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做了,就不会后悔。”
🍃🍃🍃🍃🍃🍃🍃🍃🍃🍃🍃🍃
天快亮时,崔璇醒了。燕泽还睡着,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的梦。她轻轻吻了吻他的眉角,替他掖好被角,捡起散落在榻边的衣物,悄悄溜出了书房。
她刚走没多久,龙一便推门进来。看着榻上凌乱的被褥、地上的发丝,他眼底一沉,立刻让人换掉被褥,收拾干净。转身时,燕泽醒了,揉着发胀的头:“昨夜……阿虞来过?”
“世子喝多了,许是记错了。”龙一垂着头,递过醒酒汤,“神医的消息在江南,我们得尽快动身,迟了怕消息有误。”
燕泽接过汤碗,只觉得头痛,昨夜的记忆像被浓雾笼罩,只剩零碎的片段:他好像抱了崔璇,好像听见她哭。他伸手摸了摸心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暖意,却被复仇的戾气迅速覆盖:“收拾行李,现在就走。”
他忘了昨夜的温存,忘了榻上的缠绵,忘了她泪湿的衣襟。
而侯府的闺房里,崔璇正对着镜梳发。她不知道,那夜燃尽的烛火,只留下她一个人的执念。
她摸着颈间的红痕,嘴角藏不住笑意,生米已煮成熟饭,这下父亲不得不同意了。
崔璇偷偷溜出侯府,一夜未归,云药都快担心死了,如今看到崔璇身上的红痕,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害怕的直掉眼泪,这要是侯爷知道,就全完了。
🍃
“啪!”
崔璇整个人被扇得跌坐在地。她跌坐的姿势僵着,手背撑在冰凉的地面,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逆女!”定远侯指着她,气得手抖,玉带扣撞出叮当声,“婚前失贞,放荡至此,你还有脸笑?”
崔璇的笑没停,从低笑到朗笑,眼泪都笑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襟上:“我为什么不能笑?若父亲肯应我与燕泽成婚,我何需如此?”
“你可知你会是什么下场?”
崔璇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寒潭般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她的声音轻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大不了一死。”
“侯爷!”一旁的定远侯夫人猛地扑过来,拽住他的衣袖,眼泪直流,“无虞和无恙是我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无恙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无虞啊!”
定远侯被夫人拽着,目光落在崔璇那张毫无悔意的脸上。这张脸,和死去的崔瑾一模一样,却偏偏生了颗倔强到骨子里的心。他胸口起伏着,语气狠戾:“你可知错?”
崔璇撑着地面慢慢起身,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却笑得清明:“错?我做了,便从不后悔。要说错,也是父亲为了权势毁约,让我用这张脸换太子妃之位。这错,轮不到我来认。”
定远侯盯着崔璇倔强的脸,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豁出清白,你就可以如愿和他成婚了?你心心念念的信王世子,想来此时已经离京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