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从出生起都是在一步步迈入死亡,或短或长,生前到底是穷困潦倒还是挥金如土,谁说的准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呢?
正是深知这一点,钱宁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十七年一直小心翼翼,直到陈霸先访竹屋,再到雨夜救陈顼,老天就像给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一样,只是因为在山洞待了两天,莫名奇妙就快进了两年,还与陈顼似乎有段完全不记得的过往。直接进入十九岁,这是个重要的节骨眼,因为在21世纪,十九岁生日那天,她被判下了死刑。
翌日晨起,氓音的叫唤声打破了安成王府难得的寂静。
“夫人,夫人……”氓音拍着琼华雅苑的门,要不是她的主子是个好脾气的没主仆之分,就她这么一个哭爹喊娘的劲头,换了个主子不知道要挨多少板子,“夫人,开开门呐。”
门口响起钱宁慵懒的声音,“你有事吗?”
当然有事。
“殿下今日进宫报平安,指明了您一同去。”
好家伙,指明?这是当她傻是个头牌。
“现在服侍皇亲贵族的人不用先测试语文素养?怎么逮着个长了张嘴的要,这又不是做慈善养人,真好笑。”说着推开了氓音径直走向了正殿。
氓音冷不丁被一个乡下人骂了,好说歹说心里不是滋味,生气之余看见钱宁穿了件里衣就冲进了正殿,安成王最不喜旁人衣衫不整,她倒撞枪口了。
正殿内,陈顼和欧阳纥早早便在议事,听见门口砰砰敲门声,便开了门,却瞧见穿着单薄的钱宁,于情于理,这不是欧阳纥该看到的。
“王妃这是……来找殿下?”欧阳纥问着。
“废话不然我来找你?”钱宁翻了个白眼,“还有,王妃你爱叫谁叫谁别叫我。滚出去。”
欧阳纥吃了瘪,看向陈顼,却见看不出深意的笑,便出去了。
陈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钱宁,凹凸有致的身材,一件里衣而已,欲盖弥彰。想入非非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口一阵翻涌。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看见钱宁却有一种看她十七八岁时的冲动。想着想着站起身来,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披风,走近钱宁披在了她身上,顺势将她拉近了自己。
“春天早上冷,多穿一些。”
“安成王一个巴掌换一个枣的手段可是炉火纯青啊。”
“你还在生气。”
“我哪敢啊?您贵为贵族,我不过一个亡国贱俘后代。”
“你不要作贱自己。”
“作贱?不是你在作贱我吗?”
陈顼被钱宁问懵了,“怎么……”
“初见过于匆匆还未来得及介绍自己。我叫钱宁,后梁钱丞相余孤,今年十九岁。”钱宁趁着陈顼惊愕的功夫,一把挣脱开了这个令她作恶的姿势。“殿下再见我却说我是您的妻,这不是作贱是什么?我一个姑娘家的清誉就这么交代出去了,您说是谁作贱谁?”
钱宁这么问就是想诈出陈顼记忆中关于他俩的所有事,可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她十分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