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行宫的日子闲得有些无聊,连时间也是发慌,宫中的琐碎规矩在这里废止了不少。
随行的妃嫔不多,皇后不受宠,皙华夫人也低调了,云澜不是惹事的,敬妃、欣妃也是安分守己的,莞妃也在沉浮,高位妃嫔都如此淡淡的,低位妃嫔更不好起来,这情势自然宁静如死水一般。
有时候,玄凌开夜宴,又有新的舞姬献舞,看着美轮美奂,却是半点没有兴致。
云澜便不愿去了,更别提还有旁的事来烦她,也是一推六二五,只说找敬妃等人,再着去找皇后。
懒懒的一段日子,玄凌派人问了许多回,也找了太医来看,太医说:“这是时气所致,娘娘静心就好。”
这逍遥馆,乃是太平行宫里最清凉爽快的地方了,那里能找到更静心的?实则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是太医如何敢将话说满呢?
何况,这宫里的贵人,隔三差五,有个小病小灾,说着保守一点才好。不拘什么,保养身子的汤药先写了。
温仪玩着九连环,问道:“母妃怎么了?总是懒懒的。这行宫里多好玩啊,我还没有看够呢。”
云澜道:“你以为,母妃有你一样的精力吗?”自从上一回劈了指甲,云澜也懒得蓄了,只用凤仙花染了颜色,淡淡的橘色,看着舒适。
温仪道:“那我叫敬母妃来和母妃说话。”
云澜摇摇头,道:“大热天的,让人跑来跑去,不妥。敬妃姐姐也忙,不要打扰。”
温仪放下九连环,道:“那我哄母妃午睡吧,”她又笑着说,“伴读都被我打发去睡了,我睡不着,便看着母妃。”
云澜摸一摸温仪的垂发,道:“皮猴,难为你的孝心。可是看完了兽苑的野兽,你不妨说一说它们。”
温仪笑道:“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叫澜依过来。”澜依穿着绿色的宫女夏衫,不卑不亢,缓缓道来。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云澜听得入了迷,想的多了,渐渐睡去。澜依也就不说了,慢慢退出去。
温仪盯着云澜的容颜,笑意盈盈,“母妃,咱们长的不一样,可是我是你的孩子。”
温仪又找诗茵问话,诗茵道:“帝姬不知,从前娘娘到夏天,也是三天两头没精神,爱吃凉的酸的,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凉食也不爱了。”说罢,又叹一口气,“到底是去年小月,伤了身子啊。”
温仪听了,道:“皙华夫人,皙华夫人。母妃比不上她吗?父皇竟然……还有莞母妃,才是叫我吃惊。”
诗茵低声道:“娘娘只是自责,她怨的是自己不小心,和皙华夫人、皇上无关。”
温仪道:“我自然知道。你不用细说,也不必说软话了,母妃是觉得我太小了。但我,已经把大皇兄和淑和姐姐都比了下去。”
诗茵笑道:“正是有帝姬在,娘娘才有些许欢颜。娘娘所求,只是帝姬一生平安罢了,偏生您是不服输、不服软的性子。”
温仪笑道:“姑姑,母妃最喜欢的是我吧,比喜欢父皇还喜欢。”
诗茵道:“自然这样的,娘娘和帝姬母女情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