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初这辈子就没尝过甜是什么,才刚碰到司徒七月,还以为是上天派来的救赎,结果却是另一个折磨的开端。
邢筝不敢说话。
只能看着南宫初拿着东西走。
背影消失在她面前。
她想追,可她好像没资格。
她明明知道司徒七月做的事,明明知道一切结果,明明知道她接受不了,可她还是任由事情继续发生,让南宫初接受这样痛苦的分别。
豪门里的隐秘多的是。
她知道,但她不会说。
友谊这个词,在她面前,只要涉及利益,便什么都不是。
南宫初的东西不多,她提着袋子,失神地走在街上,车的鸣笛声响彻耳边,可她好像没听到一样。
脚步渐渐偏离了主线,朝着路中间靠近。
天边泛着白,鸟儿飞过。
此起彼伏的叫骂声淹没她……
车鸣声几乎要撕破她的耳膜……
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就好了。
双眼缓缓闭上的一瞬间……
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地扯向一边,呼啸而过的轰鸣声震得她的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失重的力量让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倒在柔软的怀里……
指尖抓得死死的,鼻尖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眶泛红。
“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滔天怒火的少年抓起她,就吼。
少年眼底一片青色,脸色苍白。
他还是那个样子,就是不再对她温柔,不再对她疼惜了。
明明知道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南宫初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我们分手了,你凭什么还管我的生死?”
她也想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司徒七月唇抿着紧紧的。
如果他甘愿她离开,就不会这样放心不下她而偷偷在暗中跟着保护她。
他的傻姑娘啊。
司徒七月深知南宫初有多需要他……
额头抵住他的胸膛,就在他狠下心想推开她的一瞬间,她的话让他灵魂尽失:“我不想活了……”
司徒七月只觉得唇间苦涩,“南宫初,没了我你就这么堕落?没了男人你就活不了吗?”
如果她知道,他快要死了,是不是会更难过?
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即便她接受不了。
司徒七月的爱太自私了。
他宁愿自己被她记恨着孤独永眠于地下,也不愿让她沉在失去他的伤痛里永世不得欢笑。
“不是……”
她说,“是没了你,我不想活了……”
“七月……我爱你啊……”
司徒七月心绪复杂,他低声,“你的爱就这么廉价吗?”
她的爱是垃圾吗?
怎么都嫌廉价。
南宫初摇摇头。
“我带你去医院。”
手臂被拽起的一瞬间,南宫初晃开了他。
司徒七月:“……”
少女将长发捋到身后,泪光闪烁,“司徒七月,你救不了一个想死的人……”
“……”
司徒七月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车里,然后朝着医院开去。
车里很安静,南宫初已经闹得很累,完全不想动。
司徒七月打了热水给她擦拭已经脏污的手心。
这样温情的他更让她更加难受。
“放开。”
“从一开始你就在抗拒,现在摆脱我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你不是早就想和我断个干净么?”
司徒七月震惊地看着她,失声了。
“对,我知道了,我就是一个傻子嘛,就是遭人欺骗还替别人数钱的傻子。”
南宫初泪目了,她死死地憋着眼泪,努力地想憋回去,可就是听话,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事到如今,纠结什么爱不爱已经毫无意义了。”
司徒七月不说话,但是乖乖地放开了她。
安静地坐好。
手心的落空荡起心里无穷的失落,南宫初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知所措。
司徒七月开了私人通道,到了医院就抱着她强制性地控制着她极速地朝着预订的病房去。
南宫初在一群人的上下全身检查之下,面露不烦。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失去孩子之后引起的一系列身体不舒服的反应,却没想到是因为她的孩子根本没有打掉!
南宫初拉住医生的手,不可置信地再问一遍。
医生皱眉,“您的宝宝情况很不乐观,婴孩连着母体,母亲的情绪很影响宝宝,你要时刻保持舒畅的心情,才能给宝宝一个安静的环境。”
南宫初脑子像被什么炸开了一样,她猛地转头看向坐在一旁沙发上脸色沉重的男人。
她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恨不得将他掐出一个痕,“你没有打掉?为什么!!”
那天晚上,她被打了麻药,后面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这几天身体也一直有反应,她还以为是因为流了之后没有做好保护工作落下的病根。
失而复得的心情难以描述。
司徒七月只是淡淡看着她,“你的身体只能承受这一胎,打掉了,以后你再也不能生育。”
他不能剥夺了她做妈妈的权利。
南宫初擦掉眼角的泪,“这是我们的孩子……”
她掀起衣服,才注意到明显的变化。
肚皮已经微微隆起。
这里,孕育着他们的结晶。
南宫初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他就有多心痛。
这是他唯一能留给她的念想,如果哪天她知道真相了,还能有一个活下去的牵绊。
司徒七月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肚皮,就好像要穿过那层隔膜,去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做约定。
南宫初突然蹲下身子,坐在他的腿上。
司徒七月下意识搂住她的腰,护住她。
她的嗓音很哑,双手捧上他的脸,“七月,你不要走了好不好?我留下来,哪怕不结婚了,真的……不分手好不好?”
司徒七月别过脸。
明明知道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南宫初还是忍不住心痛,“那我们的孩子呢?”
“你想让他姓墨西尤菲可以,带走姓南宫也可以。”他注定参与不了她的未来,注定看不到宝宝的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