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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离开后,独自留

灵尊又被魔女虐了

华南奕的手指像淬了火的铁钳,攥得她手腕生疼,那温度烫得人发慌,像灶膛里滚出来的火炭。"别睁眼。"他的声音裹着气音,带着点狠劲,蓝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她手背上,凉得像块碎冰,却偏又灼得人皮肉发紧。

墙上的影子还在扭,思若她娘的脸已经糊成一团烂泥,秦灵萱的发髻歪歪扭扭挂在上面,素白裙姑娘的袖子里钻出无数银丝,像蛆虫似的往人喉咙里钻。思若的眼泪刚冒头,就被华南奕拽得一个趔趄,湛渊剑"嗡"地颤了颤,蓝火苗子窜起来,舔着那些银丝直冒烟,烧出股头发烧焦的糊味。

"跑。"华南奕只说一个字,牙咬得死紧,手却没松,拖着她往光里撞。思若的鞋跟早掉了,光着脚踩在地上,碎石子硌得脚心发麻,混着华南奕滴下来的蓝血,黏糊糊的像踩了一脚化不开的油漆。

那只从地里伸出来的手还在后面勾思若,指甲上的红蔻丹褪成了紫黑,像烂透的桑葚。"若若——"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却裹着股尸气,"甜汤要凉透了呀——"思若的脚后跟被那手勾住,凉丝丝的,像被蛇吐了口信子。

“别听”,华南奕的剑劈下去时,她听见棉絮炸开的声音,混着几根灰白头发飘起来,落在她脸上,刺得人想打喷嚏。他的蓝血溅在她脖子上,凉飕飕的,倒比刚才那手的阴气好受些。

老槐树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扑过来,银铃炸成粉的瞬间,思若闻到了骨灰的味,还有点艾草的苦。她闭着眼被华南奕拽着跑,感觉自己像片被风卷着的破布,糊里糊涂撞进片暖烘烘的光里。

地上的蓝血洼子映着他俩的影子,头发乱得像被狗啃过,衣服撕得豁豁牙牙。华南奕往嘴里塞药丸时,腮帮子动得像只嚼石子的兔子,思若盯着他手背上的伤口,蓝血还在慢慢渗,像块浸了墨水的破布在往外淌。

她摸出帕子按上去,艾草味混着点血腥味,突然就想起五毒宗那回。他也是这么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血是红的,热得烫人,不像现在,凉得像块死肉。思若的眼泪没忍住,砸在帕子上,晕开一小片湿,倒比那蓝血看着更实在些。

"哭啥。"华南奕的声音有点哑,"死不了。"

她没说话,就觉得这阳光暖得有点假,照在身上像裹了层烧化的糖,黏糊糊的,让人想挣开,偏又挣不开。

华南奕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瓶身磕掉了块瓷,倒出颗黑药丸塞进嘴里,嚼得咯吱响。“幻罗苑是座活的坟,那些梦,都是坟里的鬼勾人呢,专挑心里有牵挂的下手。”

思若看着他手背上的伤,伤口还在渗着蓝血,像条不肯断气的小蛇。她突然想起黑袍人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密密麻麻地疼。她没说话,只是从袖中摸出块干净的帕子,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帕子是用艾草水浸过的,带着点苦香。

阳光落在思若手里的帕子上,映出淡淡的药香,像极了不久前,他替她包扎伤口时的味道——也是这样的阳光,这样的疼,只是那时她流的是红血,当时他的血也是红色的。

华南奕靠在老槐树上,脊背抵着皲裂的树皮,像把钝刀抵着块朽木。蓝汪汪的血从他心口渗出来,顺着树干往下爬,洇出的深色斑痕越来越大,边缘晕着些发乌的紫,活像块在阴沟里泡了半宿、没洗干净的陈年血渍。风卷着槐树叶落下来,几片贴在那血斑上,转眼就被染透,成了些软塌塌的深色碎纸片。

他抬眼瞧着思若手里的帕子,目光在那朵残荷上粘了片刻。线色是褪了的青,针脚歪得厉害,有的地方线拉得太紧,把布面勒出了细痕,有的地方又松松垮垮,露着白花花的布底,活像深秋池塘里被霜打蔫了的荷,连枯都枯得没个齐整模样。他忽然扯了扯嘴角,笑声裹在风里,散得又轻又碎:“这荷绣得,倒比我这口血还难看些。”话落时,又一口蓝血涌上来,他偏过头,溅在槐树根下的泥土里,瞬间融成一小片暗蓝,像块被丢弃的旧玉。

华南奕后背使劲地往老槐树身上抵得更沉了些,皲裂的树皮刮着他染血的衣襟,像无数根细刺在挠着腐烂的皮肉。蓝血从他心口的破口处往外渗,不是寻常血的红,是发乌的蓝,顺着树干的沟壑往下淌,洇出的斑痕越来越大,边缘晕着些灰败的白,活像块在阴沟里泡了半宿、连皂角都搓不净的陈年血渍,死死粘在槐木上,擦都擦不掉。

帕子是旧的,布面发皱,边角还磨出了细毛,上面绣的残荷更是潦草得可怜:青线褪得发灰,针脚歪歪扭扭,有的地方线拉得太紧,把布面勒出了一道一道的细痕,像人皱紧的眉头;有的地方又松松垮垮,露着白花花的布底,活像深秋池塘里被霜打蔫、又被风撕得七零八落的荷瓣,连枯都枯得没个正经模样。

风卷着槐树叶落下来,一片叶子打着旋儿粘在他流血的手背上,绿得发亮,亮得有些发贼,衬得那蓝血更显诡异。他喉结动了动,想说话,却先咳了一声,声音哑得像吞了满肚子的沙子,磨得喉咙生疼:“这帕子,早该扔了。”

思若没接他的话,也没看他脸上的神色,只把帕子往他流血的手上按得更紧了些。帕子的布面贴着他渗血的伤口,瞬间就被蓝血浸透了一角。她垂着眼,清清楚楚看见他胳膊上的伤口在抽缩——不是平缓的动,是一下一下的、痉挛似的抽,像条被人踩住尾巴的蚯蚓,在皮肉底下不安分地扭着,每扭一下,就有更多的蓝血涌出来,顺着帕子的纹路往四周爬,把那朵本就潦草的残荷染得变了色,青线被蓝血裹住,成了发乌的鬼色,连荷瓣的轮廓都模糊不清了。

“扔了,用什么包你的伤口?”她开口时,声音很平,没什么起伏,指尖却不经意间摸到了他胳膊上的骨头。那骨头硬得硌手,不是活人的软嫩,是像河边埋了多年的陈年石头,又冷又硬,隔着薄薄的皮肉,能清晰摸到骨头的形状,仿佛再用力一点,就能把那层皮肉戳破,让骨头露出来似的。

华南奕的手颤了颤,帕子上的残荷被蓝血浸得发胀,青线彻底泡成了死灰的颜色,倒真像塘底烂透了的荷梗。他盯着那朵变了形的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没再把帕子扔开,只任由那片绿叶子在手背上粘得更牢——叶尖的刺儿扎进渗血的皮肤里,倒让他混沌的脑子清明了几分。

“用什么?”他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里裹着点自嘲的笑,气若游丝的,像根快断的棉线,“这身子早就是块漏风的破布,包不包,还不都是烂。”他胳膊又抽了一下,伤口里的蓝血涌得更急,顺着帕子的纹路往思若指尖渗,凉得像冰。思若的指尖还抵在他胳膊骨上,那骨头硬得硌人,比她小时候在河边捡的鹅卵石还冷,还沉,仿佛再用力些,就能从他皮肉里顶出来似的。

风又吹过来,槐树叶打着旋儿落在他们脚边,有片叶子刚好盖在他滴在地上的蓝血上,绿与蓝叠在一块儿,像块被人踩脏了的碎琉璃。华南奕垂着眼,看见帕子上的残荷彻底没了模样,只余下一团模糊的暗渍,忽然轻声道:“你看,连朵荷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包伤口。”

风又吹过来,槐树叶落得更急了,有几片落在他们脚边,刚好盖在华南奕滴在地上的蓝血上,绿叶子沾了蓝血,瞬间就没了生气,成了些软塌塌的碎布片。思若的指尖还抵在他的骨头上,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轻颤,不是冷的,是疼的,那颤意顺着骨头传过来,连她的指尖都跟着发了麻。

华南奕看到远处的林子没被风碰着,却自己动了起来——不是枝叶摇晃的轻动,是整片林子带着根往这边挪,树影在地上拖得老长,像一群瘸腿的鬼在慢慢爬。华南奕眯着眼瞧了片刻,喉结猛地滚了一下,还没等思若反应过来,他那只染着蓝血的手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烫得吓人,不是活人的暖,是像烧红的铁片子裹着层皮肉,攥得她腕骨生疼。蓝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落在她手背上,凉得刺骨,却又粘得紧,像滴进水里的墨,晕都晕不开,只在皮肤上映出一小片发乌的蓝。“走!”他没多说话,声音里裹着点喘,拽着她往槐树后拖,后背再次撞在树干上,那片洇开的血渍又大了些,像块烂透的肝子贴在木头上。

树影里的白东西越来越多,先是几根细瘦的胳膊从树根下冒出来,带着湿漉漉的黑泥,指甲缝里还嵌着碎木屑,接着是腿,有的弯着,有的直着,像刚从坟里扒出来的枯骨,裹着层烂泥往这边漂——不是走,是离地半尺的漂,影子在地上拖得歪歪扭扭。“公主,先别抬头。”他把思若往自己身后按了按,掌心的蓝血蹭在她的衣料上,晕出深色的印子,“看地上就行。”

思若被他按在怀里,鼻尖蹭到他染血的衣襟,闻见股腥甜的味,混着槐树叶的苦气,呛得她嗓子发紧。她没抬头,只盯着地上的影子——那些影子乱成了一团,有的长,拖在地上像条蛇,有的短,缩成个圆滚滚的球,还有个影子最怪,竟拖着三条腿,两条长的一条短的,在他们脚边转来转去,速度时快时慢,影子的边缘晃得厉害,真像条找不着窝的野狗,在原地打圈。

她的手还被华南奕攥着,腕骨被他的指节硌得发疼,手背上的蓝血已经凉透了,却还是粘在皮肤上,像块小小的冰。风里传来些细碎的响,不是树叶声,是泥块掉在地上的闷响,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呻吟,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裹着湿土的腥气。她看见那三条腿的影子突然停在她脚边,影子的顶端往她这边探了探,像在嗅什么,她的指尖猛地蜷起来,攥住了华南奕的衣角,指腹摸到他衣料下的伤口,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轻颤。

地上的影子还在动,有的影子叠在一块儿,成了团模糊的黑,有的影子被树影遮住,只露出一小截,像条断了的蛇。她没敢抬头,只盯着自己的鞋尖——鞋面上沾了点华南奕的蓝血,已经干了,成了片发乌的印子,像块小小的疤。风又吹过来,带着些泥腥气,她听见华南奕的呼吸更重了些,掌心的温度又烫了几分,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也更紧了,仿佛怕她被那些影子拖走似的。

华南奕的声音突然从头顶落下来,哑得像被黑水浸过的棉线,飘在风里都发沉:“那天在五毒宗,你也是这么拖我的。”话出口时,他喉结滚了滚,眼前竟晃出五毒宗那片洼地的模样——黑水在脚边漫着,泛着绿莹莹的光,思若拽着他的胳膊,鞋陷在泥里,每拔一下都发出“咕叽咕叽”的响,黏腻得像有活物在泥里嚼着什么,连风里都裹着股腐草的腥气。

那天他刚被毒蛇咬了,胳膊肿得像根发面的馒头,毒液顺着血管往心口爬,可他没喊疼,只盯着思若的后背——她的衣摆沾了泥,下摆被扯破个口子,露出一小截泛青的腰。那时他还没敢说,他中了咒,咒印像条小蛇,藏在他心口的皮肉里,每到夜里就钻出来咬他。直到如今被这些白影子堵在槐树下,他才忽然明白,他怕的从来不是咒印啃噬皮肉的疼,是怕哪天咒印发作,他连碰一碰她的力气都没有,连这样被她拽着、两个人安静相处的机会,都成了偷来的奢望。

这话没说出口,只堵在喉咙里,像块发潮的木头。他听见自己牙齿咬得咯吱响,不是疼的,是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没敢露的怯,都嚼碎了往肚子里咽,连带着那些怨毒的念头——怨这咒,怨这追着他的影子,更怨自己连句“怕失去你”都不敢说。蓝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思若的手背上,凉得像块碎冰,他却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在烧,烫得他指尖发颤。

思若的手顿了顿,被他攥着的手腕微微麻木,他的血,味道和普通人的不一样,这样的气味,直接把五毒宗那片洼地的记忆却突然扯了出来——黑水漫过脚踝时的凉,泥里“咕叽”的声响,还有华南奕靠在她身上的重量,那时他胳膊上的蛇毒已经发了,体温烫得吓人,却还攥着她的衣角,没哼过一声。她没接话,只听见头顶传来牙齿相磨的“咯吱”声,脆得像冰碴子在嚼,又像把什么怨毒的念头嚼得稀碎,连风里都裹着股闷着的狠劲。

那些白乎乎的影子离得更近了,飘在半空中的胳膊腿晃得更凶,泥块从骨头上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响。一股馊味突然钻进鼻子,不是泥腥气,是泡烂的白菜混着劣质胭脂的味——是幻罗苑那些女人身上的味,那些涂着浓妆、眼神发直的女人,上次在山下遇见时,她们身上就是这股子味,像把腐烂的花泡在了馊水里。

她的指尖猛地蜷起来,攥住了华南奕的衣角,指腹摸到他衣料下的伤口,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轻颤。地上的影子更乱了,有的影子往槐树上爬,爪子似的顶端刮着树皮,发出“沙沙”的响,有的影子停在他们面前,白乎乎的胳膊往她这边探,那些东西指甲缝里的泥渣看得清清楚楚。她没敢抬头,只盯着地上华南奕滴下的蓝血——那些血珠落在泥里,没被浸开,反倒像颗颗碎玉,嵌在土缝里,泛着冷光。风又吹过来,馊味更重了,她听见华南奕的呼吸更急了些,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仿佛要把她的一切都烙印在心里似的。

“她们找来了。”思若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平得像块晒裂的木板,没半点起伏。她垂眼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正贴着泥地发抖,不是小幅度的颤,是整个人的轮廓都在晃,边缘碎得像被风撕烂的破布,连脚尖都在往回缩,活像怕被什么东西咬到似的。

再往旁看,华南奕的影子趴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四肢摊开,没半点活气,倒像条被抽了骨头的死狗。更诡异的是,蓝血正从他影子的胸口处渗出来,不是一滴两滴,是顺着影子的纹路往四周漫,在地上画出条歪歪扭扭的河,蓝汪汪的,像把碎了的天揉进了泥里,连草叶沾到都蔫了半截。风卷着影子晃,那条蓝河也跟着动,边缘晕开些发乌的印子,活像条快冻僵的蛇,在地上慢慢爬。

“她们找来了。”思若说,声音平得像块板。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发抖,抖得像片破布,而华南奕的影子趴在地上,像条死狗,蓝血从影子里渗出来,在地上画出条歪歪扭扭的河。

没等思若再说话,华南奕突然伸手,轻轻地把她往槐树上举——力道大得吓人,思若伸手就可以抱着在树干上时,他自己的后背刚好撞上那些涌过来的白影子。“噗嗤”一声响突然炸开,软乎乎的,像有人用针把灌满了棉絮的麻袋扎破了,又像烂泥被踩扁的闷响。

思若刚抱住槐树,粗糙的树皮就刮得手心发疼,木刺钻进皮肤里,痒得钻心。紧接着,一声闷哼从身后传来,是华南奕的声音,裹着血沫子,哑得快听不清。没等她回头,几滴东西突然溅在她脖子上,凉得刺骨,不是雨,是蓝血——黏腻的,带着股铁锈似的腥气,顺着脖颈往下滑,像有人往她脖子上丢了雪,她下意识指尖发颤。

“爬上去!”他突然吼,声音劈了叉,一半卡在喉咙里,一半炸开在风里,像根绷断的弦。

思若被这声吼惊得抬头,目光顺着槐树干往上爬——枝桠间缠着些枯藤,挂着个旧鸟窝,窝边的草早黄透了,碎成了渣。再仔细看,窝里竟垫着些女人的头发,黑的黄的缠在一块儿,长的短的搅成团,有的头发上还沾着点褪色的红头绳,有的发梢卷着,像被火燎过似的。风一吹,那些头发就跟着晃,从窝里掉下来几根,飘在半空中,活像条又细又软的蛇,往她脸上凑。

她的手更紧地攥住了树干,木刺扎得更深了,渗出血珠,却没觉得疼。树下的蓝血还在漫,那些白影子被华南奕挡着,却没退,反倒往他身上缠得更紧,有的影子钻进他的伤口里,有的影子往他脸上爬,白乎乎的指尖快碰到他的眼睛了。她听见华南奕又闷哼了一声,蓝血溅得更多了,落在她手背上,凉得像冰,顺着指缝往泥里滴,和地上的蓝河融在了一起。

思若的手往树枝上抓,指甲抠进槐木的裂纹里,木刺扎得指缝发疼。她脚踩着树干往上挪,粗硬的树枝勾住她的衣襟,“刺啦”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在风里炸开,像块破布被生生扯成了两半。衣摆破口处露出的皮肉,蹭过树干上的青苔,凉得她打了个颤。

她忍不住回头,目光往下坠——华南奕的影子在地上摊着,那些白影子像群饿鬼,扑在他身上撕拽,影子被扯成了一缕缕的,像被撕碎的棉絮,飘在蓝血里。蓝血从他身上往下掉,不是滴,是泼,密密麻麻的,像场冷雨,砸在地上的草叶上,瞬间就把那些枯黄的草染成了发乌的蓝,连草尖都垂了下来,像被抽走了魂魄。

他的脸在影子的缝隙里忽明忽暗,额头上的蓝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糊住了半只眼睛。可她偏偏看见,他的嘴角往上咧着,不是哭,是笑,那笑纹扯着脸上的血污,像道裂开的伤口,比哭还难看。风卷着他的声音上来,飘得像片被雨打湿的纸,轻得随时会碎:“思若……”

“记住了,别学我……”华南奕的声音顿了顿,喉间涌上来的蓝血呛得他咳了一声,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别把血溅在别人的衣服上。”这话出口时,他的手还在挡那些白影子,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得更大,蓝血涌得更急,把他的衣袖浸成了深蓝色,像块泡在墨水里的破布。

他抬眼往上看,能看见思若的脚在树枝间晃,衣摆破了个大口子,露出的皮肤在风里泛着青。那些白影子还在往他身上缠,有的钻进他心口的伤口,有的往他脖子上绕,馊味裹着血腥味往鼻子里钻,可他没再哼一声,只盯着思若的方向,嘴角的笑还没散——至少她能爬上去,至少她不用跟着他,被这些东西撕成碎片。

思若刚爬到鸟窝边,还没来得及伸手,脚下的树枝突然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整根枝桠都在颤。她手忙脚乱地抓住上面的枯枝,就听见“啪嗒”一声,鸟窝从枝桠间掉了下去,窝里的碎草和头发撒了一地,刚好落在那些白影子中间。

鸟窝掉下去的地方,露出个黑黢黢的东西——是个小陶罐,罐身裂了几道细缝,罐口塞着团红布,布面褪得发粉,边缘还沾着点干硬的泥。她伸手把陶罐拽上来,指尖碰到罐身,凉得像块冰。红布拽开时,里面“哗啦”滚出些东西,落在手心里——是些白森森的骨头渣,碎得像米粒,有的渣子上还沾着点深蓝色的血,干硬得像块结痂的疤。

风又吹过来,树枝晃得更厉害,她低头往下看,华南奕的影子已经快被白影子盖严实了,只有零星的蓝血还在往上溅,落在她的手背上,和那些骨头渣的凉混在一起,冻得她指尖发僵。

风突然停了,那些白影子不见了。华南奕躺在地上,蓝血把他的衣服泡成了深色,像块浸在水里的破布。思若爬下去,把陶罐往他怀里塞,他的手此刻,已经快没有温度了,却死死攥着湛渊剑,指节捏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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