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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来如沧海尽成空

海上牧云记之云青雨时念

拾 来如沧海尽成空

看到那封印幻术的白光如莲花开落,显露出原来清丽婉约的容颜,如此熟悉,牧云德打不下去,仿佛这一巴掌扇回了自己的脸上,以及心里的某个地方,让自己钝痛了一下。

犹是不敢确定的,带着试探的意味,顿在半空中的手缓缓靠近随着时间长河冲洗几乎完全淡褪的那张脸,碰上温热的脸庞时,她似乎是抗拒的退了一步,牧云德悻悻的收回了手和自己有些歉疚的目光。

“你恨我?”

很多事情不用多问,她为什么没死,为什么变了容貌忘记了他,这些年过的如何,孩子,又是谁的,都不必问。

兰钰儿抱着孩子,平复了心情,但发红的眼眶却出卖了她的激动,她也像牧云德一样假装把目光放回角斗场,秦掌柜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血污遮住了原本明亮朴实的眼睛。兰钰儿不忍直视,心如刀割,祈祷那柱香燃烧得快一点。

“兰钰儿不敢。”

牧云德偏头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好的天气,他竟然有了一丝寒意。

呵,不敢?不敢她还后退躲避了他的手,不敢她还抱着那个不认识的孩子护得那么紧,那双发红的眼分明是怨,或许还有恨。

“刚刚这一巴掌,就当我还亏欠你的了。”

兰钰儿听他云淡风轻,轻飘飘的丢出这句话,觉得有些可笑,原来他有觉得亏欠了她。

“世子……侯爷不必这样。兰钰儿并没有什么损失。”

台下传来秦掌柜凄厉的一声惨叫,兰钰儿看去时心口猛地一跳,头皮发麻,几乎被吓晕过去,打奴手里的刀狠狠砍在秦掌柜的大腿上,辛亏他徒手去挡缓冲了一下,不然怕是整条腿骨都要被砍下来。

同样伤痕累累的打奴终于有机会狠狠的修理了一遍这个拷打过他无数次把他当成牲畜的老男人,他要砍死这个买卖过害死过他族人,他兄弟以及朋友的人。

“侯爷,你非要这样对待身边的人吗?”

兰钰儿顾不上自己心里的复杂,希望再求求牧云德,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一个众叛亲离的魔鬼。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认!”

牧云德冷冷的回看满是卑微祈求眼光的侍女,“你是在怪我吗?”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都不能理解他这个人是吧。

“你非要逼得所有人都怕你,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你才好吗?我不喜欢看到你这样,你明明也不高兴。”

牧云德看着她毫不惧色的表情扬起手,兰钰儿以为他要打她,这次没有退却,没想到他说的却是,“时间到了。”

他没有看到场内,不过确实最后一点火星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熄灭。秦玉丰,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好几个做事的小厮冲上去用粗大的镣铐拦住发狂的打奴,他狂躁起来仰天怒吼,充血红肿的眼睛遗憾无比的看着近在咫尺奄奄一息的九州客栈掌柜,他只要再打一拳这个人就会死了,可恨!可恨!

开闸之后端宁首先冲到场内帮师傅止住了血,再和其他学徒一起小心翼翼的把昏迷的秦玉丰抬下去。他感受到背后的两道注视的目光,回望了兰钰儿一眼,有些迷茫,但熟悉的身形和装扮让他犹疑的问了一句,“娘?”

兰钰儿此刻再看到自己的儿子,千般滋味一齐涌上了心头,她含泪闭眼点了点头,“端宁,快带着你师傅去疗伤。”

端宁听到熟悉的声音,虽然感到奇怪很想问清楚为何娘的脸变了,但他知道现在是特殊时刻,他得下去了。

站在娘身边的那个男人,一身玄锦华服,负手在身后,面如寒霜,也在冷冷的看着他,端宁心头跳的很厉害,他觉得也许自己是被明德侯身上强烈的压迫感震慑到了,不知道他为何在看着自己。

牧云德看着走出去的那个葛衣少年的背影,久久未语。

“这孩子,十岁,可以。”

兰钰儿心跳如鼓,强迫自己镇定不要慌乱,端宁是她的儿子,他的父亲姓虞,是澜州一名平凡的渔民,为国死在了战场上。

“走吧。”

兰钰儿没死让牧云德出乎意外想想却也是情理之中,牧云笙毕竟不同他把牺牲算的那么清,演了一场好戏让兰钰儿“死去”,朱萼在虞心忌的老家“出生”,精彩到骗过了他。

此刻这该死的难堪或许是自己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吧。

兰钰儿以为牧云德对于她重新出现的这个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她也不想再去纠缠什么。时间教给她更多的宽和,也赐给她一件珍贵无比的宝贝,或许曾经被牧云德推出去顶罪,被打入天牢等待死刑的日子里有过怨恨,怨恨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但是如今她以朱萼的身份重新活了过来,便和他没什么纠葛了。

只是命运弄人,当初笙殿下为了给她一世安宁让盼兮改变了她的容颜,抹去了她的记忆,让虞心忌把她送到遥远的澜州想让她度过平凡的一生,做一个女人,可惜天启城的战火绵延燃烧,整个九州都被卷入这场浩劫,穆如铁骑和银甲军先后被奸人陷害,看似固若金汤的大端转瞬就被割裂成碎片,澜州失落,她不得不在命运的安排之下带着端宁又回到了天启城。

回到客栈内院,兰钰儿猜测牧云德暂时不会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下手才舍得放开让人抱下去看护了。

她以为交出孩子后牧云德就会走了,没想到他让左右退下,进到她的房里。

牧云德突然抱住了她,力气不是很大,兰钰儿下意识的挣扎一下,就不动了。抬头看着他有了些风霜的眼睛,正在凝视着她,戾气褪去,目光变得复杂。半边脸还有着她留下的浮肿。仿佛时间就静止在这一眼之中了 。

“你还是兰钰儿吗?”

牧云德的声音低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兰钰儿却听懂了,她张口想说,她是朱萼,却是一瞬间又心软,叹了口气。

他问,她还是那个只想做的事就是对他好的兰钰儿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从前她身份比现在高贵很多,即使是不受宠的皇子伴读,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女官,却心比纸薄,不管是对着笙殿下还是德世子,都把自己头低到尘埃里去。

而今她是一位母亲,一位将终身卖给九州客栈的难民,与明德侯的差距更加是天壤之别,但她却不觉得自卑,她有自信去守护一件人,就是端宁,天下间又有什么身份比母亲更尊贵。

“你觉得是便是。”

牧云德松开了她,轻微冷笑,“那很好,我身边不能留着不明不白的人。”

转身出门。

他把她的房门关上,才发现现在还是白天。

紫仪殿内,雍容华贵的宠妃锦服浓妆,幽深妖媚的红色眼影,炙热如火的唇色一点都不符合她皇贵妃应有的德仪德容。

她抱着皇帝赏给她的最好的琵琶,纤长的手指在绷紧的琴弦上弹拨。清清冷冷的开口吟唱她最擅长的《良人歌》。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自持盈公主生下后,她的荣宠与日俱增,六宫无人敢逆其锋芒,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开心,常常丢下刚出生的女儿,静坐望着皇城上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服侍的宫人不解,却不敢多问。

九州客栈的眼线今日来报,秦掌柜因为惹怒明德侯被废了双腿,皇贵妃的眼里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枯如死灰的眼神。

“哟,妹妹这唱的是什么,莫不是把皇宫当成了待客的客栈了吧。”

身穿莲纹凤羽衣的皇后仪态万方的走进来,打断了戚璃的歌声。

戚璃放下琴,慵懒的参拜,脸上惆怅若失的表情也不打算收回去, “参见皇后。皇后还是喜欢捉弄臣妾,进来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戚璃从不会应答孤松静的这“妹妹”的称呼,显摆什么呢,她倒是知道戚璃比她大多少岁吗?

戚璃选秀第一次入宫时,怕她是还没出生吧。

孤松静也不恼,弯腰把她扶了起来,自己做到她位置旁边,看了一眼在内室尚在摇椅襁褓中酣睡的婴儿。

“如果是个皇子就更好了。”

孤松静无害的笑着,拍拍桌案,“坐。”是命令,而不是邀请。

戚璃不屑的看了她装模做样的样子,听命坐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孤松静掩袖噗嗤一笑,很是开怀。“我想请教妹妹如何能讨到陛下的欢心呢,如果将来哪一天你不在了陛下寂寞就不好了。”

“这个简单,明德侯也会,何不如让他教你更好。”

“可我不是侯爷手中的棋子,怕他调教得没那么用心,是吧,南枯妹妹。”

戚璃听到孤松静这么一说,知道大势已去,这半生荣辱已尘埃落定。

敛衿跪下,伏地叩首,“戚璃隐瞒身份入宫,实属情非得已,对皇后冲撞之处请娘娘原谅,恳求娘娘留我一条小命。”

孤松静喝了一口牧云涣专赐给戚璃的茶,淡淡道:“你的茶倒是不错。”

“娘娘,明德侯不是普通人物,留着我的贱命一条以后会用得上的。”

孤松静回味了一下舌尖的茶香,眼神突然落寞起来,“他怎么就不喜欢我,我一直想着哪怕我有一个他的孩子,倒也不会把这个皇后当得那么无趣。”

戚璃跪在地下,纵使加了羊绒地毯,她刚生产完不久,跪久了也难受。

而孤松静没有回答她的请求,起身将茶水抚倒,那滚烫的茶水和破碎迸溅的瓷片溅到了戚璃身上。

皇后俯下身替她擦拭,贴着她的耳朵语气不明的低声说,“你的命运,我不能决定。”

说完她站直了身往外走,戚璃转头磕头祈求,“娘娘,请让我见见明德侯!”

在戚璃见到牧云德之前,她先见到了自己命运的宣判。

坤宏三年夏,天启城的大街小巷内遍传出持盈公主未足月出生,新帝懦弱可欺给明德侯养孩子的童谣,这件事让皇后派和辅政老臣们大为光火,纠住不放,事关皇室血脉和颜面问题逼着牧云涣解决。

明德侯被下令禁足,牧云严霜旧疾回京养伤,出人意料的站在了这个人人看破不说破的名义夫君这边。墨羽辰推算之后说出的断言为,“谎言的背后是谎言,真正的帝王之血流落到了民间。”但谁都知道墨羽辰是牧云德推荐的人,他说的话又意义不明,太医署紧张慎重的对坤宏帝和小公主以及牧云德进行了滴血认亲,结果表明,持盈并不是牧云皇室血脉,自端朝高帝牧云熊疆建国以来,牧云氏族为了保证血统纯正,曾请当时最强大的魅灵夜来在血液之中种下秘种,即使与他族通婚,不管过了几代,帝王之血变得多么稀薄,都可以在滴血认亲中看到不同程度的融合及变色,如果是混入了异姓伪装,牧云氏族的血会变得透明。

也就是直接说,持盈既不是牧云涣的孩子,也不是牧云德的孩子。牧云德的这场政治危机也就随之化解,但是无风不起浪,这个童谣真假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反而是证明了在世人眼里明德侯以商胁天子的看法,或者说坤宏帝软弱无能,不能压制强臣,更不能守国门驱赶穆如大军收复山河。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君臣二人表面的平衡危在旦夕。

而皇贵妃戚璃以不洁之身侍君,又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被贴身的宫人指正当时诞下的其实是男孩,但戚璃要求他们送走那个男婴而换成了从宫外抱进来的女婴。

如今男婴失踪,谁也不能证明他是不是皇子,但戚璃胆大包天糊弄天子的罪名已经落实。坤宏帝大怒,下令彻查事情原委,找到那个婴儿,戚璃打入冷宫,终生不得释放。

兰钰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我要皇权稳定。”

“我要性命无虞。”

她想起了靖公主和牧云德的那场“买卖”谈话,心下一片悲凉。她不在的这些年,印象中还有些良善的世子真的变成现在她完全陌生的德侯了。

“端宁,你觉得侯爷怎么样?”

难得端宁有空来找她,兰钰儿趁着机会给他量了一下尺寸,入夏天热起来了,容易出汗,衣衫要多备着,准备给他做着轻便的短衣。

自盼兮的秘术被墨羽辰化解的当日被端宁看见兰钰儿选择把真相告诉他,当然,是有保留的经过加工修饰的。

所以端宁只知道兰钰儿从前是皇子牧云笙的伴读女官,后来被许配给犯了错差点被处死是笙殿下身边的异人帮她逃过了一劫。

至于他的父亲,兰钰儿自然知道是谁,但是不说为好。

端宁挺直的站着,像棵小青松,在笼斗场半年,身子骨精壮了好多 ,也变黑不少倒显得比较结实健康了。就是身上伤痕多,手脚都磨破过很多水泡,长了茧子,让兰钰儿有些心疼但她不会说出来。

“我听师傅说,明德侯14岁就被送进珪璃谷学习生意法门,学成后成为宛州商会的会首,九州首富,商业帝国之王。生为王侯却不庸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不世出的天才,或许有些地方我不赞同,比如用人,德才兼备者可为友,有德无才可培养,有才无德限制用,我好像没看到侯爷有朋友。但是孩儿还是很佩服他的。”

兰钰儿听着有些许高兴,又有些心酸,也许终此一生,端宁都不会知道,他佩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亲爹。

冷宫在湖心岛上,入夏反而冰凉刺骨,只有乘船才能到达。这里曾经是精雕细琢修建的珍璃行宫,多年前的被不爱帝王的宠妃自杀时一把大火烧完后就只剩下断壁残垣,也成了帝王厌恶的地方,内务司简单的修补一下用来安置品级稍高的废妃。

戚璃知道,牧云涣一定和那些大臣吵了很久才能让她活下来,他多像以前的牧云合戈,可是能力太弱,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的皇后之位永生只有咫尺之距,上苍就是这么贱,真的有些东西放在你眼睫毛眨一眨就能碰到的地方,可是它就是禁锢了你让你动弹不得,撕心裂肺,大吼大叫就是够不到。如果她生为男儿,一定让这个世界搅动得天翻地覆。

牧云德来时,她正饿得不行,可是内务司三天才送来一次的事物让她怎么吃得下去。

“你没死?”

看到牧云德身后跟着的兰钰儿,南枯月漓有些惊讶,随后苦笑的摇摇头,自顾不暇哪里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看到他们的第一眼月漓就看到兰钰儿怀中抱着的孩子,眼眶在这几天的落魄里第一次湿润了。“给我抱抱他。”

同为人母,兰钰儿自然是想把月漓的孩子还给她,说起来也是相识多年的人了,最令人寒心的还是身边人的尔虞我诈,互相利用。

月漓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生命力像野火烧不尽的野草一样,随风生长,她也有一天会真心的温柔下来,想要抱住一个人。

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牧云德,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走上去抱给月漓,月漓用手逗弄自己孩子粉嫩如苹果一样的小脸,对着兰钰儿虚弱的笑笑,“他长大了很多,可还是很小。”

孩子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奇异的安静了下来,乐得笑开了小嘴,软软糯糯白白胖胖的小团子,十分惹人喜爱。

兰钰儿有些不忍看着这一幕,孩子不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能看到自己的母亲。

南枯月漓抱着孩子坐了下来,瞥了一眼站在那看着不说话的牧云德,暂时不想理他。

似乎现在岁月静好,她没有身临险境一样。“你说,他该叫什么名字呢?”

兰钰儿半弯下腰,跟着她一起逗孩子玩,舒尔一笑,眉眼俱是温柔和蔼,轻轻说,“我也有一个孩子,不过他已经很大了,叫端宁,大端安宁的意思,现在跟着秦掌柜做学徒。”

南枯月漓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听到秦玉丰不自觉的叹了口气,看着背对着她们看着门外湖景的身姿修长风华卓然的牧云德,眼里流露出怨恨与不甘,又有些许的得意,嘲笑道,“端宁,好名字。就他没有孩子啊。”

这话牧云德听着有些刺耳,他有过,现在确实是没有。

“这孩子也许是未来的帝王,也许是亡国的遗孤,我看,叫牧云随就很好。”

兰钰儿瞪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活该孤独终老,人不能借着曾经遭受的伤害无限度的报复这个世界,去欺凌比他更弱小的人。

南枯月漓并不喜欢牧云德的这个名字,随者,听从也,她南枯家的孩子绝不认输,绝不任人摆布,叹了口气,“如果他还能回到皇室,陛下会给他娶个好名字的,现在就叫未名吧。兰钰儿,你欠过我一件事,可你看来并不能救我的命,那么这件事就让我的孩子吩咐你吧。现在我有事要跟我们的明德侯好好谈谈。”

兰钰儿听出月漓的意思,接过未名,抱他出去,把空间留给她和牧云德。

月漓仔细整理了自己破旧衣裳,挽好散乱的鬓发,就算困顿死局也要像她的姑姑南枯皇后一样威仪不减。

她走到牧云德身旁,并肩站立,不无幽怨的看着门外寂静的死水和抱着孩子的兰钰儿,“凭什么,凭什么苏语凝生下来就有皇后的星命,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受到九州所有人的追逐,要把皇后位置送给一点都不稀罕只知道小情小爱的她。”

“我,南枯月漓,从小接受最好教育最好的培养,按照皇后的标准一丝一毫都不能行差踏错,我入宫选妃想成为太子妃,跟着牧云合戈篡位,跟着你盘旋在权臣周围,自献给你那野心勃勃的父王,又被你送入宫送给小皇帝,屡败屡战,从不退缩。你为何要背叛我?”

“我们明明可以联手拥有这一切,我给你找牧云严霜,帮助你化解朝堂上势单力薄的局面,皇后一派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倒,可你为什么联合他们起来害我?”

秦玉丰给她送信提醒她引火烧身,好自为之,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又输了。

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孤松静会找个机会杀了她,也许就在生产的时候把她掐死,再把孩子抱走自己养,就算这个孩子被立为继承皇位的太子,这皇家内杀母留子的戏码还少吗?

所以她不能生下皇子,生下的必须是公主。

南枯月漓仰天大笑,苍凉笑自己机关算尽还是沦为鱼肉任人宰割,无边的怒火从心底熊熊升起,抬手就想给牧云德一巴掌。

牧云德捉住她的手,一把把有气无力,软的像一团棉絮的南枯月漓甩到地上,够了,这辈子他再也不会让人扇他耳光。

厌恶的擦了一下自己的手,看着素旧衣裙也不能掩盖她如花似玉容貌的南枯月漓吃痛的趴在地上,冷冷的蹲下回答她的不甘心。

“你好像忘了你也背叛过我,你缠在我父王的身上时还记得起是谁把你从官妓馆带出来的么?”

“你别忘了,你是南枯月漓,是南枯明仪的侄女,可你也是一个官妓,你以为你能欺骗自己忘了别人就会忘了么?你以为牧云涣不知道么?谁会让一个做过官妓的人当皇后,死无葬身之地的牧云合戈会吗?”

伸手想去抚摸月漓脸上快淡褪得快看不见的疤痕,但她像躲避烙铁一样慌乱的躲着,不让人碰到那块一生带着的耻辱,牧云德火起擒住她的下巴,拍拍她不安分的脸,笑道,“你多聪明啊,还想把孩子送出宫,想自保以后留着翻盘的本钱,可这又给了我一个大礼,我本来还没什么具体的筹码让牧云严霜的银甲军听我任用。”

南枯月漓被他拧得生疼,发髻在挣扎中被弄得凌乱不堪,满是灰尘,暴长的指甲狠狠的抓着他翻云覆雨的手,深深地掐出血痕,尽可能的为自己出一点恨意。

“明德侯,你别得意。你的下场肯定比我精彩得多,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她能怎么办,不管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牧云德和孤松一家还有牧云严霜达成了盟约协议,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牧云涣也是懂的吧,可是他没用!他没用!

“你来不及看到了。我们没有在天下人面前抖落你是个官妓的事情,已经给你和你的孩子留了颜面,不然你今天怎么还会有机会看到他。”

“哈哈哈……你对我可真是好啊!”

牧云德贴近她的脸,看到她眼里绝望的泪光,却没有悔意,便松开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牧云德,我诅咒你,但凡你喜欢的都讨厌你,你信赖的都背叛你,爱你的因你而死,你爱的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得到了却痛苦一生,我诅咒你被九州共恨六族不容,永远也得不到真正的快乐!”

牧云德唇角微动,回头看那个在尘埃中狰狞的女人最后一眼。

“借你吉言。”

然后回头背着光走出这阴冷的废墟,向兰钰儿走去。

次日,废妃戚璃在冷宫上吊自杀,坤宏帝闻之大恸,悲哭三日,将服侍过戚璃的宫人尽数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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