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撩拨

系雪之到底还是在乎皇甫启的，他知道无论秦肃和皇甫启之间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皇甫启到底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心目中的启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所以，在楚昭华和秦肃之间，系雪之知道，皇甫启不想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父王，暂时还是两不相帮的好，夏楚虽是小国，但终究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我国不参与战争已久，还是沉默为好，一旦踏入夏楚与东秦之争，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系雪之用余光看向皇甫启的反应，在旁人看来皇甫启没有任何破绽，可是系雪之还是注意到了，那声微不可闻的放松的呼吸声，皇甫启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系雪之知道自己的提议是对的，很怕系琛不能采纳，又继续说道，“我国久未征战，若一时战乱，难免国之动荡，百姓人心惶惶，更何况，我国地势极佳，就算楚昭华输了，秦肃也不会有一统天下的机会！”

系雪之说得对，这么多年来，西商之所以立于不败之地，不仅是与世无争的原因，更是因为地势，易守难攻。

系琛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儿子说的有些道理，但姜还是老的辣，他分明瞧见自己儿子的余光一直注视着某人，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就依你所言，暂时不帮！”系琛还是答应了，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国家，他都理应如此。

“既然国事谈完了，你就去见见你母亲吧！”系琛说完便离开了，没再看向殿下的两个人开心的样子，各有各的开心。

系雪之和皇甫启俯身，恭送西商王离开。

“启，我带你去见见我母亲吧，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系雪之听完父王的话，只觉得是默许了这段姻缘，像个孩子一样，就差开心的蹦起来了，看着皇甫启的样子，宛如一个娇羞的少女看着爱慕的男子一般。

皇甫启知道，系雪之对自己有着怎样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在离开东秦就已经默认了这样的感情，只是自己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淡忘了过去，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可是明明已经和弟弟商量好，两个人要重新开始生活，可这重新生活当中没有系雪之，他忘记考虑系雪之了！

“雪之，我……”皇甫启想着拒绝的话，话还未说完，就被系雪之打断。

“启，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只是去看看我母亲，没有别的意思！”系雪之的神情，变换的太快，由刚才的兴高采烈转为一种落寞，这让皇甫启觉得自己是个小人，还是不守信用的小人！

“好，我们走吧！”皇甫启拒绝不了，那就开心的答应吧，毕竟曾经已经那样决定了。

系雪之听着皇甫启的话，也忘记了难过，开心的领着皇甫启去母亲的宫苑。

昭华殿。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系雪之母亲的住处，宫苑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处处透漏着温馨，显示着西商王对这位女子的宠爱，花坛里种着鱼涵双最爱的牡丹，不远处有个秋千，上面坐着一个与鱼涵双容貌相似的女子，但明显年龄小一些。

“启哥哥，你怎么来了？”系雪翎看到皇甫启的身影，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冲刺到皇甫启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抓着皇甫启苍白的手就是不肯撒手，任凭系雪之的眼神有多么凌厉，权当做没有看见！

“雪之来看看王后，邀我一同前来。”皇甫启看着少女稚嫩的面庞，多少有些害羞，毕竟男女有别，何况这还是王后的宫苑，多少应该避讳些，一边说着话，一边费力的想要抽出被抓紧的手。

系雪之到底还是忍不了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抓着，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行！

“男女有别，这是母亲的宫苑！”系雪之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是忍了许久，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

系雪翎倒也没有计较，看得出来，她的启哥哥也不想她这样大胆的抓着人家的手，瞪了哥哥一眼，不着痕迹的撒开了手，“启哥哥，我领你去看我母亲。”

系雪之有些不乐意，明明是自己领人去看母亲，怎么换成妹妹领人呢？这要是让妹妹得逞，那自己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系雪之当然不会给系雪翎这个机会。

“启，估计这会儿我母亲有可能在休息，我先领你转转王宫，看看这里的景色，稍迟些再领你过来！”系雪之找着借口，不想被系雪翎抢先。

皇甫启巴不得早点离开，看什么母亲，这俩人分明心思不单纯，他也不想引起家庭矛盾，也就同意的系雪之的提议，“好。”也没什么其余表情。

系雪之对于皇甫启的回答，不知是难过还是开心，难过是因为皇甫启终究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虽然嘴上答应着，可是内心还是拒绝的，开心的是对于妹妹，他选择了自己，这无疑对自己是个定心丸，妹妹没有机会了。

系雪翎听了皇甫启的话，病恹恹的样子，霜打了茄子般，伤心的表情全都映在了脸上。

皇甫启看着系雪翎的模样，他其实早就发现了，这兄妹俩，对自己都是心思不纯，可惜，皇甫启知道的，自己终究是不爱女人的，面对女人，他只会害羞，没有其他。

“雪翎乖，下次有机会再领我去看看你母亲吧，我一定备礼前来。”皇甫启终究是不忍心这个小女孩太难过，只好应声安慰着，希望能缓解她的伤心。

“好，启哥哥，那一定说好了，下次！”系雪翎说着说着，眼睛有些发红，她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的了，皇甫启永远成不了自己的夫婿，只能是她的启哥哥，一边说着，一边找借口，就离开了。

“她没事吧？眼睛红红的。”皇甫启对着系雪之询问系雪翎的反应。

“长痛不如短痛，启，你应该明白的。”系雪之看着系雪翎的背影，对着皇甫启说，不知这句话是对皇甫启与系雪翎之间，还是对皇甫启与秦肃之间。

皇甫启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一瞬间，抬起头，满脸的笑意，“雪之，你说的对，长痛确实不如短痛！”

没人知道，仅仅是这一瞬间，皇甫启就知道，他不能再让别人为自己痛了，尤其是为自己付出了很多的系雪之。

“嗯，启，我领你转转，然后我们就回府吧。”系雪之面对这样释怀而开心的皇甫启很是欣慰，系雪之相信，只要自己一直付出，他一定会得到这个男人的心与身！

系雪之和皇甫启大概只是走了半刻钟，连王宫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走到，皇甫启的身体就已经疲惫的不行了，明显体力不支。

系雪之看着皇甫启虚弱的样子，他知道，他派贺南暗中调查过，秦肃为了留住他，废了一身内力，而皇甫启为了弟弟，废了这具身体，就算华佗在世，也很难治好了。

系雪之没有说什么，就算他知道皇甫启的过去曾经，但那到底是过去曾经，现在，以后，未来，他系雪之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让他的皇甫启受到一丁点伤害！

“瞧你这虚弱的样子！等你自己走回王府，那还不得天黑啊！”系雪之大胆的说着实话，丝毫不会觉得这些话会伤害到虚弱的人一样。

皇甫启面对系雪之毫无伪装的职责，有些愣神，但唯独没有伤心、怨怼，此时，系雪之明目张胆的嫌弃，却让皇甫启心头暖暖的，他觉得相对于同情而言，他似乎更喜欢这样毫无遮掩的直白。

“那你还在那看着，还不想办法，王宫内又不让马车进来，也没有轿撵，还能怎么办？”皇甫启大着胆子，此时全然忘记了自己只是一名书童而已，对着王子，也嚣张起来。

系雪之面对皇甫启的指责，俨然听成了另一种声音，似乎眼前的人在向自己撒娇，很可爱，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

想着，也就这样做了，系雪之走近了皇甫启，倒是皇甫启被这样的接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该后退还是该站着不动，正思考间，系雪之转了个身，背对着皇甫启，只听见皇甫启大呼出一口气，系雪之随之有弯曲了膝盖，微微俯下身，脱口而出，“上来，我背你吧！”

身后的人刚大呼出一口气，又似乎被这样的举动有些惊吓到，也可能是呼出的气体太多，有快速的倒吸一口气，发出“嘶”的一声，系雪之内心笑了，很得意的笑了，被皇甫启的本能反应逗的，也是因为这样的皇甫启对自己毫无防备，而感到开心。

“这样，不好吧，这里是王宫，你又是王子，被人看到，可能要说于理不合的！”皇甫启面对这样的系雪之，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曾经好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这次与以往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又不知道。

系雪之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动，安慰着皇甫启，“没事，我是王子，谁敢多说一句，我让他没有后悔的机会，更何况从这里到王府，不会遇到父王和母后，你还怕谁？别耽误时间，天就要黑了。”

“好，谢谢你！”皇甫启终于还是轻轻的爬上了系雪之宽厚的背上，他也想早点回府，况且自己是真的走不动了，没有力气了，有人背着自己的感觉，真好。

落日的余晖映在两个人身上，地面映出两个人贴近的背影，系雪之望着地上的两个人影，心里默念，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或者这条路再远一些，再远一些。

皇甫启看着系雪之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有些内疚，“累不累？累了休息下吧。”

“不累，背着你，不觉得累。”系雪之柔情的说着，双眼盯着前方，走的很稳，生怕摔着背上的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皇甫启看不见。

皇甫启没在说话，在系雪之的背上很快就放松下来，只觉的双眼皮很重，有些支撑不了，头晕晕的，索性也不再抵抗了，将头轻轻的放在了系雪之的肩头，嘴唇不经意间擦到系雪之的脖颈，走路的人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你要是天天这样撩拨我，我可能真的要忍出内伤了。”

也不知是这句话被听见了，还是刚才的颤抖的惊扰了熟睡的人，背上的人，轻轻的，仿佛羽毛般，“嗯~”了一声。

“也就你舍得我受伤”系雪之暗自感叹着，背着背上熟睡的人，安稳的走向王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