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暗了一些,南宫初缩在被窝里,就像婴儿一样蜷缩成一团,整个身体都颤抖地不行。
“初初,你没事吧?初初?”
邢筝放心不下她,找来了碧水一湾。
在敲了两分钟门之后,屋内还是一片漆黑,邢筝叹了口气。
比亚南抿着唇,“还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邢筝摇摇头。
这门还是一级防护,根本就撞不开。
“啪嗒。”
俩人惊奇地看着蓦然打开的门,“?”
南宫初的头露出一半,她垂着眸子,脸色万分憔悴,“进来吧。”
在他们的印象里,南宫初是那种邻家姐姐类型的女孩,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
刚来时,南宫初就受欢迎地不得了,不仅是因为是司徒七月的女朋友,她的性格是超级仙女的温柔。
一下子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见司徒七月给她带来的伤害有多重。
“初初,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点吃的。”邢筝就要去厨房,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比亚南也走过去,面前的厨房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抽烟机都没有。
南宫初很少在这里住,搬过来之后很多时候也是跟司徒七月回庄园睡。
气氛该死得沉默。
“初初,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南宫初半靠着沙发,干裂的唇微微启,“想喝酒……”
想借酒浇愁。
想忘掉一切不开心的事。
南宫初深知自己的酒量有多好,酒吧里闹哄哄的,灯红酒绿的光线在面前晃来晃去,晕得不行。
酒瓶对口吹,直接灌入肚。
邢筝拦都拦不住。
“都怪你,怎么没拦住我让她来喝酒!”
脸颊红艳地不行,又漂亮又惊艳。
南宫初看着面前晃动的人影,轻声呢喃了一声,“七月……”
如果她身处这样危险的地方,他知道了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担心?
南宫初突然很想告诉他,她真的不想离开他。
“怎么办?叫七爷来?”
“有用吗?”比亚南沉着脸,俩人都心知肚明现在的司徒七月根本就不在乎她了。
气氛僵持不下。
南宫初突然冲了出去,蹲在路边吐了。
“初初!”
难受得胃都要吐出来了,迷迷糊糊的视线里晃动的光线夹杂着夜市的喧嚣。
吐得一会。
南宫初蹲在路边,撸着酒瓶子,失神地望着远方。
她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呵。
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就像被火焚烧一样痛苦。
南宫初冒了一头汗,紧紧地捂着肚子。
医院。
医生从急救室出来,脸色沉重。
“医生,她怎么样了?”
“你们有没有点责任心?她都怀孕两个月了,你们还让孕妇酗酒,是不是不要命了?!”
比亚南和邢筝俩个人瞬间像被雷劈了一样。
“真的怀孕了?”
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宫初撑着门,虚弱地不行。
“初初!”
医生冷了脸,“你还不能下床!”
南宫初又被摁回了床上,她娴静地躺着,脸色不太好,看着医生忙忙碌碌地挂点滴,她又问,“医生,我真的怀孕了?”
“现在做人流是伤害最小的时候。”他已经见过太多对身体不负责任的女孩子来做手术了,快要麻木了。
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还有男孩子不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都喝成这样了,身边却只有两个朋友,别说那男的,连个家人都没有。
非得把自己折磨得六亲不认才来后悔。
南宫初手覆在肚皮上,眉眼柔了下来,“我能看看他/她吗?”
她的肚子里有了一条小生命。
和司徒七月的结晶。
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也很高兴。
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转眼消失殆尽。
她怎么变得那么可怜了,竟然想用孩子来套住司徒七月的心。
医生看她,声音也柔了下来,“孩子还小,现在还看不到什么。”
“不过他很健康。”
这应该是南宫初这么久以来听过的最大的好消息。
出院后,邢筝请了一个经验老道的护工照顾怀孕的南宫初。
她变得易怒,暴躁,又很少出门。
整天躲在房子里。
“初初?今天怎么样了?宝宝有没有踢你?”这种感觉很奇异,南宫初最近迷上了缝衣服。
床上大大小小的布料缠绕在一起,她低着头织衣服,温顺地不像话。
一想到将来那个宝宝会蹒跚学步地朝她扑来,穿着她亲手缝制的衣服,南宫初顿时觉得,这几天所有的雾霾都散了。
“他很乖。”
南宫初没有抬头看她。
邢筝才发现她手上已经戳了几个细细的针孔。
“初初,咱们休息一会好不好?等一下再缝好不好?”
南宫初摇摇头,躲开她的触碰,“没事,快织完了。”
安静地令人心疼。
邢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每天没课了就过来看她。
阳光又强烈了些,暖烘烘的。
南宫初在阳台上的吊椅睡着午觉。
梦里模糊的雾里,她看到了婴孩朝她扑过来,投进她的怀抱里,脆生生地叫,“麻麻……”
萌得她心都化了。
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
和司徒七月一样,有着血红色的眸子,精致的五官,妖媚的面孔。
自来卷的银白色短发披在脑袋上,小家伙还撅着嘴生气,“不要乱碰人家的发型!”
南宫初蹲着撑脸笑他,一脸柔情,“这么小就知道臭美了!”
迷迷糊糊察觉到一阵的凉意,南宫初从梦里醒了过来,邢筝蹲在一边昏昏欲睡。
脸上有些湿润,南宫初伸手一摸,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