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璃的目光骤然冷却，淬了寒冰般，死死盯住穆维伸向王默的那只手。
指节因用力攥紧方向盘泛出青白色，手背血管清晰凸起，车内空气仿佛凝固。
就在穆维指尖即将触到王默手臂的刹那——王默似有察觉，脚步一个趔趄，巧妙避开那只手，反倒笑嘻嘻挽住身旁林薇的胳膊，嘴里含糊说着什么，逗得林薇大笑。
穆维的手僵在半空，略显尴尬地收回，脸上仍维持着温和笑意。
街角车里的低气压消散些许，水清璃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紧锁着那个方向。
聚餐人群在门口寒暄几句，便三三两两散去。王默和林薇、韩梅梅道别后，独自站在路边，低头从包里翻找手机，似要打电话。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与裙摆，路灯下的侧影单薄，又带着微醺的慵懒美感。
水清璃不再等待，推门下车，大步穿过街道，径直走到她面前。
突然笼罩的阴影让王默抬头，看清来人后，那双氤氲醉意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嘴角扬起傻乎乎又满是依赖的笑容：“清璃！你来接我啦！”
她脚步虚浮向前一扑，直接撞进他怀里，双手自然环住他的腰，仰着小脸看他，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果酒甜香：“我等你好久哦……”
所有因穆维而起的阴郁与怒火，在她这全然信赖的投怀送抱和软糯抱怨中，瞬间碎成齑粉。
水清璃僵硬的身体软化，手臂环住她，稳稳接住，声音不自觉放柔，带着无奈与纵容：“嗯，来了。不是说好等我消息吗？”
“想你了嘛……”
王默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嘟囔着，“他们喝得好多……我就喝了一点点……”
她伸出两根手指，比出极小的距离，眼神迷蒙——这“一点点”的后劲显然不小。
水清璃低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水润的唇，哪里还舍得责怪。他打横将她抱起，走向对面的车。
小心把她放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时，王默却不安分，侧过身盯着他，忽然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紧抿的唇角：“清璃……你为什么不笑呀？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指尖带着魔力，所过之处点燃细碎火花。
水清璃喉结滚动，抓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暗哑：“别闹，坐好。”
“哦……”
王默乖乖应着，没过几秒又凑过来，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用气音小声说：“清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他下意识侧耳。
“我觉得……”她呵气如兰，带着酒香的热气钻进他耳蜗，“你比齐铭学长……帅多了……”
一句话如投入干柴的烈火，瞬间焚尽水清璃勉强维持的理智。
他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昏暗的树影下。
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上那两片吐着诱人话语、沾着酒香的唇瓣。
这个吻带着压抑一整晚的醋意、担忧，以及被她无心之言点燃的疯狂占有欲，激烈得近乎掠夺。
他撬开她的牙关，深入纠缠她的舌尖，汲取她每一寸甜蜜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
王默起初发出细微呜咽，很快在汹涌攻势下软化，手臂无力攀着他的肩膀，生涩回应。
车厢内空间逼仄，空气迅速升温，弥漫着暧昧的水声与紊乱的喘息。
直到王默因缺氧轻轻捶打他的后背，水清璃才猛地回神，喘息着放开她。
看着她被吻得红肿水亮的唇瓣和愈发迷离的眼神，他眼底翻涌着未熄的火焰与强烈的挣扎——地方不对，而且她醉了。
他极力平复粗重呼吸，用尽全力坐回驾驶座，重新系好安全带，声音沙哑得可怕：“……回家。”
一路上，王默歪着头靠在车窗上，似是睡着了，却在快到公寓楼下时，忽然呢喃：“清璃……白天……对不起呀……”
水清璃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
他知道，她在说白天那个被躲开的吻。
回到家，他将她抱到沙发上，先去厨房端出温着的醒酒汤，舀起一勺吹凉，递到她嘴边：“乖，喝几口，醒酒。”
王默眨着迷蒙的眼，乖乖张嘴，喝了几口却皱起眉，偏过头撒娇：“不好喝……”
水清璃无奈，放下碗，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不喝会头疼。”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喝。”
王默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带着醉后的直白与娇憨。
水清璃的心猛地一软，俯身，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王默立刻笑起来，主动张嘴喝下剩下的醒酒汤，还不忘舔了舔唇角，像只得到甜头的小兽。
之后，水清璃打来温水，浸湿毛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脸颊，卸去淡淡的妆容。
指尖拂过她细腻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战栗，呼吸难以抑制地加重。
最艰难的是帮她洗澡——他闭着眼，凭着记忆小心褪去她带着酒气的衣裙，指尖不可避免触到她光滑的肌肤，温热细腻的触感如电流窜遍全身，让他气息紊乱，额角渗出汗珠，全靠意志力压抑翻腾的欲望。
醉酒的王默格外不配合，哼哼唧唧乱动，无意识蹭到他怀里，手臂软软挂在他脖子上，嘴里嘟囔着：“清璃……白天我不是故意的……人太多了……”
她的声音含糊，却清晰传进水清璃耳中。
他动作一顿，睁开眼，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和微垂的眼睫，心里最后一点因白天被躲吻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他懂她的顾虑，懂她的在意，更懂这醉后的呢喃，是独属于他的、心照不宣的补偿。
水清璃放缓动作，用浴巾裹住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我知道。”
将她抱出浴室，塞进干净的睡衣里，他几乎虚脱，额发被汗水打湿。把昏昏睡去的王默小心放进被窝，盖好被子后，他站在床边，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眼底是未平息的汹涌与虔诚的珍视。
俯身，极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
声音低哑，带着无尽宠溺与一丝“秋后算账”的意味，“等你醒了……再好好‘算’白天的账。”
等你醒了……再好好‘惩罚’你现在的不乖。”
他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静静守着她，指尖偶尔轻轻拂过她散落在枕上的发丝，满心都是安稳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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