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自上次从苏子时那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面。
“姜堰,过两天邻村那群已婚男人要来和我们打比赛,咱不准备准备吗?”宋沙井问。
“随你们。”姜堰擦干净头上的汗。
“我们想大张旗鼓地在村里吆喝一遍,把没结婚的美女们给招来,你觉得咋样。”
“都行。”姜堰说。
“对了,忘了和你说,你之前给苏哥的球场钱他给退回来了。”吴硅说。
“什么意思?”姜堰停了手里的动作。
“就是很久之前你去找他那次,你不是把钱退给他了吗。”
“他来找我们了,说那个是生日礼物,没有收回的道理,然后……哎,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你们不早说?”姜堰勃然大怒。
“他不让我们说。”宋沙井委屈巴巴的。
“我真是服了你们!”姜堰说。
“那你们现在说个屁,诚心气爹是吧?”
“没有,就是我们找他来看球赛,他答应了。”
“我寻思着到时候你知道现场发疯,不是,现场冲动了不是不好看吗?”
“你他妈真是能耐,合着怕耽误自己找老婆,把兄弟给拉出去挡枪呗!”
“这话过分了!不也给你找了吗?”吴硅说。
“我谢谢你们全家老小!”
姜堰把擦汗毛巾搭二傻头上,一个人离开。
天越来越热了,汗顺着脖颈流下。
姜堰蹲到大树下,斑驳的阳光投在地上,柔软的白云暴露在眼前。
别扭,真他妈别扭。
姜堰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不太好看的形状反倒让人很满意。
“早知道有今天当时就不说那些屁话了,真瘠薄尴尬。”
姜堰脸被晒得通红。
刚起身要走,发现早就在人家门口了。
“不争气!”姜堰暗骂自己。
人憋久了会得病,花也是。
苏子时捧着为数不多的花摆到外面,草坪上沾着盆底的印子。
阳光刺眼,扎碎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白净的脖子染上粉红,喉结翻动,滚着滚烫的春夏泪水。
“你怎么来了?”苏子时看向远处的人。
应该是视力不好的原因,他看到的姜堰模糊不清。
更别提能不能看懂脸上的情绪。
“没事,散步过来的。”姜堰握紧的手又松了。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看到人的一刹那,之前的别扭尴尬都烟消云散。
大概是因为苏子时无事发生的态度。
自己要是叫起来,反倒显得无理取闹。
“篮球赛什么时候,我忘了。”苏子时说。
姜堰盯着人手上的泥土,应当还是湿的,土壤裹着血色,在阳光下凝固。
“大后天。”姜堰说。
觉得不具体,姜堰又补了一句:“晚上八点。”
“行,我会去看的,你好好打。”苏子时说。
“嗯。”姜堰自然而然地回答。
失落的眼神掉在海棠花上。
“苏子时!”姜堰轻声喊到。
“怎么叫名字?一点规矩不懂。”苏子时像是对孩子说话,像是教导小屁孩讲礼貌。
话尾还带着笑意。
“哦。”姜堰难得弯了嘴角:“哥,上次和你说的,你怎么想……”
趁着阳光灼热,热血沸腾,姜堰把积压的情绪借着妖艳的花输出。
“姜堰,好好打球。”苏子时走回屋,没给身后的大男孩留继续挣扎的空间。
姜堰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
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如愿了,他等到了他亲口对自己说。
没这么直接,也没那么残忍。
多好。
失望像河水猛兽,淹没姜堰萌生的心思。
姜堰没有离开,他还是蹲在那棵树下乘凉。
大黄狗冲他狂吠,他丝毫不在意。
他听着熟悉的环境,他的哥哥还是他的哥哥。
不能成为更亲密的人,只能是他最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