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璃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在王默颈窝，手臂收得极紧，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才能消化那句“我家清璃很帅”带来的巨大冲击和狂喜。
他的呼吸灼热，一下下喷在王默敏感的皮肤上，带着细微的颤抖。
王默清晰感受他剧烈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腔，一声声撞击着自己的。
她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没推开，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这只激动过头的“大型犬”。
周围有晚归的学生经过，投来好奇或善意的目光。
王默脸颊微热，轻轻动了动：“清璃……好多人看着呢。”
水清璃极其不情愿地、慢吞吞抬起头。
脸颊和耳根依旧红得惊人，眼神湿漉漉，里面翻滚着未散的兴奋和强烈的、想做点什么的渴望。
目光下意识落在王默微张的、带着温柔笑意的唇瓣上，喉结滚动，低头就要吻下去——
王默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极轻微偏了下头。那个带着炽热情感的吻，最终落在她唇角。
水清璃动作瞬间僵住。
眼底的光亮飞速黯淡，兴奋和羞涩潮水般褪去，换上清晰的失落和受伤。
他缓缓直起身，看着王默，蓝发下的眼睛蒙上一层灰雾，周身温度都降了几分。
他以为，她夸他，是更进一步的认可。原来，还是不愿在别人面前与他太过亲密？他仍是那个不能见光的、顶着“弟弟”身份的存在？
王默看着他瞬间低落的情绪，心里像被针扎，微微抽痛。
她不是不愿，只是还没准备好应对随之而来的各种目光和询问。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好移开视线，语气尽量轻松转移话题，打破凝滞气氛：“那个……我们系明天晚上有个班级聚餐，大家说期末前放松一下……”
话音未落，王默清晰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力道猛地收紧，捏得她有些发疼。
抬头看去，水清璃脸上的红晕彻底褪去，恢复往常的冷白，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冷硬的直线。
那双刚盛满羞涩和兴奋的眼睛，此刻沉静如结冰的湖面，看不出情绪，却无端透出寒意。
“聚餐？”
他重复一遍，声音平稳，比平时更低沉，听不出喜怒，“和谁？在哪里？几点结束？”
一连三个问题，语气像寻常关心，王默却敏锐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力压抑的暗沉。
“就是班里同学，还有林薇、韩梅梅她们……地点在学校附近的‘烟火’餐馆，大概……七八点结束吧？”王默斟酌回答，心里有些打鼓。
水清璃沉默几秒，目光沉沉看着她，似在评估什么。最终极轻扯了下嘴角，露出算不上笑容的弧度：“好。结束后告诉我，我去接你。”
说得平静，甚至堪称“懂事”，王默却莫名觉得周围空气更压抑。
他没再追问，没流露明显不悦，可那紧抿的唇线和过于平静的眼神，反而让她更不安。
他不再说话，重新牵起她的手，默不作声往家走。
一路上异常沉默，手指却将她攥得很紧，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第二天晚上，王默去参加聚餐。
水清璃没阻止，甚至在她出门前帮她整理围巾，语气如常叮嘱：“别喝太多酒，结束前给我发消息。”
王默离开后，偌大的公寓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
水清璃独自躺在王默床上，身下是带着她气息的柔软床单，怀里却空荡荡。
他烦躁翻身，将脸埋进她的枕头，深深呼吸，捕捉那一点点残留的、能让他安心的味道。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他拿起手机，点开与王默的聊天界面，输入又删除，反反复复。
想问她到了吗？
和谁坐在一起？
吃了什么？
有没有喝酒？
有没有男生和她搭话？
无数问题在脑海盘旋，偏执的念头像藤蔓疯狂滋长，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发。
他记得她昨天下意识躲开的动作，记得她谈及聚餐时小心翼翼的眼神。
怕追问让她觉得被束缚，怕频繁信息打扰她和朋友聚会，怕……把她推得更远。
只能死死压抑内心翻江倒海的占有欲和不安，像被困在笼中的焦躁野兽，独自承受蚀骨的思念和猜疑。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
指针重合的瞬间，水清璃猛地从床上坐起，抓过车钥匙和外套，大步冲出家门。
不等她发消息，要去接她，现在，立刻，马上！
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无声划破夜色，精准停在“烟火”餐馆对面的街角。
水清璃没下车，降下车窗，冰冷的目光穿透夜色，牢牢锁住餐馆门口。
他是沉默的守望者，也是来接爱人的男朋友，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终于，餐馆门被推开，一群年轻人笑着闹着走出来。
王默在其中，脸颊泛着淡淡红晕，眼神比平时更水润明亮，显然喝了点酒。
正笑着和林薇说话，脚步带着微醺的轻快。
水清璃的目光瞬间锁定她，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骤然冷却——那个总是温文尔雅的穆维，走在王默身侧，微微侧头，神情温和对她说话，还伸出手，要虚扶脚步不稳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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