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双眼红肿,眼底一片青色,憔悴地不行,她喃喃自语,“宝宝会不会和爸爸一样也嫌弃我呢……”
南宫初想和司徒七月断了,但她舍不得。
南宫初摸着平扁的肚皮,突然觉得心底有股难言的异样,“宝宝……妈妈该怎么办……”
他/她是南宫初和司徒七月唯一的牵连了。
她想告诉司徒七月,但是又怕他将这个孩子拿掉。
但月份大了还是瞒不住。
南宫初已经尽量避开司徒七月了,生怕被发现,连学校都没去了。
可人最怕什么就来什么,灵验得很。
黑暗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南宫初刺激性地惊醒。
自从她怀孕之后,症状很明显,夜里睡眠也不好。
当意识到有人靠近时,南宫初第一时间就醒了,可还是来不及了……
蓦然亮堂的内卧里,挤满了保镖医生。
为首的人正是司徒七月和菲尔斯。
泛着白光的针头在靠近……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南宫初被摁着的身子剧烈地挣扎起来,“司徒七月……求你……不要……”
“你信我!他长得很可爱很可爱的……我见过他了……求求你不要……”
却无济于事……
司徒七月看着她的眼神像寒天冻地般冷漠,“墨西尤菲家族不会混杂血脉,像你这样肮脏的血脉,不配生我的孩子……”
“哥!求你了!救救我……”南宫初死命地抓住菲尔斯的袖子。
司徒七月已经变成魔鬼了,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地听得到细针落地的声音,他说,“我说过,你和七月,我根本不会思考就做选择。”
所以呢。
是他早就料到这个结局,所以从一开始,就提醒她……
她怎么会那么傻……
还为司徒七月对她的感情信誓旦旦。
针头推进身体的时候,南宫初突然想起了约翰戴着面具的那张脸以及他莫名其妙说的那些话。
原来,所有人一开始都知道结局,知道她的结果……
都是魔鬼……
这已经是第三天,南宫初情绪很不稳,为了她的人身安全,菲尔斯派了保镖保护她,还有家庭医生随时随地地跟着。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南宫初连头都没回,就像傀儡一样木怔地没有灵魂。
女孩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她的声音很温柔。
“第一次见面,难免有些失礼。”
“你应该能想到,我是七月的联姻对象。”
南宫初抬眼看她,满目沧桑,女孩长得很漂亮,漂亮地惊艳。
不同第一次在球场见面,她穿了很合身的棕色套装,整个人干练又飒爽。
“我只是想说,以他的身份,以他受过的教育,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看得上你。”
所以呢,难不成是因为被药物控制了?
呵。
突然想到什么,南宫初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阿芮斯抿着唇,“他带给你的伤害,我很抱歉,但也请你忘记。”
“我们快结婚了。”
阿芮斯见她不说话,闷头走了。
眸子里掺了水雾,南宫初看到模糊的镜面里,锁骨上的凤凰越来越红,就像反应当初的甜蜜一样讽刺至极。
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噗嗤……”大夫回头的一瞬间,蓦然看到台面上少了一把手术刀,“我……艹!”
南宫初靠着墙,微弱地呼吸着,血红一点一点滴在一摊红色里,她笑得悲怆,“真是好人啊……”
拿着生命来赌她的深情…
咖啡馆微弱灯光里,少女苍白又憔悴的脸隐在黑暗里。
男人从兜里拿出了一堆的照片,“您要的资料。”
少女接过来看,蓦然,滚烫的泪水滴下来,“果然……”
果然啊。
伤口怎么能比得上心口的疼?
“我查的时候,受到牵制了,似乎很多人都在极力遮掩这件事。”但他可是国际第一杀手,没有他做不到事。
无间狱坐得笔直,满眼心疼。
而坐在他对面的是赫然是消失了两个月的南宫初……
连菲尔斯都想不到她能查到吧,都在极力地隐瞒,连邢筝都知道的事,所有人都只隐瞒了她。
“F国太脏了,初初,回去吧。”
南宫初声音很哑,她已经落魄地像个小丑,“脏的不是这座城,是人。”
南宫初办休学手续时,邢筝还舍不得她,想跟着她一起走。
知道了真相之后,再看她的脸,怎么看怎么失望。
“初初……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少了他一个不会怎么样的,你不要这样子消沉好不好?”
“消沉?”南宫初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你知道吗。”
“我刚来F国的时候,全国上下我只认识司徒七月。”
只认识他一个人,然后她就跑来了。
多么讽刺。
“可是现在不一样,你有我了啊。”
“有你?”她的声音嘶哑深沉。
南宫初喃喃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更加冷漠。
邢筝被她的眼睛吓到,不自觉后退一步。
教室里没有人。
安静地过分。
“你帮了我什么?”
南宫初笑得眼睛红了,“要不然你告诉我‘射亡’是怎么做成的?又是谁做的?”
“我……”邢筝不知道说什么。
或者说找不到借口。
“司徒七月做的失败品对吧?”
“用他的心头血下的蛊对吧?”
邢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不是这样子的……”
“邢筝……”
“你知道嘛,我都怀孕了,那晚他让人把我摁着拿掉孩子的时候,我有多绝望……”
邢筝说不出话了。
南宫初没了孩子之后行迹更加疯魔,邢筝请的护工都被她吓走了几个。
南宫初一开始也摸不着头脑,司徒七月为什么变成这样子。
直到阿芮斯那番话彻底让她醒悟。
司徒七月做的失败品让橘冬霖给她注射了,也就是为什么第一次和司徒七月相遇,他会这么激动,那是因为蛊物的心血相连。
后来他为了断生蛊,将自己的凤凰种在了她身上,他一直都在想办法逃离她,而她却一直活在他的甜言蜜语之下沦陷自己。
多么讽刺。
断生蛊化为了绝情蛊,‘射亡’解药性了。
他对她也不再有感情,而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把这份爱当作了救赎。
南宫初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从头到尾的骗局,压得她心脏都快供不过血了。
邢筝沉了声音,“我不知道……”
“邢筝,”南宫初突然叫她,肩膀垮了一半,她的声音很沉很沉,“我快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