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南奕的靴底沾满碎石与血痂,每踏出一步,靴底纹路便深深嵌入石砖缝隙。那些镶嵌在石砖中的蓝色晶石被碾碎时,迸发出萤火虫般的碎光,细碎的光点从靴底边缘溢出,在空中拖曳出彗星般的尾迹。
拖曳在他身后的血痕呈现诡异的紫黑色,血液尚未干涸,在荧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血珠从靴底边缘滴落的瞬间被蓝光包裹,化作半透明的光珠,落地时发出细碎的“叮咚”声,如同某种诡异的铃铛。
他的右腿肌肉明显颤抖,每一步踏下都伴随着膝盖的轻微弯曲。脚掌接触石砖的刹那,靴底与地面之间迸发出细小的电光,蓝色荧光顺着靴帮攀爬,在脚踝处聚集成一团跳动的幽火。
被碾碎的蓝光晶石露出内部蜂窝状结构,无数微小气孔中喷出淡绿色雾气。那些雾气触碰到华南奕裤脚的瞬间,立刻凝结成冰晶般的细丝,在荧光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摇曳的火把在石砖上投下摇晃的阴影,华南奕的靴底轮廓在墙上拉长变形。每一块被踩中的石砖都亮起新的蓝光,整条走廊仿佛活了过来,荧光如潮水般追随着他的脚步蔓延。
华南奕的靴底再次碾过一块完整的晶石,爆发的蓝光中,隐约可见晶石内部封存着扭曲的妖灵残骸。那些残骸在强光中发出尖啸,却被淹没在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里。
华南奕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两道危险的细线,虹膜边缘翻涌着熔金般的波纹。那金芒并非光源,而是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在瞳孔深处游弋,如同被囚禁的萤火虫,撞向透明的牢笼。当他的视线转向梁柱时,瞳孔边缘的金芒突然暴涨,像野兽竖起的瞳孔般,吞噬了大部分虹膜。
那些藤蔓从梁柱裂缝中钻出,暗红色的表皮下隐约可见血管般的脉动。断面渗出的汁液并非普通血液,而是半透明的琥珀色液体,每一滴落在石砖上都会分裂成更小的光珠,在月光下折射出珍珠母贝特有的虹彩。
月光透过藤蔓的间隙,在地面投下蛛网状的阴影,那些阴影随着藤蔓的蠕动,不断变化形状。华南奕的视线穿过藤蔓时,瞳孔自动过滤掉红色光谱,于是他眼中的世界,变成了诡异的蓝金色——藤蔓化作半透明的暗影,而渗出的汁液则像融化的宝石般流淌。
某根藤蔓的断面突然裂开,露出内部包裹的妖灵残骸。那是一截扭曲的小指骨,指尖还粘着蓝色指甲油,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磷光。随着汁液从指骨缝隙渗出,华南奕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液体正在腐蚀石砖,形成一个个冒着气泡的孔洞。
当藤蔓突然抽动时,华南奕的视线,自动追踪其运动轨迹。他的虹膜边缘的金芒,化作流光溢彩的轨迹,完美复刻出藤蔓蜿蜒的路径。在某个瞬间,他甚至能看清藤蔓表面细小的倒刺——那些倒刺根部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被某种咒术强化过。
华南奕的瞳孔仍保持着危险的收缩状态,而某根藤蔓正悄悄向他脚边延伸,断面渗出的汁液在月光下,折射出令人战栗的妖异光泽。
华南奕的指尖刚触及墙壁的刹那,五片指甲盖突然泛起青白——那并非寒冷所致,而是从指甲根部渗出的黑气正顺着指节向上蔓延。皮肤与石面相接的瞬间,无数肉眼难辨的红色丝线从石缝中暴起,像吸血的水蛭般,缠住他的指尖,丝线末端还挂着晶莹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掌心被划开的伤口极深,皮肉翻卷处露出森森白骨。血珠渗出的速度肉眼可见,却在即将滴落的瞬间被石壁吸成平面。那些血珠并非垂直下落,而是像被无形之手拉扯着,沿着妖纹的轨迹爬行,在石面上拖出蜿蜒的血线。血线所过之处,石缝里不断钻出细小的红色甲虫,它们啃食着血迹,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被血珠激活的妖纹开始剧烈蠕动,石缝间的灰白色粉末簌簌剥落。那些纹路并非静止的图案,而是由无数细小的红色甲虫组成——每只甲虫长着人脸般的口器,啃食着血珠的同时不断分裂增殖。它们的甲壳上刻满细密的符文,随着虫群的涌动,符文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转眼间,整面墙壁便爬满了蠕动的红纹,仿佛整座石壁都活了过来。
猩红的符文并非突然出现,而是从妖纹深处逐层点亮。最底层的符文呈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表面还凝结着黑色的血痂;中层的符文泛着诡异的紫光,边缘不断滴落黏液,滴在地面上,立刻腐蚀出冒着青烟的小孔;最上层的符文则完全透明,只有在月光直射时才会显现出刀刃般的锋芒,那些锋芒正随着妖纹的蠕动不断变换角度。
被激活的石壁开始渗出黑色雾气,雾气中混杂着细小的骨渣。那些雾气触碰到华南奕的手腕时,立刻化作无数根细针扎入皮肤。他的整条手臂瞬间爬满红色斑点,斑点中心凸起细小的肉芽,正随着妖纹的脉动一胀一缩。肉芽破裂时,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黑色的黏液,黏液落地后立即化作扭动的红虫。
华南奕踉跄后退,掌心的伤口仍在渗血,血珠刚接触空气就变成诡异的紫黑色。而身后的墙壁上,猩红符文已组成一幅噬人的鬼脸——那鬼脸的嘴角咧到耳根,空洞的眼眶里爬满了红纹甲虫,仿佛随时会从石壁上扑下来。
他的喘息在寂静的偏殿里格外清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白雾。那雾气飘向殿中央的青铜鼎,鼎身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喷涌出裹挟着灰烬的黑风。黑风中混杂着细碎的骨渣,在火光中闪烁着幽蓝的磷火。他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衣角翻卷间露出腰间悬挂的玉佩——那枚玉佩此刻正泛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华南奕的伤口在妖气侵蚀下愈发严重。染血的绷带边缘爬满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像某种诅咒正在蔓延。他撕开衣襟查看伤势时,锁骨下方赫然浮现一枚妖异的蓝色印记,那印记形似扭曲的人脸,正随着呼吸明灭不定。每当印记亮起,就有细小的电光在皮肤下游走。
摇曳的火把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那火光来自殿角的灯树,每根枝桠上都挂着拳头大小的灯笼。灯芯竟是活着的萤妖,透明的虫翼在玻璃罩里疯狂拍打,发出凄厉的嗡鸣。更可怖的是,那些萤妖的眼球正对着华南奕,仿佛在注视着猎物的垂死挣扎。
此刻,华南奕站在偏殿深处,周身笼罩着妖异的光芒。血痕与符文在他身上交织成诡异的图腾——那些符文像是活过来的蛇虫,在皮肤下游走;血痕则泛着紫黑色的光泽,不断渗出细小的血珠。在他脚下,地砖的裂缝里钻出无数红色触须,正缓缓向他蔓延过来。
九根盘龙青铜柱表面爬满血藤,那些藤蔓的断面渗出珍珠质地的荧光汁液。柱身盘绕的并非龙形浮雕,而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他们的眼球凸出石面,嘴唇开合间吐出带着磷光的血沫。最顶端的横梁上悬挂着青铜铃铛,铃舌竟是半截婴孩指骨,在穿堂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
华南奕的耳膜突然被一声尖叫贯穿。
那不是普通的尖叫——它像是被撕裂的丝绸,又像是无数根钢针在耳蜗里搅拌。高频声波撕开空气,直接刺入他的颅骨。他感觉自己的听觉神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绞紧。剧痛从颅底炸开,视野边缘瞬间迸溅出无数金色光斑,仿佛有人在他眼球里撒了一把碎玻璃。
"啊——!"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华南奕惊恐地发现,那根本不是单一的尖叫,而是数百道女声叠加而成的声浪漩涡。它们互相缠绕、扭曲,形成一种近乎实质的声波武器。他的脖颈上立刻浮现出蛛网状的血痕,那些血线随着声波的震动频率明灭闪烁,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切割过。
声浪中混杂着指甲刮擦青铜器的刺耳声响。华南奕痛苦地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那声音钻入骨髓。他仿佛看见无数只苍白的手在黑暗中撕扯他的耳膜,指甲刮擦声、骨骼摩擦声、婴儿啼哭声......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发疯的交响曲。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华南奕灵视看到的画面,林婉娩的尖笑与孕妇们的哭嚎重叠在一起。祭坛上的血珠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那些血珠排列成婴孩啼哭的声波图谱。声纹像活蛇般钻入他的耳道,在颅骨内产卵般孵化出新的痛觉记忆。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听见自己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不......"华南奕痛苦地跪倒在地,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上剑柄。扇子上的纹路突然全部崩裂,扇子割破他的掌心。血珠渗入袖子中符纸的瞬间,整把剑发出龙吟般的悲鸣,扇子剧烈震颤,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痛苦。
尖叫声让整个偏殿陷入癫狂: 青铜铃铛自发摇晃起来,婴孩指骨做的铃舌撞击出密集的"咔嗒"声,像是无数婴儿在同时哭泣。血藤断面喷出的荧光汁液在空中组成扭曲的子宫形状,不断收缩、膨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石砖缝隙钻出的猩红触须开始有节奏地脉动,如同在应和某种远古歌谣。
华南奕的视野开始模糊。在剧痛与记忆闪回的双重折磨下,他看见自己的血滴在地上,竟然化作细小的符文,那些符文蠕动着爬向青铜鼎,就像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召唤......
华南奕一脚踹开偏殿深处的木门,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
浓重的血腥味与甜腻的腐臭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蜜糖混着铁锈。屋内景象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格外诡异—— 四壁挂满暗红色的布幡,布料上绣着扭曲的婴孩图案,那些"孩子"的面孔全都长着相同的、林婉娩式的癫狂笑容。地板上铺着人皮地毯,边缘处还留着参差不齐的撕扯痕迹,隐约能辨认出脚趾的轮廓。屋角堆叠着十几个青铜匣子,每个匣子都发出微弱的嗡鸣,像是装着活物在里面撞击。
华南奕的靴底踩到什么滑腻的东西——低头看去,是一滩尚未凝固的血浆,血浆里泡着半截断裂的脐带,脐带末端还连着一小块带血的胎膜。
突然,最靠近的青铜匣子剧烈震动起来。华南奕本能地后退半步,却撞上了身后的祭坛。祭坛上摆着一个缺口的陶罐,罐口正对着他的后颈——里面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吸吮声。
布幡无风自动,绣在上面的婴孩图案全部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着他。华南奕看见自己的影子被火光投射在墙上,而影子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七根红色的绳索,那些绳索正缓缓收紧......
屋内突然响起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华南奕握紧剑柄,却看见地板缝隙里钻出无数猩红的触须,那些触须尖端裂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森白的尖牙。
他终于看清墙角堆积的黑色匣子上刻着的字—— 每一个匣盖上,都用血写着同一个名字:娩娩。
华南奕猛地拔剑斩向最近的布幡,剑锋划破布料的同时,他听见布料里传来婴儿般的啼哭声。被斩断的布幡碎片在半空中燃烧,化作灰烬飘落时,他看见灰烬里夹杂着细小的白色骨骸——那是婴孩的指骨。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青铜匣子"砰"地炸裂开来。无数猩红的触须从裂口喷涌而出,华南奕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触须的尖端,全都长着一样的、撕裂状的伤口。
几个孕妇被麻绳紧紧捆缚,她们的身体扭曲成痛苦的弧度。最年轻的那个姑娘约莫十六七岁,乌黑的长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颊上,她的手腕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指尖还在神经质地抽搐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呜......"她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嘴角溢出混着血丝的唾液。华南奕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嵌满了暗红色的碎屑——那是她自己撕扯皮肤留下的血痂。
中年孕妇的腹部高高隆起,在青铜柱的挤压下呈现出不自然的形状。她的脖颈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勒痕,暗红的血珠正顺着青铜柱的纹路缓缓滑落。更骇人的是,她的肚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轻微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救......"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却像是从破碎的陶罐里挤出来的。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地弓起腰,羊水从两腿间喷涌而出,在祭坛地板上积成一滩散发着腥臭的液体。
最年长的孕妇最为安静。她闭着眼睛,嘴角却凝固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华南奕走近时,发现她的瞳孔已经扩散,但眼珠仍在微微颤动——就像死鱼翻着白肚,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她的腹部上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纹路,那些纹路正随着某种节奏明灭闪烁。
突然,最年轻的姑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的腹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高高隆起,皮肤在强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华南奕看到了——透过薄薄的皮肤,他清楚地看到胎儿的手指正在羊水里划动,而更可怕的是,那小手正朝着孕妇被割开的嘴角方向伸去......
"这是......"华南奕的喉咙发紧。
就在这时,所有孕妇的腹部同时抽搐起来。祭坛下的石砖缝隙里钻出无数猩红的触须,在孕妇们的脚踝处缠绕成诡异的结。最年长的孕妇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瞳孔变成了完全的黑色,嘴角撕裂般地扬起:"他们......要出来了......"
她的腹部猛地炸开,鲜血和羊水喷溅在青铜柱上。华南奕看见——从血肉模糊的裂口里,伸出了一根细小的、青紫色的手指。
林婉娩的笑声在偏殿里回荡,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刮着人的神经。
林婉娩站在孕妇身侧,乌黑的长发如被暴雨打湿的鸦羽,凌乱地黏在苍白的脖颈上。几缕发丝顽固地贴在她汗如雨下的脸颊,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林婉娩的衣衫,宛如被暴风雨摧残后的残花败柳,狼狈而又凄惨。原本素雅的长裙此刻已变得千疮百孔,右侧的袖管从肘部整个撕裂开来,像是被猛兽狠狠咬了一口,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跳动着的青色血管,那些血管随着她狂乱的呼吸,如同扭曲的蚯蚓般剧烈起伏。
她的裙摆更是被撕成了长短不一的布条,最长的勉强及膝,最短的仅剩下寸许,恰似被野兽啃咬过的残破旗帜,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挂在腰间。
她的衣领完全敞开,锁骨处有一道新鲜的抓痕,结痂的伤口在汗水的浸泡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亮。胸前的布料被血迹染成了深褐色,隐约能看见皮肤上蔓延的蓝色纹路,那些纹路如同有生命一般,随着她的呼吸明明灭灭。腰间束着的丝带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染血的麻绳,绳结处打着一个诡异的死结,仿佛是某种邪恶献祭的符号。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裙裾的内侧,那些被撕碎的布料边缘,全都缝着细小的白色线头。凑近仔细看才会惊觉,那根本不是线头,而是干涸成白色的婴儿发丝,一根根倔强地翘起,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令人胆寒的诡异光泽。当她猛地转身时,一片残破的衣角从肩头滑落,露出肩胛骨上用朱砂画着的扭曲符咒,符咒的笔画间渗出细小的血珠,仿佛是从皮肤里渗出的活物,正一滴滴地落下,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瞳孔缩成两粒危险的针尖,在烛光下闪烁着病态的金芒。眼白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像是被撕裂的红绸缎。
她的嘴角以近乎诡异的角度撕裂上扬,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最中央的那颗门牙断了一半,断面参差如犬齿,舌尖不时舔过那些尖锐的牙尖,留下一道晶亮的唾液痕迹。每一次舔舐,嘴角的伤口就渗出一点暗红的血珠,在下巴汇成细流。
她的指甲缝里嵌满暗红的碎屑——那是干涸的血迹与皮肉的混合物。右手正搭在身旁孕妇隆起的腹部,指尖随着某种韵律轻轻叩击,每一次触碰都让孕妇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泣。
当她突然仰头发出癫狂的大笑时,后颈处浮现出几道青紫的血管,像扭曲的蚯蚓般在苍白的皮肤下搏动。笑声戛然而止时,从她微微张开的齿缝间,漏出一丝婴儿般的呜咽声。
"哈哈哈......"她的笑声突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像是有人捏着她的喉咙强迫她发声,"你听到了吗?她们在哭,在叫,在求我......"
她的双手如癫似狂地在空中挥舞,十指弯曲如钩,指甲缝里不断渗出暗红的血珠。那些血珠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像是撒落的红宝石,却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随着她手臂的摆动,血珠接连不断地滴落在她的地上,每一滴落下时都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痛苦地蠕动、尖叫,又像是地板在贪婪地吮吸着这鲜血的馈赠。
她的身体突然僵住,缓缓转向华南奕,脸上的癫狂神色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森到骨子里的冰冷。她的声音陡然降低,如同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的呢喃:"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华南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微微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执拗的光芒,"你阻止不了的,她们需要我,她们渴望我......"那声音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最后整个身体都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要破喉而出。
突然,她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胸口的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蓝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活蛇一样扭动着,向四周蔓延。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苏醒。
她的尖叫声撕裂了夜空,双手如利爪般狠狠扯开衣襟。布料撕裂的声响中,胸前赫然露出大片扭曲的蓝色印记——那根本不是普通的纹身,而是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的诡异图案,蓝紫色的脉络如同血管般搏动着,随着她的呼吸明灭闪烁。
"看啊!"她癫狂地张开双臂,胸前的印记泛着病态的光泽。那些扭曲的蓝纹,时而收缩成拳头大小,时而又蔓延开来,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蛇虫在皮肤下游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蓝纹的形状不断变化,时而组成婴儿的轮廓,时而化作痛苦挣扎的人形。
"这就是她们给我的礼物!"她的声音突然拔高,胸前的印记随着她的吼叫剧烈跳动,甚至从皮肤下渗出细小的血珠。那些血珠刚一渗出就被蓝纹吸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身体剧烈颤抖着:"我能听见她们的声音...哭声...尖叫声...它们在燃烧...在窒息..."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皮肉,指缝间渗出更多鲜血,却被那些贪婪的蓝纹迅速吞噬。
在疯狂的抽搐中,她的脖颈后仰,露出一个令人战栗的笑容——那笑容里混杂着痛苦、狂喜和某种扭曲的母性光辉。
她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疯狂,更加刺耳。她开始在地上跳跃,赤裸的双脚踩在血泊里,每踩一步,就有更多的血珠飞溅起来,在月光下形成诡异的弧线。
"来啊!"她向华南奕伸出手,她的手居然,变得像刀刃一样锋利,"来感受她们的痛苦!来听听她们的哭声!"
她的瞳孔一瞬间完全扩散,眼中的光芒变得空洞而诡异。她的嘴张得更大,几乎能看见喉咙里的扁桃体。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鱼,不停地抽搐、痉挛。
她的笑声起初还带着癫狂的张扬,如同夜枭般刺耳难听。渐渐地,那笑声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一点一点微弱下去,最终化作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像是初生婴儿在深夜里的啼哭,尖锐、破碎,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在屋子的上空回荡,不断轰炸着惶恐的孕妇们。
华南奕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疯癫的女人,以为她已经彻底丧失神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原本就涣散的眼眸,此刻完全失去了焦距,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两粒冰冷的黑曜石。
"哈哈哈...咯咯咯..."她的笑声突然卡住,嘴角以一种近乎暴力扭曲的方式撕裂开来,露出沾满血污的牙齿。那笑容像是有人硬生生将她的嘴角扯到了耳根,皮肉翻卷,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她们......"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都......得......死......"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挣扎着要破体而出。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华南奕浑身一颤。因为那声音里,不再有疯狂,只剩下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