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去了青大,学了天文学。尽管当时学校老师们都说他的成绩可以冲985甚至可以留在海城,江河妈妈也劝他说留在海城也很好。但是季书茉知道,江河的改变是因为他在北方认识了一个重要的人,一个影响了他的人,一个让他追回少年气的人。
“阿古拉,我去青大了,我们冬天就能见面了!明年春天我们去火山吧好吗,我们一起穿宇航员的衣服拍照……”
“当然,我们都会去。可是小孩,会后悔吗,原本可以去985的高校……”
“怎么会后悔呢?我高考就是为了以后都去青城,何况青大还是211呢,按道理说比我预计的要好太多了,我现在是最幸福的,有家人有朋友,还有你,阿古拉。你记得吗,你和我说过的,今天我也想对你说——你也知道我。”
阿古拉骤然想起他在车上对江河说的,他是因为那句歌词,可江河说这句话,是因为他阿古拉。
紧急召开的会议叫走了阿古拉,江河落了电话。
学校也报完了,江河的假期也进入八月了。陈志刚那天问起江河要不要一起去旅游,江河思考了一下似乎他只期待和阿古拉一起出门。陈志刚软磨硬泡,江河问他想去哪,陈志刚说想下江南,可江河说他江南的景区都去过了,如果碰见一个卖围巾的小孩,可以买他的东西,蛮不错的。后来的几天陈志刚每天缠着江河给他讲旅游经历,不过江河自己并不记得具体的什么内容了,只是随口带过那些地方。江河的记忆似乎都留给北方了,留给了那趟看了雪又看了雨的火车,留给了阿古拉。
军营。
一场紧急召开的会议,接到上级部门通知需要我们协助特警部队针对一个文物走私团伙进行缉拿,务必要保证文物的安全,尽最大的可能活捉文物走私贩,兹事体大,务不外泄。具体通知尚未下发,全体随时待命。
“是!”
“阿古拉,退役之前最后一个任务真是说来就来,养老还任重道远啊。”
“哈哈,我还年轻得很,保证完成任务!”
阿古拉回到屋内简短的编辑了未来一段时间联系不到自己的信息发给了江河和家里。
紧急通知下发,所有人员进行布控,随时准备配合特警部队进行最后抓捕。
阿古拉等人即刻行动,八月十日凌晨十二点,南城市南海渔民码头1号位进行蹲点埋伏。
八月九日夜二十三点,特警部队和专案组在墓葬群秘密布控守候,该犯罪团伙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盗墓行动,凌晨十二点十分犯罪嫌疑人刘某、刘某某被抓获。犯罪嫌疑人身上随身携带的是墓室内部较为轻型的小部件,并未携带武器,是附近村民,利欲熏心。十二点二十五分,重案组得知,当地几户村民在八月九日早村支书问大家有笔横财发不发,说晚上十一点前村东南地下两小时。当时大家说这是犯法的事,都说不去,我们哥俩就是利欲熏心……
“好一记调虎离山,糟了,信息是他们自己放出来的。”
“快!快联系码头!嫌疑人团伙最早抓捕时机已错过!”
“按照信息传播速度,赵某团伙下午离开村镇向南靠海测算出最早撤离时间在凌晨一点。”
“现在立刻联系码头部署,时间紧迫,立刻调整计划!一定要保护好文物安全,尽可能活捉!”
“渔民码头一号位接到通知保证完成任务!”
“渔民码头二号位接到通知保证完成任务!”
“渔民码头三号位接到通知保证完成任务!”
“集中布防渔民码头三号位,该位置今夜有大批货物出海。”
“是!”
凌晨一点零五。
三号码头第一批货物出海。
“注意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提高警惕!”
目标人物出现!
组织抓捕!务必不可打草惊蛇,务必防止人质出现。
“报告:码头三号位发现三名嫌疑人,携带行李箱。布控就位随时可进行抓捕。”
“行动。”
码头三号位的警力出动,便衣海警们潜伏在船舱,以代号赤狐为首的三人在我方兵力的布防下成功贴近目标人员。对方始终将行李箱拉在身后位置使我方人员无法贴近。尚不明确敌方是否携带杀伤性大的武器。
凌晨一点四十七。
一直僵持,距离上船仅剩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我方人员成功控制住三人。
与此同时,码头二号位的我方人员也在快艇停靠区抓住了该走私团伙两人。可最要紧的壁画和犯罪团伙头目赵某尚未被抓获。
为防止再度调虎离山,原有二三号位的继续留守各码头,随时联络。
凌晨两点二十。
码头一号位,以阿古拉和德莱为首的我方人员在继续蹲守,一号位今夜的货物运输较少,但一号位码头的行船速度较快,频次较少。
凌晨两点三十五,第二辆船到达,所有人高度紧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头目犯罪嫌疑人赵某仍未出现。
总指挥部。
“我们是否已经暴露,赵某是否已经撤销了此次撤离计划?”
“不,赵某这次计划周密调虎离山,已是万全之计,且我们抓捕成功的信息绝对没发生泄漏,赵某及剩下二人一定处于未知状态。”
“找某团伙成员还未开口汇报计划,赵某的确是瞒着他们撤离的。”
“此次行动是赵某等人殊死一搏,该批文物将被走私海外,且下家应当是已经联络到的。今日不走,他们就再也无法出境,只会怕迟则生变。”
“对,若非消息已经走漏,引起重视他们也不会来这一趟调虎离山,自损八百的招数。”
“各码头注意,今夜务必提高警惕,严防调虎离山,严控人口流动!”
凌晨两点三十九。
码头一号位。
“赵某还没出现,已经错过了最佳撤离时间,这个时间段之后的码头人流数量只会急剧减少,他们的目标将会更明确,一号位的最佳撤离时间已过,接下来是三点十五二号位的客轮到达,赵某极有可能选择在那个时间段上船,但是,”阿古拉的推断还没说完,德莱开口“哥,可是二号位的下一趟客轮我们一定会上去部署的,所以他上去了就一定是瓮中捉鳖的效果。”“对,因此,赵某绝对不会上客轮、客船,结果只有一种。”“会有人接应他!”德莱极力压制住自己小声说出这个推断结果。阿古拉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个猜想。德莱刚入伍一年多,第一次参加这种任务,是个可塑之才,也是蒙古族,认识阿古拉之后觉得阿古拉很亲切,甚至可以用蒙语交流。
凌晨三点十五。
码头二号位高度紧张。
客轮停靠码头,一些人下船,一些人上船。
赵某还未出现。所有人神经高度紧绷三十分钟后客轮离开,赵某等人依然未出现。
凌晨四点。
高度紧绷五个小时的神经让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人感到疲惫。
阿古拉看表还有十分钟,一号位的最后一艘船。
一号码头又出现了零零星星的人,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不太对劲。”这是阿古拉这一刻的第一想法。
“村支书!”
“报告,发现可疑人员。谣言传播村支书出现码头一号位,手中握有不明物体。”
“收到,码头一号位盯紧嫌疑人一号,不可轻举妄动。注意保护自身安全。”
“九点方向发现赵某和不明短发女子!”
总指挥部。
“赵某出现!码头一号位全体准备收网!全体向码头一号位靠拢!”
阿古拉等人向前包进,赵某背着包,短发女提着手提袋,二人乔装打扮,准备登船。
另一边是村支书,同赵某二人相距十五米,略微点了一下头。
阿古拉暗道不好。
“趴!”刚一脱口村支书手上一拉拉环往出一飞,所有人往下一趴竟是一枚烟雾弹。
“糟了,虚张声势!”
阿古拉站起身向船只甲板飞奔,德莱的速度比他还快,烟雾弹脱手露出来的一瞬间德莱已经往起站向赵某二人的方向去追了。德莱先阿古拉一步追到甲板边看见赵某和短发女已经顺着船只边缘向下爬去——快艇!大船下方有一只快艇。来不及多想德莱吼了一声“有快艇!”阿古拉跟在德莱身后听到快艇的字眼迅速向上级汇报。总指挥部立马安排快艇从二号位迅速驶向一号位。又是一计调虎离山,只有码头二号位有快艇停靠,严防死守,以防止赵某等人快艇出逃,的确抓住了赵某团伙的两个人,可是漏下了这条大鱼。
德莱见短发女已经到了快艇上,赵某马上也要成功下到快艇上,抓住梯子飞快向下爬了两步一跃跳上快艇,和开快艇的接应人缠斗起来,阿古拉追上来正见德莱跳到快艇上,赵某正在掏背包里的东西,明显是把火枪。阿古拉抓住绳梯往下一滑一跃也跳到快艇上,往下跳的冲击力和赵某掏出枪恰好在一瞬间,火枪“嘭”的一声擦着德莱的背过去。开快艇的人疯了一样的发动了快艇,快艇向海面冲了出去,德莱一把揪住开快艇的人往后一甩,并试图让快艇减速,短发女人掏出一把匕首刺向德莱,德莱回身堪堪避开又和开快艇的抢夺方向盘打斗在一起。赵某的火枪端在手里瞄准了德莱,阿古拉向赵某冲过去,可短发女人先他一步和他打斗在一起,匕首刀刀致命,一时间失控的快艇向着这片海域飞速的开着,阿古拉一把掀翻短发女人,女人手里的匕首滑了出去,没时间了,阿古拉在赵某开枪的一瞬间揪住赵某的脖领子向后仰着往下拉“嘭”又一声,这次擦住德莱的右臂过去打在了快艇上。
德莱的右臂也瞬间汩汩流血。阿古拉抓住了赵某,锁住赵某的喉。短发女人爬起来向阿古拉刺去匕首,德莱和开快艇的男人正在缠斗余光瞥见来不及出声提醒一觉踩下油门快艇向前猛然加速女人被惯性甩的向后两步再向前刺的时候阿古拉将将躲过,德莱却因踩油门被开快艇的男人一刀刺进右腿。再次缠斗在一起德莱不占优势右臂右腿都血流不止两人翻打在地上德莱将男人压在身下双手抓向男人的眼睛,男人的手肘一锤一锤的向上击打德莱,快艇距离码头越来越远,德莱抵抗住剧烈的疼痛和男人缠斗着向快艇边移动,德莱一把拔出右腿上的匕首向男人心脏刺去,男人一躲刺向了肺部,德莱顺势把他一把推下了海。与此同时,阿古拉控制着赵某和他的火枪向德莱的方向移动,短发女人向阿古拉飞奔过去,德莱右臂右腿的伤让德莱卸了大半的力,虚弱的很难再打一仗,右臂的伤一瞬间没能让德莱及时掏出枪。阿古拉躲闪不及后背挨了一刀,女人还想再刺一刀,德莱冲过来推开女人,快艇快速移动着,会格斗的短发女人打的德莱节节败退,阿古拉后背被捅了一个血窟窿,左手锁着赵某的喉,右手控制着赵某拿着枪的右手。赵某瞅准时机左手的手肘开始肘击阿古拉,阿古拉吃了重击一时松开了锁喉的左手,赵某肘肘击向阿古拉,阿古拉连续翻滚多开赵某的肘击,赵某钻了空子端起枪就对着阿古拉开枪,阿古拉抽出配枪翻滚着“嘭嘭”两个人同时开枪,阿古拉的枪打在赵某腿上,阿古拉自己肚子上挨了一枪。德莱看准时机给了女人一枪,打在女人大腿让她失去了行动力。女人借着最后那点力气冲向方向盘,调转了方向,保住方向盘往回一拧,用左腿踩住油门。“哈哈哈哈哈哈那就一起死,都别活!”快艇以最快的速度向那艘刚刚启程的船疾驰而去。“德莱,壁画!”阿古拉爬起来往装着壁画的手提袋踉跄跑去,“嘭——”又是一声,阿古拉后背被赵某射了一枪,阿古拉单膝跪了下去“哥——!”德莱大吼往起爬身子,阿古拉用全身的力气把手提袋扔了过去,“跳!来不及了!德莱!命令!”
德莱抱住手提袋用最后的力气翻身下海。
“哈哈哈哈,他下去也不可能活!”短发女人发疯的怒吼。
“嘭嘭”两枪阿古拉打在快艇上另外两人的身上。
“报告……活捉任务……失败。”阿古拉断断续续的话传入耳麦。
还有最后十五米就要撞上轮船了,阿古拉用最后的力气猛地站起来奔向两步之遥的方向盘,以五度的角度勉强避开轮船,自己也翻身入海。
快艇撞向了没人的岸边,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