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逗着温仪说了许多话,温仪没一会就累了,新茵要抱下去,她就哼唧两声,不愿动弹,敬妃温柔道:“无事,就放在我身边,”
云澜命人拿了软垫被褥,又给温仪换衣衫,让她睡了。敬妃道:“温仪真乖,我真喜欢她,时至今日,还是要谢谢妹妹的!”
云澜笑道:“姐姐这话说的,你待温仪好,温仪自然也粘着你。”
诗茵听了便福身道:“还请娘娘多来和我们娘娘说话。敬妃娘娘只要来了,我们娘娘就高兴。自古是伤春悲秋,我们娘娘是伤秋悲冬,自己看的书不必说了,自己写得诗词可一首比一首悲,奴婢在一旁听着都是抹眼泪……”
云澜低呵道:“诗茵说甚么呢?主子面前,也胡诌八扯的。温仪还睡着。”
敬妃听了诗茵说的,只觉两人相交不错,她亦没看走眼,转而一笑:“妹妹年纪轻,这样风花雪月的愁怨,我以前也有,就连畅安宫铺了多少块大理石地砖我都知道!”
说罢,拉着云澜的手,又道:“我已是看明白了,如今有高位有宫权,还有温仪,其它的就没那么重要。”
云澜颔首低眉,道:“姐姐说的是,身边的人也劝过,我虽不说甚么,偏生是个倔强性子,自己想左了,一时扭不过来。便教她们费心了。”
敬妃摇摇头笑道:“本宫看着,这些宫女们确实忠心,方才她说你写了诗词,”敬妃走到书桌前,一张张看过来,叹道:“诗茵说得倒是没错,妹妹莫要自苦了。”
云澜不好意思收到手,笑道:“胡乱写几句,教姐姐取笑了。”
敬妃看到了最后一张,“咦?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①”又笑着说,“这首诗倒是和平常不同。马上就是除夕,等到春天也不晚了。”
云澜伸舌笑道:“我只想着春天暖和,冬天我不喜欢。院子也里光秃秃的,虽然有水仙梅花之流,偏要燃炭火,不舒坦!”
敬妃温柔一笑,觉得她有几分稚气的可爱,转而道:“可不是么,明日一早我又要去宓秀宫,皙华夫人最爱焚香,冬日里门窗紧闭,屋里面又是热腾腾的,真真教人闷的慌。”
云澜笑道:“这还不能有半点气,若说几句,只叫姐姐别管了!”
敬妃点头道:“我自己也不是没主意的,欣妃也是。只是难做,皙华夫人是鸡蛋里挑骨头,做的妥帖,还要刺一两句,倘若不好了,更什么都上不了手。”
云澜道:“到底是皇上安排的,皙华夫人胆子大,也不能小看姐姐,您和欣妃姐姐好歹是四妃里唯二能协理后宫的。”
敬妃道:“皙华夫人的心机厉害,谁人不知。罢了,那些话当耳旁风就行了。”
云澜笑道:“姐姐心性豁达。妹妹有得学。”
说话间,温仪“叮咛”一声醒了,她伸手就要人抱,敬妃爱得什么似的,抱着她在怀里。云澜见她半睡半醒的,说道:“姐姐别总哄着她,快要两岁了,我偏不抱她,这一年过了,又胖了不少。”
敬妃笑道:“胖了我也爱。对不对呀,小温仪。”
温仪奶声奶气道:“母妃老说我,我现在最喜欢敬母妃。”
云澜便将上一回温仪硬要骑马的事说了,敬妃只笑:“确实,温仪还没马腿高。但帝姬的各种师傅、伴读我们可以想着找了。”
云澜道:“温仪才几岁?姐姐想得远了。”
敬妃笑道:“这可不远,妹妹不着急也没事,我自然为我们温仪找好的。过两年淑和也要的。”
天色不早,新茵进来摆饭,宫人们进来服侍,温仪喝了热热的牛乳,她就乖巧地坐在旁边,敬妃喂了碧粳米的粥给她。
云澜命人拿个木勺给温仪使,又说:“姐姐别惯她了,平时抱着已是够了,本来早抱不动的,可旁的东西,要她自个学。”
敬妃一听,倒也是如此,就教着温仪用,温仪这时候最乖,不急不躁,只是慢腾腾的,又撒在衣服上,诗茵忙拿了一条大围兜将温仪前面衣衫掩了。
温仪吃一半撒一半,却玩的开心,悄悄就用自己衣服挡了,自以为没人看到,殊不知云澜、敬妃看在眼里不说,只觉得好笑,毕竟宫里孩子,玩乐也只有这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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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儿_①《催花诗》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