刚想摆手,海娜已经把风衣往他身上套:“试试嘛,你那件黑T恤都洗得发灰了,像块晒旧的抹布。”她踮脚帮他理了理衣领,指尖不经意碰到他脖颈,像片羽毛落过,“你看,多精神。”
周围几个男生看过来,眼神里藏着羡慕。有个男生拽着女友的胳膊:“你看人家,都知道给男生买衣服……”
海娜听见了,偷偷朝白天眨眨眼,又指着一条深色休闲裤:“这个配风衣正好,一起包上。”
“不用,这风衣太贵了。”白天想脱下来,却被她按住手。
“贵什么贵?”海娜瞪他一眼,眼里却带着笑,“你可是要……”她忽然顿住,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只拽着他往柜台走,“反正我付钱,你管呢。”
最后拎着袋子走出店时,海娜晃了晃手里的卫衣,像晃着只蓬松的小动物:“今天没买多少吧?也就两件衣服,不算挥霍。”
白天看着她轻快的脚步,忽然觉得那袋子里装的不止是衣服,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像初春的阳光,悄悄落在了心里。
电瓶车刚钻进隧道,潮湿的风就裹着轮胎摩擦声扑面而来。白天正低头调整车速,前方突然炸起一声巨响——那辆半挂货车像被无形的手掀翻的积木,侧翻时带起的碎石溅在隧道壁上,发出密集的脆响。
“前面怎么了?”白天猛地捏紧刹车,车座惯性地往前滑,海娜的手臂瞬间收紧,像道安全带缠在他腰间。
货车司机连滚带爬地从驾驶座钻出来,裤腿沾着血,刚站稳就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他脚边的轮胎上,不知何时站着个青灰色的影子,头颅歪成诡异的角度,指甲泛着铁锈般的光。
“是地刹白日鬼!”海娜的声音陡然发紧,指尖的蓝光瞬间窜高半寸,“它是从雾里钻出来的实体化怪物!”
那白日鬼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眶对准他们,喉咙里滚出破风箱似的嚎叫,涎水顺着尖牙滴落,在地面蚀出小小的坑。
“我靠——”白天浑身汗毛倒竖,猛打方向就想倒车,车把却像被磁石吸住般僵硬。
“别想跑!”白日鬼的吼声震得隧道顶掉灰,双眼突然爆出两团绿火,像两枚拖着烟尾的炸弹直扑过来。
“跳车!”海娜拽着白天往旁边扑,两人刚滚到隧道侧壁的凹槽里,身后就炸开一片灼热——电瓶车被绿火击中,瞬间蜷成焦黑的铁疙瘩,火苗舔着空气,散发出刺鼻的糊味。
“小天,快用蓝光腕!”海娜推着他的后背往前送,声音里带着急颤,“用它打败它!快啊!”
白天被推得一个趔趄,看着手腕上那圈突然亮起的蓝光,脑子一片空白:“姐,我……我根本不会用啊!”
“听我的!先抬右手!”海娜的指尖戳着他的手腕,蓝光随着她的动作脉动起来。
白天紧张得手心冒汗,慌忙中竟把左手举得老高,像在投降。
“右!是右手!”海娜急得跺脚,见白日鬼已经弓起身子准备扑来,索性伸手按住他的右臂往上提,“快!喊‘水之蓝色光,光之形态’!”
“啥?”白天转头看她,眼睛瞪得溜圆。
“水之蓝色光!”海娜几乎是吼出来的,指尖的光映得她脸颊发白,“快喊!”
“水、水之蓝色光!”白天的声音发飘,眼睛死死盯着步步逼近的白日鬼——那怪物的喉咙里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在吞咽口水。
“我好饿啊……”白日鬼的尖牙闪着寒光,爪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白天吓得一激灵,指着它结结巴巴喊:“光、光之形态!”
“转能源晶石!手腕上那个凸起的!”海娜照着他的手背拍了一下,力道不轻。
“哦、哦好!”白天忙乱中摸到那个菱形晶石,指尖用力一转。
刹那间,蓝光从晶石里暴涌而出,像被唤醒的潮水裹住他的全身,螺旋状的光柱直冲隧道顶,将昏暗中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光芒散去时,一套冰蓝色的战甲已覆住他的四肢,肩甲的弧度像海浪翻涌,手背的光纹随着呼吸轻轻闪烁。
这套战甲通体以深邃的蓝色为主色调,仿佛是将深海的神秘与苍穹的辽阔熔铸其中。那蓝并非单一的色泽,而是由浅入深,层层晕染,如同被月光亲吻过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又似蕴藏着无尽星辰的夜空,深邃而迷人。
战甲的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巧与威严。头盔之上,两只修长锐利的尖角冲天而起,宛如神兽的犄角,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而那形似蝠翼的结构,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似是凝聚了天地间的灵气,轻轻颤动间,仿佛能划破空气,带来呼啸的风声。
胸前的纹路更是精妙绝伦,繁复的线条相互交织,勾勒出神秘的图腾,那图腾仿佛蕴含着古老的力量,在蓝色的光晕中若隐若现,仿佛只要轻轻触动,便能唤醒沉睡的远古能源。
手臂与腿部的设计则充满了力量感与攻击性。臂甲和腿甲上凸起的尖刺,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而从战甲边缘流淌出的蓝色光芒,如同流动的液态能量,将整套战甲衬托得如梦似幻,宛如来自异世界的神物,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魅力。

白天愣愣地看着自己覆盖着战甲的手,又抬眼看向胸前流动的蓝光,声音里全是难以置信的颤音:“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鬼东西碍眼得很!我要撕烂你!”白日鬼的嘶吼在隧道里撞出回音,利爪带着腥风直扑蓝色光胸口——“嗤啦”一声,火花像受惊的萤火虫般从战甲缝隙里炸开,白天只觉胸口一阵发麻,像被烧红的铁丝烫了下。
他还没缓过劲,白日鬼已经再次扑来,青灰色的胳膊带着破风的力道挥过来。蓝色光下意识伸手去挡,两手攥住对方手腕猛地往前推,两人像角力的公牛在隧道里踉跄着后退,地砖被踩得咯吱作响。白日鬼突然发力挣脱,反手又是一爪,指甲擦过蓝色光的肩甲,划出一串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白天踉跄着后退几步,捂住胸口时,手心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幕——能源指示器上的线条忽明忽暗,像条挣扎的鱼,蓝光腕传来的能量波动顺着手臂往上窜,痒得他想挠。“这啥玩意儿……”他盯着光幕发愣,脑子里一团乱麻。
余光里,白日鬼已经弓起身子,像颗蓄势待发的炮弹。白天心一横,干脆闭眼抡起拳头——管他什么招式,先打了再说!“我跟你无冤无仇啊!”吼声未落,蓝色光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砸在白日鬼肚子上。
“嘭”的一声闷响,白日鬼像个破麻袋被打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撞在货车轮胎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白天睁开眼,看着自己还保持出拳姿势的手,战甲的指关节上还沾着点黑灰。“我靠……这么猛?”他惊讶地活动了下手腕,战甲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嗡鸣,像在回应他的惊叹。
白日鬼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喷出两道粗壮的绿色光弹,带着浓烈的腐臭味射过来。白天下意识抬手去挡,手心突然弹出半透明的蓝色护盾,光弹撞在上面,像雨滴砸进湖面,瞬间化作点点绿烟消散。
“既然这么厉害……”白天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双手缓缓抬起,战甲缝隙里的蓝光开始急速流转,像有无数条光河在汇聚,“那我就不客气了!”
“接招——螺旋冰穿!”
他双臂往前一推,两道螺旋状的蓝光裹挟着细碎的冰碴射出去,空气里顿时弥漫开刺骨的寒意。白日鬼想躲,却被光弹的吸力钉在原地,“噗”的一声被正中胸口——冰碴瞬间在它身上结出白霜,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热浪裹着冰雾炸开,一冷一热的冲击让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给我记着!”白日鬼浑身冒着白烟,连滚带爬地冲向隧道深处,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小天,你太厉害了!”海娜踩着碎石跑过来,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刚才那招帅呆了!”
白天低头看着自己渐渐黯淡的战甲,指尖摩挲着蓝光腕上还在发烫的晶石。蓝色光……原来这就是他?胸口的麻意还没散尽,可心里那股莫名的兴奋,却像刚点燃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