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里天气渐凉,翻月湖里有最后一片枯荷,云澜来了兴致,坐上船慢慢欣赏。从天地同春后院,一直往前行驶,这湖景水色、玉宇琼楼,让人沉醉。
“留得残荷听雨声。”云澜道,“李义山这句最有意境,可惜这两个月只下了一场雨,别的时候半点不下。”
遮光的竹帘卷起,诗茵摆好茶点,又备上酒水。方道:“上一回说,缺了酒,这一次奴婢样样都备齐全。尤其是这葡萄酒,新贡的葡萄一半都拿来酿造了。才得几壶。”
云澜笑道:“你总是细心。”倒一杯在琉璃盏里,深紫色的酒液被冰镇过,一入喉清凉酸甜。
她折一朵莲花在手,含羞未绽,就那般抱在怀里,露水沾湿了衣衫也不管。“若是能在离开行宫前,能见一场雨便好,这最后的莲花最难得。”
诗茵道:“过几天定要回紫奥城去了,虽看不到雨水,娘娘遗憾。可宫里太液池想是还有莲花的。届时再赏,想必另有一番风味。”
云澜喝了几杯酒,道:“宫里和行宫到底不同。”
诗茵笑道:“那娘娘不如将这残荷画在纸上,既合了心意,又能留念。”
云澜道:“很是,我许久没动笔了,回宫后备好画笔、颜料、重绢。”诗茵一一记在心里。
游船到了一片拐弯处,前头便是幽风桥,假山掩映,船走得亦慢,忽听得有人说话,便让诗茵停桨留神细听,只听一人说:“浣碧姐姐,您这身衣服真好看,方才在御膳房里那些太监都看呆了呢!”
那叫“浣碧”的道:“我这身衣服和陵容小主是一样的。是苏州进贡的浮光锦。”
又听道:“说起小主还是最疼姐姐了,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姐姐一份。”
浣碧道:“你说,这身衣服是我穿着好看,还是陵容小主穿得好看?”
又听说道:“原是差不多的,不过姐姐这对耳环更出众。”话里满是奉承,“是小主刚给的吧!”
只听浣碧道:“她本就是穷门小户出生,再好的料子用在她身上也是白费。”声音无不得意。又说了几句,离得远了,听不清楚,大约又笑话几句。
诗茵惊奇道:“这浣碧,妃嫔服制衣衫怎能穿上身?即便是主子赏的,这样高调出来便罢了,还与安美人攀比。再不济,人家也是小主。”
云澜道:“看着这样子,不是一日两日了,咱们不用理会,你只悄悄的透露出去,自有人收拾她。”
诗茵点头道:“本来妃嫔的陪嫁丫鬟,就是预备着帮持小主的,您说,是不是甄婕妤也有这意思?”
云澜笑道:“甄婕妤大约是赏赐大方,未想到此,自安美人得宠了,她倒有几分失意。”
诗茵道:“这也是,奴婢接触过几次浣碧,是个心大的,又刁钻古怪。不比甄婕妤会做人。”
云澜听了道:“咱们回罢,只怕今天还有好戏看呢!”
果然晚上,华妃撞到了浣碧,直接扒了浣碧外衣,将人送进了慎刑司,说她穿衣僭越,以下犯上,又说甄婕妤驭人无方,奴才猖狂,罚她抄写宫规十遍,禁足一月。
华妃自然得意,她视甄嬛眼中钉肉中刺,而浣碧本就是一颗棋子,如今没了价值,又招摇狐媚子模样,料理了更好。
宫人来说时,云澜正坐炕上挑画笔,诗茵拿银剪子剪了灯芯,火又亮堂堂的,道:“娘娘,那浣碧是甄府捡来的丫头,七八岁就随身服侍甄婕妤,在甄家的吃穿用度打扮,比之甄婕妤和她的姊妹也不差,活脱脱另一个小姐。”
云澜思量道:“如此说虽是婢女,待遇种种竟不像,想她自比是甄家女郎了。人又有几分姿色,无怪心思高些。”
诗茵叹道:“如今进了慎刑司,不死也要脱层皮。”
甄婕妤心下焦急,她自赏给浣碧浮光锦,却是旁人都不知晓的缘故,安美人虽然心里难受,可也少不得去向玄凌求情。
玄凌知道时,不以为意,只道:“华妃协理六宫,处置一个犯错宫女,何必回朕。”安美人本就怯懦,听了就不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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