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只见雨帆一张憋屈的脸正对着他。
“你这是咋了？”
雨帆委屈巴巴地说：“被人……被不是人的给骂了呗。”
海娜在一旁插话：“是紫色光数落了他几句。”
“嗨，这多大点事啊。”
雨帆一听来了劲，连忙说道：“他说我就跟个傻子似的，打古树妖的时候一个劲往上冲，净挨揍。还说他费了好大劲，耗了不少生命力才把我保住——我用得着他保？明明是他自己没实力硬赖我！”
他挑了挑眉，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人家毕竟还是保了你一命，你别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海娜在旁边抿着嘴笑：“可不是嘛，当时他脸都紫了，指着雨帆的鼻子就骂。”
“我不管他脾气好不好！”雨帆脖子一梗，声音拔高了半度，“他凭什么说我没脑子？要不是我冲在前头吸引古树妖注意力，我们能翻盘，现在倒好，功劳全成他的，黑锅全扣我头上！”
他忽然笑出声，伸手拍了拍雨帆的后背：“行啦，气成河豚给谁看……”
雨帆嘴硬：“谁要他赔不是……我就是觉得憋屈！”话虽这么说，脸上那股子委屈劲儿，却已经散了大半。
“天都亮了，今天正式开学，还是早点回去吧。”
白天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刚要迈步，衣角却被海娜轻轻拉住。她压低声音，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你看那边那对情侣。”
“嗯？”白天有些疑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怎么了？挺正常的啊，小情侣过来看看日出也不稀奇。”
“要是单纯看日出，我犯得着特意指给你看？”海娜撇撇嘴，“那男的，身上有黄色光的血脉。”
白天这才恍然，视线重新落过去：“看这样子，应该还没被黄色光亲自认证过。要不，咱们去说看看，问问黄色光他老人家。”
海娜却摇了摇头，眉头微蹙，嘴里喃喃自语：“不对劲……拥有黄色光血脉的人，怎么会是这副油尽灯枯的样子？这不应该啊。”
说着，她抬手掐指算了起来，指尖飞快地变幻着姿势，看得白天一时间有些发怔。
海娜的指尖停在半空，脸色沉了沉：“算出来了，他身上被下了灵刹咒——难怪一副精气被抽干的样子，这咒能一点点蚕食血脉里的力量，再强的根基也扛不住这么耗。”
“灵刹咒？”白天眉峰一挑，“是哪个灵刹干的？”
海娜摇摇头，指尖又动了几下，最终无奈地放下手：“咒印被动过手脚，隐去了施咒者的气息，我算不出具体是谁。不过这咒下得不算深，看样子是刚动手没多久。”
她抬眼看向白天，眼神里带着点盘算：“这事儿蹊跷，黄色光本身就是没脑子的莽夫，要是被欺其扰乱心智站在我们对立面，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你去跟他搭个话，套套近乎，先混个脸熟再说。”
白天了然，整了整衣领朝那对情侣走去。蛰伟正低头跟身边的女生说着什么，侧脸在晨光里透着股病态的苍白。白天故意放慢脚步，路过时“哎呀”一声，像是没站稳，手里的书“啪嗒”掉在蛰伟脚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天连忙弯腰去捡，抬头时冲蛰伟笑了笑，“没看路，打扰了啊。”
蛰伟愣了一下，下意识帮他把书拾起来递过去，声音有点虚：“没事。”
“谢了兄弟。”白天接过书，顺势往旁边挪了半步，“你们也是学校的学生，是新生吗？我也是，今天第一天开学，正愁没人带路呢。”他眼睛扫过蛰伟，语气热络得恰到好处，“我叫白天，你呢？”
蛰伟看了眼白天伸出的手，迟疑了半秒才轻轻握了一下，指尖冰凉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我叫蛰伟。”他顿了顿，侧头指了指身边的女生，“这是我女朋友，许诗茵。”
许诗茵笑着朝白天点了点头，声音温温柔柔的：“你好，我们算是你的学长学姐了，今天也是过来看看日出，待会就回去了。”
“那可太巧了！”白天眼睛一亮，顺势把书往怀里紧了紧，“我要先去报到，不如一起走？正好搭个伴。”他余光瞥见蛰伟扶着腰轻轻咳了两声，脸色又白了几分，故意装作没看见，转而聊起别的，“你们是哪个系的？我报的计算机应用，听说是个大系，不知道能不能分到一个班。”
蛰伟刚要开口，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中，脚步踉跄了一下，许诗茵连忙扶住他，眉头皱起来：“又不舒服了？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没事……老毛病了。”蛰伟摆了摆手，声音更低了，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白天适时露出关切的表情：“兄弟你这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没休息好？开学前我也熬了好几天夜收拾东西，今早起来头都是懵的。”他话里带话，悄悄观察着蛰伟的反应，“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体质看着有点弱，平时是不是不太爱锻炼？我认识个中医，调理身子特别厉害，回头给你推个联系方式？”
蛰伟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没接话，倒是许诗茵叹了口气：“没事，药也吃了不少，总不见好。”她看了眼蛰伟，语气里带着点心疼，“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说得多养着。”
白天心里一动——果然有问题。他笑着打圆场：“那更得好好注意了，对了，你们昨晚也是来等日出的？我瞅着这山头人不少，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同校的。”他刻意把话题往“昨晚”引，想看看能不能套出点关于施咒者的线索。
蛰伟扶着许诗茵的胳膊慢慢站稳，似乎没察觉到白天的意图，只是低声应了句：“嗯，她想看。”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可白天分明瞥见，他说这话时，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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