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
“你是他，他也是你。”吴邪坐起来，拉住小瓶的手，话说得郑重，“我不可能认错，我认错谁也不可能认错你。”
小瓶闭上了嘴，他不想再继续争辩什么。他往旁边一躺，闭上嘴闭上了眼睛。
吴邪看他这样，多种情绪的混杂下，渐渐染上一些气性，他脱口而出的说道:“你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带你回来。”
这话其实就是一句不过脑的气话，小瓶也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来。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言不发的看着吴邪，麻溜的起身，揪过自己的背包往里面塞东西。
“小瓶……”吴邪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要去拉他，被挣开了。
“是，我不过是个没地方去的怪异生物，”小瓶也觉得有些气了起来，啪嗒扣上背包口，摔到背上背好，冲着吴邪喊，“我这就走，不劳烦你。”
“要走就走，概不相送！”
小瓶陷入沉默，背上背包自身前往长白山。
说是要他离开，吴邪并没有真的就这样让他走，一直静悄悄的跟着，不远不近的跟着，什么都没有带，就跟着那人走，不问旅途的前面有什么。
当吴邪一路跟着小瓶到达二道白河的时候，先前所以的，他告诉自己的宽慰的话碎了一地。
不顾了，他不顾生不生气，不顾会不会被发现的冲了出去，紧紧拉住那人的手腕，要他别走。
“你去哪？”
小瓶没有回答，他垂着眸目光落在手腕上，继而抬起头望进吴邪无措的目光里，又回头看像身后的雪山。
小瓶开了口，语气淡淡，他说，“到山里去。”
“到山的深处去。”
轰！
吴邪的脑海里响起一道惊雷，一刹那，现在的现在，和十年前的当初重合，一瞬间里，吴邪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人和自己告别的时候。
“能不能，不去。”
“不能，那里才是我的归处。”小瓶摇了摇头，再次抽出自己的手，往一处旅馆走去。
吴邪紧忙跟上，他只觉得手脚冰凉，他不知道是天寒的北方自己只穿了薄衣的缘故，还是小瓶毅然决然的样子导致的。
只呆愣愣追寻前方人的脚步。
时值冬日，初雪已过，此时又飘了起来，夹杂着冻人的风。
风雪太大了，吴邪身上的装备是凑来的，并不合身也不好用。他抬头去看前方几乎要被风雪吞没的身影，一边挪动着千金重的腿追赶。
他有些庆幸，在一位旅客那买来了一个护目镜，不至于像十年前一样得了雪盲。
风雪还在呼啸，一前一后的人沉默的赶着路。
吴邪感到力竭，踉踉跄跄几步偏了航线，脚下一软扑到了悬崖边。
他被风雪迷了眼，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等他缓过一口气站起来要再追时，脚下的雪地塌了，失重感包围像他，他如十年前一般，呼喊那人的名字。
“张起灵！”
这一次，他再度被那人从雪层中挖出，那人又一次跳下三十米的悬崖来就他。
在下落的那几秒里，吴邪想到了很多，他想起那场风雪似乎特别冷冽，张起灵往前走的步子似乎越来越快，又似乎越来越慢，风刮得他挪不动脚，雪重得他提不起脚。
吴邪想到那时只能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背影越来越虚无，后来得了雪盲掉下山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要长眠在这座雪山的时候。吴邪看见一个黑点越来越近。
他没想到，张起灵会反过身来救他，跳下三十多米的悬崖救他，拼着腕骨断裂救他。
吴邪以为他早就走远了。
记忆里的场景，与此时，何其相似。
当吴邪被小瓶从雪地里拉出来的时候，小瓶呢喃的问他，“你为什么来？”
小瓶说，“我听到你的求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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