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惯

乾元十七年二月初三，宫人传旨:胡贵人赐封号“敏”，另外赐了香珠、宝石、玛瑙、各色锦缎。敏贵人看也不看，只道:“收进库房吧。才贵人呢，阖宫里比我高的人太多了。怎么说表哥都不愿意。”

琼脂道:“小主子到不用急。除了皇后，再没有比小主子出身高的。现在侍寝了，日后再怀个孩子就是有了依靠。到时候贵嫔、妃、贵妃，手到擒来。”

敏贵人听了，笑道:“也不知皇后表姐可高兴。不过我们表姐妹多年没见，想来是高兴的。可她头风竟还没好，果然是人老了。琼脂，记得送些补药过去，让她多保养好。”琼脂自然听命去做。

原来元宵节后胡贵人侍寝，玄凌既没升她的位份，也没有给她封号，任由她撒娇撒痴也不答应。

胡蕴蓉道:“表哥，其他姐妹都有的，只我没有，可叫我伤心呢！偏生位份又低，一天下来，行礼多了，腿腿都酸了。”

玄凌道:“从前洛荣华等人进宫也是贵人，侍寝之后朕也没有给她们升位份。也没有像你如此念念不忘的。”

胡蕴蓉哼道:“您是蕴蓉的表哥，这一点亲疏远近，蕴蓉还是知道的。”

玄凌道:“时常听到人说你的规矩不大好，在朕面前，还‘你’呀、‘我’的。”

胡蕴蓉面色一僵，觑着玄凌面色，见他并无不快，便知他随口一说，便笑道:“臣妾知错了。皇上表哥饶我这一回罢。”

玄凌道:“这样吧，这个月剩下的日子你好好学着，到二月初，朕在赐给你一个好听的封号。”此话一出，胡蕴蓉心里满足，不再多说。

这厢事外人并无知晓。而且今年正月里的雪就没少过，停不了一天便又是鹅毛大雪。玄凌除了在仪元殿见朝臣，其余时候只在长乐宫，连奏折也一并摆在这里。

他有意道:“仪元殿越发冷清了，我也上了年纪，受不住，长乐宫地势高，有温仪在，多热闹啊！离仪元殿又是最近的，可不就来这里了。”

云澜笑道:“胡诌八扯的！满宫里还能冷了皇上不成，内务府少了我的炭火，也不会少仪元殿的。”

玄凌拉着她，说道:“不许走！”又缓了语气，低声说，“听你读奏折惯了的，一时身侧无人，我就总念着你。”

云澜扬眉道:“原来，我就是个读书的人，一天下来，口干舌燥，旁的事也干不成！”

玄凌道:“不读也成！那你代我写。”

云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道:“总之就是要劳累我了，不管动手还是动嘴。有那娇滴滴的表妹在，竟也轮到我了。”

玄凌笑道:“不许胡说！从来只有你的。就帮我读一下吧，淑妃娘娘！”

他低声在云澜耳边说着，声音温柔又多情，看到那如玉的耳垂变红，似一点红霞蔓延，煞是好看。情不自禁含在嘴里。

云澜差点脚软，连忙抓紧他的臂膀，红唇微启，呵气如兰。玄凌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如兰似麝，深深沉迷。两人温存许久，到似久别重逢。

这天，云澜拿了一本棋谱来看，温仪看到，心痒难耐，要和云澜对弈，云澜缠不过她，和她下了几把，说道:“这可不行了！和臭棋篓子下棋，只会越来越差的。”

温仪撒娇道:“父皇，你看母妃说的，殊瑜可伤心了。”

玄凌正在一旁观战，说道:“我教你。”手落几子，扭转战局。

云澜道:“还请外援，殊瑜呀殊瑜，以后不陪你下棋了。就仗着敬妃姐姐宠你，她会让你多少子。可咱们一早说好了，我是不让的。”

玄凌道:“殊瑜，不管她，父皇教你。”温仪笑道:“父皇真好。”

云澜道:“好！好！好！你们都是好的，宠着她，就我不依她对吧。”

温仪又说:“母妃，我学会了父皇的，以后我们一起，不让父皇再赢一盘棋。”

玄凌轻揉着温仪的肉脸，道:“父皇还在这里呢！就这样密谋?”

温仪道:“父皇，你前几天说你最大了。敬母妃说母妃和我一样是小孩性子，父皇自然要让着我们。”

玄凌无语。云澜笑容不住，已经绝倒了，拍手笑道:“嗳哟，我的殊瑜啊，真是好孩子，好孩子。”

玄凌笑道:“都是你惯的她！”

云澜说道:“又赖在我身上，我那里惯了，殊瑜可懂事了，最是体贴母妃的心。”

温仪道:“对。父皇，温仪大了，也体贴你的心。”玄凌揉揉她的头发，仍教她如何下棋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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