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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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府正厅的茶，添了三回都凉透了。燕泽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等着定远侯的回话。
“世子殿下啊”定远侯放下茶盏，话锋却绕到了别处，“无虞可是我们千恩万宠养大的。”
燕泽抬眼，未及聚焦的目光落在对方袖口的云纹上，声音稳着：“侯爷，今日来，原是想与您敲定我和阿虞的婚期，我已让人备好了聘礼清单。”
“聘礼”二字刚落，定远侯便端起茶盏抿了口，喉结动了动才开口：“世子本该配世间最好的姻缘，只是……”
燕泽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青釉瓷面沁出细汗：“侯爷是觉得，我这双眼睛，护不住她？”
定远侯终是抬了眼，目光落在他覆着白绸的双目上，语气沉了些，却仍留着三分客气：“世子说笑了。只是我和夫人刚失去无恙，无虞又刚及笄，想多留她些时日罢了。”
燕泽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苦涩：“侯爷究竟是舍不得阿虞，还是另有打算？”
燕泽一语点破，定远侯便不再伪装，直言道：“昨日的及笄礼上，太子殿下也来了。”
燕泽轻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月白锦袍扫过凳角，声音哑得轻：“侯爷的意思，我懂了。”
没提聘礼，没辩一句，他转身往外走。
内院的崔璇早候在廊柱后，见燕泽出来，她期待的追上燕泽，他月白身影立在桃花树下，竟比枝头残瓣还要单薄。
“三哥，你和父亲说什么了，他答应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定亲？”
崔璇
燕泽转过身，眼底没了往日的软意，只剩一片凉：“阿虞，我们的婚事，算了吧。”
崔璇没料到燕泽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先是怔住了，难以置信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随后眼眶便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三哥！”崔璇攥着他的衣袖，眼泪砸在锦缎上，晕开一小片湿，“父亲是不是说什么难听话了？你别信他，我们说好要成婚的。”
“我去找父亲说清楚。”
燕泽拉住她，还是那句话。
“你明明说过等我及笄就娶我！你明明在桃树下吻过我！怎么能说算就算？”
他微微一顿，声音冷冽如冰：“我……不想娶你了。”
“你骗人！”崔璇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用力掰过他的脸，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句。燕泽想要拉开她，一滴泪恰好砸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温热而冰凉。“除非……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从未爱过我。”她的语气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燕泽猝然侧过脸，藏在袖中的那只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仿佛唯有这般痛才能让他维持一丝清明。可他终究没能鼓起勇气回头，嗓音低哑而决绝：“我不爱你。”
风裹挟着桃花，轻轻飘落在两人脚边。崔璇攥着他衣袖的手，忽然无力地松开了。她怔怔地望着燕泽渐行渐远的背影，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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