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的紧张气氛笼罩着整个校园。时希和黎灰都忙于复习，见面时间大大减少，通常只是在图书馆短暂相遇，交换一个鼓励的眼神和一杯咖啡。
一个周日下午，时希正在图书馆专心地推导天体力学公式，黎灰轻轻坐到她对面，脸色略显凝重。
“复习得怎么样？”他压低声音问，但眼神里有些心不在焉。
时希放下笔，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黎灰犹豫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时希面前。那是国际天文台的实习邀请函，条件优厚得令人惊叹——为期一年的带薪实习，配备独立研究资源，导师是诺贝尔奖获得者安德森教授。
“恭喜！”时希由衷地为她高兴，但随即注意到黎灰并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机会吗？”
“是的，但是...”黎灰深吸一口气，“实习下个月就开始，意味着如果我接受，我们就要开始异地恋了。”
时希的心微微一沉，但她很快掩饰住情绪：“一年时间很快的，我们可以视频，可以...”
“时希，”黎灰打断她，声音异常严肃，“我父亲今天早上找我谈了话。”
时希立刻明白了什么：“他反对我们在一起？”
“不完全是。”黎灰推了推眼镜，这是他在组织语言时的习惯动作，“他担心我们的关系会影响我的这次机会。国际天文台的研究环境非常紧张，安德森教授以要求严苛著称。父亲认为如果同时要维系异地恋，我可能会分心。”
时希沉默了片刻。理智上，她理解黎铭的担忧；情感上，这种被当作“负担”的感觉让她难受。
“你怎么想？”她最终问道，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黎灰握住她的手：“我认为我可以兼顾。但我也明白父亲的顾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所以...”他从文件夹中又拿出一份材料，“我申请了让你作为研究助理一同前往的可能性。”
时希惊讶地睁大眼睛：“什么？”
“我向安德森教授介绍了你的学术成果，特别是我们合作的那个项目。他很感兴趣，同意如果你能通过考核，可以破格招收你为助理研究员。”黎灰的眼中闪着光，“虽然职位和待遇不如正式实习，但这是进入国际天文台的难得机会。”
时希翻阅着申请材料，手微微颤抖。这确实是个意想不到的机会，但申请条件十分苛刻，需要在一周内完成一篇高质量的研究提案并通过视频面试。
“一周时间太紧了。”她下意识地说，“而且期末考就在眼前...”
“我知道。”黎灰点头，“所以这只是个选项，不是要求。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那天晚上，时希失眠了。她站在宿舍阳台，望着满天繁星，内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挣扎。一方面，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仅能与黎灰同行，还能在国际顶尖平台学习；另一方面，时间紧迫，准备仓促，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被人认为是“靠关系”获得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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