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碎裂的清脆余韵还萦绕在空气里，与两人未平的喘息、剧烈的心跳交织，将这方寸空间里的暧昧与悸动，拉得绵长又浓稠。
水清璃伏在王默身上，沉重的呼吸一下下喷灼在她颈窝，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衣料传来，带着释放后的慵懒，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全身肌肉都松弛下来，唯有环着她的手臂，依旧收得很紧，仿佛怕一松手，怀中的温暖与这份真实的欢愉就会消散。
王默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隔着胸腔，从最初的狂野渐渐与自己的心跳趋于同步。
她抬起那只空闲的、尚带些许粘腻的手，迟疑片刻，轻轻落在他汗湿的脊背上，指尖下的肌肤光滑灼热，还残留着细微的颤栗。
这触碰，让水清璃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一瞬，随即更深地埋进她颈窝，发出一声模糊的、近乎呜咽的喟叹，像被驯服后寻求安抚的兽，卸下了所有防备。
黑暗中，彼此的气息交融，弥漫着情欲过后甜腻又慵懒的味道。
良久，水清璃才微微动了动。
他撑起一点身子，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低头凝视身上的王默。
眼底的猩红已然褪去，却依旧深邃如暗夜深海，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欢愉后的迷离、未散的震惊、浓得化不开的爱恋，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惶恐。
他抬起手，指尖微颤，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颊边汗湿的碎发。
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眉眼，最终落在她微肿湿润的唇瓣上，喉结轻轻滚动。
“王默……”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王默的脸颊在他专注的凝视下再次发烫，她微微偏开视线，声音轻若蚊蚋：“……杯子碎了。”
水清璃这才回过神，目光扫过地板上折射微光的玻璃碎片，眉头微蹙，却不是心疼杯子，而是立刻紧张起来：“有没有划伤你？”
说着就想撑起身子检查她。
“没有。”王默连忙拉住他，看着他紧张的模样，心里的羞涩被柔软的酸胀取代。
他永远这样，第一时间只关心她。
确认她无恙后，水清璃松了口气，却看着满地狼藉和他凌乱的衣衫，眼底掠过一丝懊恼与自责。
他沉默着起身，动作还有些虚软，却坚持扶王默坐好，转身走向洗手间。
很快，他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回来，没有先处理碎片，而是半跪在沙发前，小心翼翼地执起王默那只曾带给他极致欢愉、却也让她“手酸”的手。
王默下意识想缩回，却被他温柔而坚定地按住。
他的指尖带着毛巾的温热，极其轻柔地擦拭她的每一根手指、指缝、掌心，动作专注又虔诚，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微垂的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只有泛红的耳根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王默看着他低垂的、柔顺的蓝色发顶，感受着他指尖的小心翼翼，心脏像被温水浸泡，软得一塌糊涂。
擦拭干净后，他放下毛巾，却没松开她的手，反而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抬眼望她：“为什么……愿意那样？”
他从未奢望过，甚至不敢想象，能拥有她的亲吻已是恩赐……
王默看着他眼底的不确定与渴望，心里又软又酸。她抽回手，却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脸靠在他肩膀上，声音闷在他颈间：“因为……心疼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像温柔的箭，射中水清璃心底最软的地方。
他身体猛地一震，随即反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脸深深埋进她发间，久久不语。王默能感受到，他环着她的手臂在发抖，颈侧的皮肤也一片湿热——他哭了。
这个偏执霸道的少年，此刻因为一句“心疼你”，像孩子般在她怀里无声落泪。
王默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抱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安抚。
过了许久，水清璃才平复下来。他抬起头，眼睛泛红却亮得惊人，眼底的不确定消失了，只剩深沉坚定的爱意与占有欲。
他低头，深深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没有了之前的情欲，只剩缠绵悱恻的怜惜、感激，还有刻入骨髓的归属感。
一吻终了，他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王默，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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