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楠跟在后面走出电梯，看着他那挺拔冷硬的背影迅速融入大厅稀疏的人群，走向专属通道门口等候的车辆。
她站在原地，微微蹙起了眉。
印象派后期色彩理论？
他到底想问什么？
还是说，他只是想确认，在经历了那场失控之后，她是否还能保持这种纯粹专业的、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的交流状态？
她看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驶离，眼底掠过一丝深思。
李鹤东。
你心里的那扇门，开了一道缝，又迅速关上了吗？
还是说，你只是换了一种更复杂的方式，在门后观察着外面的世界？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海市的艺术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些消息总像水银，无孔不入地流淌。
关于李氏集团那位鲜少露面的总裁李鹤东，身边突然多了一位气质不俗、专业能力颇受认可的艺术顾问陆小姐的消息，渐渐在一些小圈子的茶余饭后流传开来。
版本各异，但核心一致：李鹤东对她，似乎有些不同。
这些闲话，或多或少也飘到了王氏集团千金王婧的耳朵里。
王婧的父亲与李鹤东有过几次合作，她自己也在一场慈善晚宴上见过李鹤东一面，之后便存了些心思。
她习惯了众星捧月，习惯了想要的东西最终都能得到，李鹤东的冷淡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得知李鹤东会出席一个私人收藏家的当代艺术沙龙，王婧精心打扮，早早便到了场。
沙龙设在一处僻静的高级会所，来的多是圈内名流和藏家。李鹤东果然来了，依旧是独来独往的气场，与人寒暄几句便独自站在一旁看着展出的画作。
王婧端着酒杯，调整好最完美的笑容，正要上前，却看到入口处一阵轻微的骚动。
陆婉楠来了。
她并非独自前来，身边陪着的是美术馆的周馆长，显然是受主办方或周馆长之邀。
今天她穿着一身剪裁优雅的丁香色缎面长裙，衬得肌肤胜雪，长发也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平添几分慵懒风情。
她似乎并不习惯这种场合的瞩目，脸上带着温和又略显疏离的微笑，与周馆长低声交谈着。
她的出现，像一滴冷色调的墨水坠入暖融的油画，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李鹤东也看到了她。
他原本落在画作上的目光转了过去，在她身上停留了足足两三秒。那眼神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但那种专注的凝视本身，就已经足够引人遐想。
王婧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看着陆婉楠和周馆长与主人打过招呼，然后周馆长被人拉走寒暄，留下陆婉楠独自一人站在一幅色彩浓烈的抽象画前，安静地看着。
王婧深吸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了过去，目标却是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李鹤东。
“李总，好久不见了。”她笑容明媚，声音也甜腻，“没想到您也对当代艺术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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