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全校向女鬼索要答案
每年的十月十五，我们学校总会有五个人被拉入女鬼的死亡游戏。 去年我们亲眼目睹她悬挂绳子的恐怖场景，血腥又诡异。 当我意外获得神力与她搏斗到最关键时——神力耗尽了。 绝望之际，她却将我们带入一间教室，在黑板上写下明日考试的答案。 今年十月十五，全校学生举着蜡烛包围了女鬼，齐声高喊：“告诉我们答案！” 女鬼懵在原地，我站在最前方喊道：“就是现在！” 所有人一拥而上，对女鬼拳打脚踢，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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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五根绳
又来了。
那股像是浸过冰水的铁锈味，混在十月十五日零时冰冷的空气里，无声无息地渗入男生宿舍三楼307房间。李小明猛地睁开眼，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不是梦。那味道他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它也这样出现过，然后王鹏就再也没能回来。
他僵着脖子，不敢转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宿舍里另外四个人的呼吸也都停了。死寂。只有窗外残缺的月亮，投下几缕惨白的光，勾勒出书桌、椅子…以及，天花板上那多出来的、微微晃动的阴影。
五道阴影。
细长，扭曲，末端挽着一个不祥的圈。像垂死的蛇，又像等待索命的套索。
“呃……” 下铺的张强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没有人说话。恐惧像水泥，灌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李小明的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胸腔，他强迫自己抬起眼皮，顺着那垂落在自己床上方不远处的阴影往上看——天花板的水泥面模糊不清，那影子像是从另一个维度直接穿透过来，无视物理规则地悬挂在那里。
不是假的。去年的这个时候，王鹏床上方，也有这样一道影子。
然后王鹏就消失了。连同当时一起被选中的另外四个人。学校封锁了消息，含糊其辞，只有他们这些亲历者边缘的人，才在噩梦里反复咀嚼那份真实的恐怖。
“绳…绳子…” 对床的赵林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五根。不多不少。
宿舍门，在这时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有人在外面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
李明猛地坐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背心。他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它能随时被什么东西推开。其他几人也跟着坐起，黑暗中，五双眼睛写满了绝望。被选中了。今年的十月十五，轮到他们307了。
铁锈味越来越浓。
……
几乎是同一时间，女生宿舍楼404，林薇也醒着。她没睡，一直在等。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时间跳转到00:00。她深吸一口气，不是害怕，是某种冰冷的确认。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声地走到窗边。
楼下，空旷的操场上，月光照不到的浓重阴影里，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静静地站着。长发垂至腰际，身形纤细得不似活人。她仰着头，面朝的方向，正是男生宿舍楼。
林薇的手指抠紧了窗框。去年，她的好友刘倩就在对面的女生楼里，成了五分之一。她目睹了刘倩消失前最后的疯狂与恐惧。从那时起，她就在等。等一个机会。
白色身影开始动了。她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飘向操场边缘那棵老槐树。然后，她开始向上爬，动作僵硬而诡异，四肢扭动着，攀上粗壮的枝干。
林薇屏住呼吸。
女鬼停在了一根横出的树枝下。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卷粗糙的麻绳。她开始挂绳子。动作慢条斯理，甚至带着点…专注？月光偶尔掠过她的脸，没有五官，一片平滑的惨白。
一根，两根，三根……
她不是在为自己挂。每年，她都为被选中的五个人，挂好五根绳。
林薇看着那女鬼挂完第五根绳子，身影如同融化的蜡像般缓缓沉入树下的阴影，消失不见。她松开抠得发白的指节，退回房间的黑暗中。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本硬皮笔记本，纸张泛黄，边缘卷曲，是她从已故的民俗学教授祖父的遗物里找到的。上面用潦草的墨迹记载着一些零碎的传说，关于“怨念聚合”、“循环的执念”，以及…如何窃取一丝游荡在诅咒核心周边的“神力”。
她需要被选中。必须成为那五分之一。
“等着吧，”林薇对着窗外无边的黑暗，低声说，声音冷得像冰，“这次，不一样。”
第二章：窃取神力的搏杀
废弃的旧教学楼像是死在城市腹地的一具巨兽骸骨，墙体剥落，窗户空洞。铁锈味在这里浓烈到令人作呕。
李小明、张强、赵林，还有另外两个被选中的女生——孙梦和周婷，此刻就站在这栋楼阴森的门厅里。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裹挟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他们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赶到这里来的。
脚步声。
嗒…嗒…嗒…
从楼上传来，不疾不徐，敲打在每个人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来了…她来了…” 赵林缩在墙角，浑身筛糠般抖动。
李小明握紧了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截生锈钢管，指关节泛白。张强喘着粗气，眼睛赤红。孙梦和周婷紧紧抱在一起，眼泪无声地流淌。
林薇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背对着其他人，快速翻动着那本笔记。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的手指划过一行古怪的符文，嘴唇无声地翕动。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光在她指尖萦绕了一下，又迅速隐没。这就是笔记上记载的，在特定地点、特定时刻，通过特定仪式“借用”力量的方法，代价不明，但她顾不上了。
脚步声停在了楼梯转角。
白色的裙角先露了出来，然后是那头垂顺的黑发，以及…没有五官的脸。
“啊——！” 周婷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女鬼完全现身了。她无视了其他人，平滑的脸“望”向离她最近的张强，抬起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指向通往楼上的黑暗楼梯。
游戏，开始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地狱般的逃亡。女鬼如同最耐心的猎手，驱赶着他们在迷宫般的旧教学楼里穿梭。她时而出现在走廊尽头，静静地站着；时而又从他们刚经过的教室门后探出身子；有时，天花板上会传来她爬行的窸窣声。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更深的恐惧和更令人窒息的铁锈味。赵林在试图从一个窗口跳向隔壁阳台时失足，惨叫着坠入下方的黑暗，声音戛然而止。孙梦在被迫躲进一个储物柜后，柜门再也无法从里面打开，只有指甲抓挠柜门的恐怖声响持续了许久，最终也归于沉寂。
李小明、张强和林薇被迫退到了顶楼一间空旷的实验室。这里曾经是进行生物解剖的地方，福尔马林的气味早已被铁锈味覆盖，但那些浸泡在落满灰尘的玻璃罐里的标本，在昏暗中更显狰狞。
退路没有了。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女鬼出现在实验室的另一头，缓缓逼近。
张强狂吼一声，举起一张破旧的实验桌砸过去。桌子穿过女鬼的身体，砸在后面的墙上，碎裂开来。女鬼毫发无伤，继续逼近。
李小明挥舞着钢管徒劳地乱打，同样穿透了过去。
绝望笼罩下来。
就在这时，林薇踏步上前。她双手在胸前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印，口中念诵着拗口的音节。那本笔记悬浮在她身前，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页。
“以循环之名为引，窃汝执念之力，破此枷锁！”
她指尖那点微光骤然爆发，形成一道炽热的白芒，如同利箭般射向女鬼！
女鬼前行的动作第一次停滞了。那平滑的脸部转向林薇，似乎“看”着那道光。白芒击中她的胸口，发出一阵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嗤嗤”声，冒出缕缕青烟。
有效！
林薇精神大振，继续催动力量。白芒更盛，甚至逼得女鬼后退了半步！
李小明和张强看得目瞪口呆。
林薇与女鬼陷入了僵持。白芒不断灼烧着女鬼的身体，让她发出一种无声的咆哮，周围的空气都在震荡。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开始剧烈摇晃，纷纷从架子上坠落、碎裂。那些标本在液体中沉浮，扭曲的面孔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但林薇的脸色越来越白，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笔记上记载的“神力”并非无穷无尽，她感觉身体正被迅速掏空。
“快…帮我…”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李小明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试图靠近干扰女鬼。张强也吼叫着冲上前。
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女鬼的瞬间——
林薇指尖的白芒闪烁了几下，如同电量耗尽的灯泡，猛地熄灭了。
悬浮的笔记“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光芒尽失。
力量用尽了。
实验室里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几人粗重的喘息声。女鬼停止了无声的咆哮，被白芒灼烧出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她重新“看”向三人，那股冰冷的、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再次弥漫开来。
完了。李小明闭上了眼睛。张强瘫软在地。
女鬼却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她静静地“站”在原地，平滑的脸对着力竭跪倒、几乎虚脱的林薇，“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然后，她转过身，向着实验室门口飘去。
门，无声地滑开了。
她…不杀他们了？
李小明和张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林薇也强撑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惊疑。
女鬼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示意他们跟上。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李小明搀扶起林薇，和张强一起，踉跄着跟了上去。
女鬼带着他们，穿过幽暗的走廊，走下吱呀作响的楼梯，来到了二楼一间普通的教室前。教室门牌上写着“高二（三）班”。
她推开门，飘了进去。
教室里桌椅整齐，黑板上还残留着上次课未擦干净的粉笔字迹。女鬼飘到讲台前，背对着他们，拿起了半截粉笔。
然后，她开始在黑板上写字。
沙…沙…沙…
粉笔划过黑板的聲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她在写什么？死亡的预告？还是新的游戏规则？
然而，随着一行行字迹的出现，他们的眼睛越瞪越大。
那是…
第三章：全校索答案
黑板上的字，是明天——十月十六日，全市高三统一模拟考试的答案。
字迹工整，步骤清晰，科目分明。语文古诗词默写，数学压轴题的详细解析，英语完形填空的选项，理综/文综的重点考点…分门别类，罗列得一清二楚。
女鬼写完了最后一笔，将粉笔头轻轻放回讲台的粉笔盒内，然后，她就那样凭空消失了，如同融入空气的一缕青烟。
教室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三人，以及满黑板的、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宝藏”。
铁锈味开始消散。
……
一年后。又是十月十五。
夜色深沉，但市一中校园却灯火通明，人影攒动。没有往年的恐惧和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狂热的躁动。以高三学生为主，几乎全校的学生都聚集在了操场上，不少人手里举着白色的蜡烛，烛光摇曳，映着一张张混合着紧张、期待和贪婪的脸。
他们包围了操场边缘那棵老槐树。
树下，那个白色的身影如期出现。她刚完成挂绳子的动作，正准备像往年一样沉入阴影，开始她的“死亡游戏”。
但她顿住了。
平滑的、没有五官的脸，第一次，似乎显露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茫然”的情绪。她“看”着眼前这片黑压压的人群，看着那数以百计的、跳动的烛光。往年，这个时候，校园应该空无一人，只有恐惧在弥漫。
人群前方，林薇站在那里。她穿着校服，神情冷冽，目光锐利。经过一年的休养和暗中研究，她更加确信，那本笔记和女鬼的力量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但去年黑板上的答案，依旧是个未解之谜。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声音清晰地划破夜空：
“告诉我们答案！”
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寂静被瞬间打破。
“对！答案！”
“把明天的考试答案交出来！”
“快写！不然要你好看！”
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浪几乎要掀翻夜空。烛光剧烈晃动，映照着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面孔。
女鬼僵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平滑的脸左右微微转动，似乎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乎想象的状况。她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收割了不知多少生命，从未遇到过这种…场面。
林薇看着女鬼那罕见的、近乎“无措”的反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她猛地举起手臂，再次高喊：
“就是现在！”
这一声如同号令。
压抑了一年的恐惧，转化成了荒谬的勇气；对高分的渴望，压倒了对未知的敬畏。人群瞬间失去了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树下那个白色的身影一拥而上！
“打她！让她不给答案！”
“把她按在黑板上写！”
“去年便宜了那三个家伙，今年该我们了！”
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没有章法，没有轻重，只有发泄般的混乱。有人用蜡烛去烫她的衣服，有人扯她的头发，有人试图去掰她拿粉笔的手，更多的人只是盲目地推搡、踢打。
女鬼在人群中踉跄着，白色的衣裙被撕扯，被踩上肮脏的脚印。她似乎想消失，但某种无形的力量仿佛在这狂乱的包围中失效了。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荒诞而疯狂的暴力，那平滑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她的姿态，却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狼狈与懵然。
林薇站在外围，冷冷地看着这场混乱的闹剧。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明年呢？
后年呢？
这循环，似乎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被彻底打破了。
只是，以这样一种…滑稽而可悲的方式。
拳脚依旧在落下，叫骂声、呼喊声混杂在一起。而那被围在中央的女鬼，在推搡中，显得那么孤立无援，那么…格格不入。
仿佛她才是那个误入歧途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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