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
“姐姐……”
他把名字嚼在齿间,滚烫的气息混着胸腔里翻涌的心跳,让这两个词沾染上浓得化不开的黏腻。
喊“姐姐”时,尾音会不自觉放软,带着点只有他自己才懂的依赖;喊“王默”时,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像在把这个名字刻进骨子里。
这两个称呼在他舌尖打转,没有重复的乏味,只有满心满肺的、想把人牢牢攥在手里的急切。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胸膛剧烈起伏,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睡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明明是微凉的清晨,他却觉得浑身燥热,像是被什么东西裹着、烧着,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那双平日里总蒙着层冷意的眼睛,此刻在渐亮的天光里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了克制,只剩赤裸裸的、想立刻冲到她身边的渴望。
不够,怎么都不够。
回忆里的触感太模糊,枕头上残留的气息太稀薄,这些都填不满心里那个空落落的地方。
他想立刻见到她,想掀开被子就冲到她房门口,想看着她刚睡醒时眼尾泛红的样子,想听到她带着鼻音喊他名字,想确认她真真切切在自己身边,而不是闭着眼就能晃到眼前的幻影。
他几乎是跌撞着下了床,脚步发虚地摸到书桌前,抓起那本翻得起了卷边的《恋人指南》。
冰凉的书脊贴在掌心,让他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瞬,可指尖还是忍不住发颤。
他胡乱地翻着页,那些“尊重”“循序渐进”的字眼像隔着层雾,怎么都钻不进心里——他只想靠近她,立刻,马上,哪有那么多规矩要守。
烦躁地把书扔回桌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踩得地板轻轻响,像头耐不住性子的小兽,满心都是想冲到隔壁房间的冲动,却又被“不能吓到她”的念头死死拽着。
最后,他停在了隔开两个卧室的那面墙前。
抬手,掌心贴上冰凉的墙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知道,墙的另一边,她正睡得安稳,或许还皱着小眉头,或许长发散在枕头上,像铺开的墨色绸缎。
这面墙明明不厚,却像隔了万水千山,让他连听听她的呼吸声都做不到。
他把额头也抵了上去,冰凉的墙面稍微压下了些燥热,可心里的火却烧得更旺。
另一只手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疼意让他稍微冷静,却压不住想把这面墙拆了的冲动。
“姐姐……”
他又低低地喊,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王默……”喊完,又怕惊扰了墙那边的人,赶紧屏住呼吸,侧耳听着隔壁的动静,哪怕只有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些。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从夜色褪尽等到天光破晓,直到掌心下的墙面被体温焐得发烫,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
晨曦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也照亮了他眼底的红血丝,和那份藏不住的执拗。
他缓缓直起身,后退一步,目光还黏在墙上,像是能穿透这层阻碍,看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眼底的急切慢慢沉淀,重新被温柔的执着覆盖。
他转身走进浴室,用冷水泼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却眼神亮得惊人的自己,扯了扯嘴角,低声却坚定地说:“等你醒了,就给你做你爱吃的豆沙包。”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却不容置疑:“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不管要等多久,不管要学着做多少“规矩”,他都能等。
只要最后站在他身边的是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