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一角隐没于窗口。
风停了,珠帘归于沉静。
疯子转头便看见了落霞。
“你在害怕?”疯子看着抖如筛糠的落霞。
“怕,我怕。”落霞起身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抱住了疯子。
“不要去,不要打好不好?”
仰起泪盈盈的脸,关心不似作假。
“傻瓜,若没答应也就罢了,既然答应了,怎么还能反悔呢。”抬手,温柔的拭去了泪珠。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
落霞说的很模糊,但疯子就是听懂了,或者说,他认为听懂了。
“有什么好哭的呢?我又不一定会输。”
“输了的,会死么?”
疯子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会死么?哪一场比拼不是生死之搏。
看出她的担忧,疯子扯了个谎安慰,“我保证,如果我赢了,他不会死的。你可满意了?”
“你呢?如果你输了,你会…”
这一次,疯子更没有办法回答了。
他能决定自己的,不能决定其他任何人的想法。
他还没有狂妄到自认天下无敌。
公孙欲离已经变了,变得阴狠,变得沉寂,是那种,没有生机的沉寂。
在没有绝对的了解情况下,疯子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落霞十指收紧,抓得疯子的衣服都出了褶皱。
一根根的,掰开了,“你不用想那么多,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会好好的。”
“你以为,我是怕死么?”手空了,心也空了。
“你当然,不怕,否则,怎么会在这里呢?”疯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事已至此,落霞已经不想再装下去了。
“嗯。”
“什么时候?”
“在看到你的第一眼。”
落霞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如何就凭着一眼,就确认了,还陪着她演了这么久。
她真的是一个傻瓜啊。
可这样的疯子,不也是一个傻瓜么。
“我见过你,你没有见过我。”疯子将人按在绣凳上。
“在哪里?”
“致远镖局。”
落霞沉默了,她不会认为这是疯子的胡言乱语。
但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尝尝,菜不错。”疯子递了筷子过去,“回头,送你去个地方吧,等我做完了这里的事情,就会去接你的。”
“去哪里?”落霞接过筷子,的面对一桌子丰盛菜肴,没有一丝食欲。
“离这个地方远点就行,这里啊,邪祟杂虫太多了。”疯子意有所指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门口之人蹙眉,阴郁的表情一闪而过。
再听下去,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至于落霞,主子随便找的女子,拖了疯子这么久,已经够了。
不再停留,转身下了楼梯。
“好了,干净了。”疯子淡笑一声,“怎么不给我倒酒了?”
落霞默默的满上了酒,垂眸的忧郁更惹人怜爱。
一向自诩风流的疯子,如今也是有些醉了。
好在,他是个疯子,一个疯子,不管做什么,都不意外。
所以,当烛火颤抖着摇曳的时候,当床上纱幔落下的时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