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好,太阳明媚,诗茵等人将箱奁里的棉被放在院内空地晒着,还有库房里放着积了灰的数百匹绫罗绸缎。
云澜想一想,就是现在衣服一天换三套也穿不完,更别说这些。她便叫诗茵、新茵、澜依等人自己挑,一时长乐宫的宫人喜不自胜,连连道谢。
掸子“扑棱扑棱”打在棉被上,阳光下粒粒浮尘飞舞,像一场蒙蒙细雨。内务府的人送来新的木芙蓉,红艳艳的花瓣极为喜庆,如此姹紫嫣红,正应了“秋老虎”的时分,不比春日风光逊色。
温仪笑着喊“母妃”,她穿的衣服带点绒马甲的,才下学回来,马甲已经脱了,云澜捏捏她的手,好在手心热热的,说道:“什么天也不看着,衣服就这样脱了,虎头虎脑着,身边的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小宫女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劝不住帝姬,帝姬回来走两步觉着热,便嫌弃衣服累赘,硬是不穿。”
云澜如何不知温仪脾性,仍道:“你是奴才,只有你没服侍好的,却没有怪主子的错。罢了,你既然劝不住帝姬,也不必在帝姬身边。本宫叫诗茵给你安排旁的活计。”
小宫女先听见责怪,只当是要吃挂落,以为自己要被赶出长乐宫,再不济也是受罚。又听见如此放下,眉开眼笑道:“奴婢多谢娘娘,多谢娘娘。”要知道多少人想进长乐宫进不来,她也是求了门道进来的。
其余人将温仪衣服、书籍、笔墨、糕点等物放回偏殿。温仪笑嘻嘻窝在云澜身侧不走,云澜拧一下她的鼻子,道:“只今天没叫澜依去,你就松散了。没个人压住你,可真不行。”
温仪道:“他们碍手碍脚的,话又多又笨,才不像澜依,话少贴心。”
云澜命人拿了件单衣,给温仪穿上,她在云澜面前总是乖巧可人,说道:“母妃,我今天听大皇兄说了一件奇怪的事。”
云澜知道在孩子眼中什么事都是新奇的,便问何事。温仪道:“大皇兄说,他听到母后说什么手拳难展,可巧他又在读《史记》,就问是不是武帝之妃‘拳夫人’?母后听了大为不悦,倒骂了他一顿。”
温仪继续道:“大皇兄可委屈了,只是说了个旧朝妃子,怎么被这样训斥?他又觉着自己说错了,来问我。”
云澜听她说完,笑道:“虽然钩弋夫人儿子成了皇帝,可她最终被武帝赐死,结局不好。皇后视予漓为未来储君,她不想自己有如此下场。”
温仪嘀咕道:“我看父皇也不是汉武帝……”
云澜止住她的嘴,道:“越发没规矩了!这话能随便说的么。”
温仪憨憨一笑,靠在云澜怀中,道:“母妃,我向皇兄胡口一说:‘明年呢,要选秀,宫里会多个手伸展不开的妃子。我们要多一个庶母了,又或者皇兄要定一个王妃了。’”
云澜听了笑道:“人小鬼大!这些事你先甭管了。予漓的婚事,皇后自然是要选朱家女子,不过也还早呢。皇上也不一定同意。”
云澜心里想着“拳夫人”之事,也叫人去打听了,一时没什么结果,便抛之脑后。但温仪所说却是应验了。
乾元十七年大年初一,玄凌在重华宫夜宴,舞阳大长公主之女晋康翁主朱氏带着自己的独女胡蕴蓉来参见宴会。胡蕴蓉自幼生长在南边,身量娇小,鹅蛋粉面,大大的眼睛顾盼生姿。
舞阳大长公主是隆庆帝的姑姑,胡蕴蓉是她外孙女,算是玄凌的远方表妹。她坐的那席热闹非常,不知说了什么话,众人面上皆是掩不住的奇异。
原来胡蕴蓉子落草起,左手就不能伸展开,家人用了多少方法都不行,一时不好谈亲。而且胡家因同博陵侯谋反,被放逐京都,可那胡蕴蓉自小心高气傲,不肯轻易许人。
所以到今年,她竟有二十一岁,虽说大周民风开放,男女成婚也晚,但如此年纪,寻常女子都已做了母亲。
玄凌听到胡氏手无法伸展,也是稀奇,又叫了几个力气甚大的宫女前去,结果胡氏面色发白,额头沁汗,手还是无法展开。
云澜明了,那“拳夫人”是何人,可不就是这胡蕴蓉。在玄凌身后轻轻笑了,敬妃虽疑惑,也没有问。她见皇后目光淡然,不动如山。
果然玄凌上前,对胡氏之手轻轻一抚,只听众人一阵惊呼,胡氏的手便展开了,只见她的手心有一块婴儿半个手臂大小的玉璧,整体微赤,十分精巧,上面还刻着字。
云澜离得远,看不清楚。玄凌拿了一看,握在手中微凉,道:“万世永昌。”
晋康翁主喜笑颜开,说道:“曾经有个算命的说,这只有有缘之人能打开,果然皇上是天子,更是有缘人。”
这话一说,众妃面色皆不好看。皇后笑道:“这玉璧如此祥瑞,正是应了我大周万世永昌。”走上去,又说道,“宫里许久没有新人了,蕴蓉又貌美,很适合呢。”
胡氏娇娇滴滴一笑,说道:“表哥,表姐。”
皇后脸色一僵,笑道:“皇上怎么说。”玄凌不言语,转眼看云澜,如此宴会,云澜仍是保持着完美无瑕的笑容,立在一旁只顾看着。
玄凌自己不觉,他看云澜许久,皇后提醒道:“皇上……”
玄凌道:“封胡氏为贵人,就住燕禧殿。”晋康翁主和胡氏听到“贵人”,心里不大高兴,但能入宫,也不计较了,笑着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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