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初很久没看到司徒七月了。
她堵在城堡门前,终于看到他从车上下来。
明明是同一个学校,愣是一面都见不到。
也许是她不敢承认事实,不敢去触碰那份真相。
她就是只缩头乌龟,只敢躲在龟壳里独自舔舐伤口。
近乎一个月没见,他又精致了不少,反观她似乎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南宫初拦在庄园前,尽管威尔顿已经急刹了车,还是差一点点就撞上了她。
威尔顿有些为难,“二少爷……”
闻言,少年从后窗探出个头。
司徒七月对于她的突然出现有些诧异,从车上下来,少年比她高出不少,她要仰望着他说话,“你怎么来了?”
南宫初唇边苦涩,“想看看你。”
司徒七月笑了,似乎还是那个他,“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可他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触碰,已经让她多疑到了极点。
“七月,你怎么了?”
南宫初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想知道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自从那天晚上她提了要结婚之后,他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反转。
她也想做一个乖巧又信任他的小女朋友,可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总是让她不安心。
女人大概都是敏感多疑的。
司徒七月的笑僵在脸上,连最后的温柔都撕破脸皮,“我没怎么。”
“学校里的传言,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她已经在给他台阶下。
司徒七月眯起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突然开口,“没必要。”
南宫初张着嘴,苦涩到极点。
满天飞的流言,他身边那个漂亮温柔的女孩子。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戏,看她被甩。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了?”近乎卑微的声音带着祈求,她怕从他嘴里听到那些学校里满天飞的谣言变成真的。
司徒七月笑了,“是我们在谈恋爱,爱情都是双向奔赴的,总不能一直让我主动吧?我是个人,也会累。”
是么。
这样冷漠的司徒七月,就好像早已对她没了感情,就等着找个分手的理由。
南宫初缩回手,背在身后,低了头,“对不起。”
就像渣男惯用的伎俩,司徒七月倾身抱住她,哄她,“乖一点,你要信任我。”
南宫初不想承认他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那个昔日深情到极致,爱要找着借口说出来的人会变成这样将爱常挂嘴边的敷衍。
“乖了,回去。”
南宫初拉住他的衣角,“七月,我今晚不想走。”
暗示溢于言表。
夏风有些凉,吹得她心底疼。
司徒七月一点一点地将她的手拉了下来,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乖一点,我让威尔顿送你回去。”
南宫初在风中凌乱。
天气越来越热了。
“七爷,看!”他顺着比亚南的手势看过去。
司徒七月刚从球场走下来,便接到了女孩递过来的水。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南宫初主动找过来。
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南宫初站在很远,矿泉水握在她手心里捏得变形,几乎要掐爆。
司徒七月就当没看到一样,喝了口水继续回了球场。
南宫初心底无边苦涩。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打球。
和江裴然很像。
肆意张扬,帅得不着边际。
气氛因为南宫初的到来而冷了下来,司徒七月打得没意思,突然下了场。
挎着长腿从她面前路过。
眼神淡然。
南宫初心脏痛得难以呼吸,却赶紧跑过去挡在他面前。
想维持这该死的最后的温情。
如果她不主动,他是不是就要当作不认识她了?
南宫初尽量忽视站在他身边那个女孩子的存在,因为刚才的小跑,她的呼吸有些喘,“七月,喝水。”
司徒七月瞥眼睨她,眼神里浓浓的不屑,“我不喝地摊货。”
南宫初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在空中。
连比亚南都觉得空气弥漫着无边的尴尬。
相对于那个女孩给她的水,在牌子上似乎是廉价了一些。
她只好收了回来。
她就像一个舔。狗一样卑微地找话题,“七月,你饿不饿,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司徒七月已经跨开脚步,淡淡地回答,“我不饿。”
南宫初追上去,软着声音,“可是我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似乎只有她耐着性子哄他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一样。
少年突然停了脚步,南宫初跟着他身后,慢慢地停下来,看着他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却莫名觉得已经远在天边,心疼地不能自已。
比亚南和杰森也跟在后面。
“我……”
“——啪!”
一打现金砸在她脸上的时候,南宫初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懵了。
她踉跄了两步,无力地摔在地上。
“七嫂!”杰森和比亚南赶紧冲上来扶她起来。
司徒七月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众生,看她的眼神带着无边的厌恶,他脸上的嫌弃是那么明显,那么陌生。
“如果你想要钱,直接找威尔顿,再打扰我,就对你不客气!”声音就像卒了冰渣子,冷到极点。
无边的委屈扑面而来,可南宫初哭不出来。
她看着司徒七月,眼眶泛红,“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不结婚了好不好……我们谈一辈子的恋爱……求你……不要这样……”
她宁愿相信司徒七月只是不想被婚姻束缚,也不愿意承认他想渣了她。
“呵,”司徒七月冷笑一声,“想要高攀我的女人多了去了,如果个个都像你这样要我怜悯,我一天离一次婚都离不过来!”
她在他眼里,变成了和别人一样想高攀他的女人。
第一次这样撕破脸皮。
南宫初甚至连他身边多了个女孩子都没有计较。
眼前的人,陌生到极致。
这么久以来所有的温情一一被冰水浇灭。
南宫初皱着眉,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擦了擦眼泪,扬开比亚南俩人的搀扶,周围安静到极点,她说,“你现在究竟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如果受不了,那就滚蛋!”他连分手都不情愿说,非要用冷暴力的方式逼她就范。
南宫初就是不想如他的愿。
她吸了吸鼻子,笑得疯魔,“司徒七月,你想甩开我,休想!”
“疯子!”司徒七月盯着她,说了两个字。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七嫂你没事吧?七嫂!”视线逐渐模糊,就像当年一样绝望……
南宫初睁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校卫室里安静地很,只有大夫忙忙碌碌的背影。
“你醒了?”大夫一回头,看到已经坐了起来的南宫初,惊诧地说。
司徒七月和南宫初谈恋爱,在学校里是惊天动地的事。
贵族少爷头一回的恋爱,很受人瞩目,他自然也听了不少,只不过没想到结果竟这样悲怆。
南宫初只觉得眼睛很干,喉咙也快冒烟了,“给我递杯水。”
大夫摇了摇头,给她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