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璃放好洗澡水，又仔细试了水温，才走出浴室。
“姐姐，水好了。”他站在浴室门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
王默睁开眼，点了点头，起身走向浴室。经过他身边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浴室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王默靠在门上，听着外面隐约的走动声，知道他还没离开，就在门外不远处。
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身体，洗去一天的疲惫。
洗发水的泡沫带着清新的花香，是她惯用的牌子，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洗漱台上满满一排，都是她喜欢的味道。
洗完澡出来，王默穿着柔软的睡衣，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笼罩着一小片区域。水清璃不在。
她走到自己临时的客房门口，却发现房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灯光。推开一看，水清璃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电吹风。
“头发要吹干，不然会头疼。”他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王默脚步顿在门口。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这样私密的场景，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我自己来就好。”她伸手要去接吹风机。
水清璃却避开了她的手，眼神执拗：“我帮姐姐。”
他的目光落在她还在滴水的发梢，眉头微微蹙起，像是见不得她有一点不着凉的地方。
王默看着他坚持的样子，知道拗不过他，只好走到床边坐下。
水清璃插好吹风机，站在她身后，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
吹风机的暖风嗡嗡作响，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动作出乎意料地轻柔。他小心地控制着风力和温度，生怕烫到她，指尖偶尔擦过她的耳廓和脖颈，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王默身体微微有些僵硬，能感觉到他专注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头发上，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头顶。
“小时候，姐姐也这样帮我吹过头发。”他突然低声说，声音淹没在吹风机的噪音里，却又清晰地传进她耳中。
王默愣了一下，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画面被唤醒。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他放学淋雨发烧，李阿姨忙着照顾，是她拿着毛巾笨拙地帮他擦干头发，还用电吹风胡乱吹了一通，把他的头发吹得翘起好几撮，像个小刺猬。
那时他还是个瘦小的孩子，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仰着头信任地看着她。
而现在，角色互换。他站在她身后，动作小心又熟练，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遍。
吹干最后一缕头发，水清璃关掉吹风机，手指最后梳理了一下她柔顺的长发，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手。
“好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王默站起身，转过身面对他：“谢谢。”
灯光下，她刚洗完澡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眼睛湿润明亮，长发蓬松地披散在肩头，散发着温暖的香气。
水清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喉结微动，随即移开视线，耳根隐隐泛红。
“姐姐早点休息。”他收起吹风机，快步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王默站在原地，还能听到门外他离开的脚步声，有些匆忙。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