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蕴蓉宠爱不多,太后早没了,皇后和她也不大亲近。她住的地方又清幽偏静,宫殿多以上林苑为中心,燕禧殿离上林苑颇远,轻易见不到人的。
到六月菡萏初绽,荷叶田田,胡蕴蓉升了嫔位,称“敏嫔”。燕禧殿只有她一人住,玄凌又说她可以住进正殿。这才叫胡蕴蓉高兴,向来只有主位可住正殿。这便是一个“贵嫔”跑不了。
皇后这半年都没大好,便选了妃嫔侍疾。向来是高位妃嫔带着低位妃嫔一起。可巧胡蕴蓉和洛荣华便同云澜一起。
皇后面色蜡黄,眼角的皱纹都多了,躺在榻上,头勒着镶红宝石的抹额,甚至披散的头发都枯黄了。有剪秋、绘春在,大部分事也是她们动手。喂药之事,胡蕴蓉更是抢着做。云澜和洛荣华没什么要做的。
便找了太医院太医们多问问,又看看药单子,这些事云澜等人也不大懂,她只先记在心里,回宫后,再叫人去查了。说实话,皇后这样,天天见着娇艳的妃妾在自己眼前,这病怎能好?又因她是皇后,才有如此殊荣。
胡蕴蓉说道:“有甚么好的药,尽管用。皇后表姐是一国之母,治不好才要治你们都罪,若治好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太医们“唯唯”应下。胡蕴蓉又问了其它事项。绘春在里面说道:“淑妃娘娘,洛小主,敏嫔小主,娘娘醒了。”
听她如此说,云澜等人撩开帘幔进去。皇后见着她们,还能笑得出来,说道:“本宫缠绵病榻,倒是辛苦你们了。”
胡蕴蓉道:“照顾表姐,怎么会辛苦呢!只要表姐病好了,蕴蓉也开心了。”
此话更像是一家人的言语,只是云澜面色看不出什么,洛荣华对此不在意。皇后却说道:“敏嫔,都半年了,可不能这样喊人。”
她说急了一下,就咳嗽出来。剪秋立刻上前,吁气拍背,掖好被子。皇后身体真的虚弱,这时节了,还盖着厚被子,又怕邪风入体,凤仪宫的窗门都紧闭,不透一丝风,云澜额头上也出了汗。
皇后又问人:“刚才是谁在训斥太医呢?”
胡蕴蓉笑道:“是嫔妾多说了两句话。太医来了七八个,天天切脉,可看着皇后表姐的病还没好,嫔妾心里担忧,才说了他们,算不得什么训斥。皇后表姐可别想着,仔细伤身。”
皇后眼皮垂下,眼底有黑黑的阴影,大约没睡过几次好觉。云澜笑道:“敏嫔说的很是。宫务有敬妃、欣妃处理,宝华殿那里,也日日命人祈祷,只盼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洛荣华拿绢子抵在鼻子边,遮一遮屋里的药气,也说道:“皇后娘娘养好病,才是臣妾们的福气呢!”
胡蕴蓉笑道:“表姐,还有大皇子,不过十来岁,还等着您给他挑一门好亲事呢!就是今年的选秀,这一件件大事,那里都需要表姐。”
皇后听了,心里一急,气喘不上来,哇的一声,方才喂进去的药,直接呕了出来。众人惊呼一声,云澜连忙拿手绢放在嘴边,胡蕴蓉低下头,眼里闪过嫌弃。
剪秋等人慌慌忙忙拿痰盂接着,又问怎么样,又喊太医进来,还拿了温热毛巾给皇后擦干净。胡蕴蓉打嘴,哭道:“都是嫔妾不好,说了这些话,教皇后表姐伤心。”
太医诊脉,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娘娘病实是忧思过重,吐出来也不打紧,在熬药喝就是,只是屋里闷着,气味繁杂,不易于养病。”
太医不是第一次如此说,只是剪秋心中放不下,自从章弥太医告老还乡,皇后和她可不信太医院的人呢。本来皇后自己就会医术,这喝的药,也是她自己看了药方斟酌着改的。
向来太医诊脉,生怕说轻了病,也怕说重了病。开的药也是温补滋养为主,不敢写多。皇后病了还如此行为,正是她疑心太重的缘故。
那厢皇后平复下来,身上皆是虚汗,剪秋道:“奴婢知道了,多谢太医。”命人送他们出去。绘春又给皇后换衣。
云澜方见到皇后的身子,细细瘦瘦的四肢,皮肤竟是那样软塌塌的,带着不见日光的苍白。洛荣华和胡蕴蓉也是心里一惊。
胡蕴蓉哭道:“表姐,这可如何是好?”
剪秋觉得她忒烦了,直接道:“敏嫔小主,这是做什么,叫你侍疾可不是吵闹的。如今娘娘累了,小主等可以回去了。”
云澜不等胡蕴蓉说话,先一步道:“皇后娘娘好生休息,臣妾等先退下了。”
三人便出了寝殿。云澜向胡蕴蓉道:“小孩说话才口没遮拦,敏嫔也不是新人了,说话也该注意些。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是你表姐不和你计较。这话原不该说本宫说,可本宫乃淑妃,只在皇后之下,不得不出言语提醒你。”
胡蕴蓉笑道:“淑妃姐姐说的是,嫔妾在家被娇宠惯了,看着姐妹们,因心里亲近,说话随意了些。而且皇后表姐年纪大了,才会对我生气。”
云澜听了,笑着不言语。和她们说了几句便回了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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