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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黑衣人,骨引出

灵尊又被魔女虐了

五毒宗的动静该是藏在暗处的,像蛇吐信子,悄无声息却带着腥气,连风掠过竹林时都裹着股化不开的黏腻,粘在人后颈上,凉得发疹。

五毒宗的后山的养蛊池最近总泛着黑绿的沫子,池面浮着层半透明的虫蜕,像被水泡胀的碎纸,伸手一捞就化在指缝里,留下股腐草混着脓血的味道。池边的青石板被毒液浸得发乌,深深浅浅的爪痕里嵌着细小的毒蛾卵,米白色的,密密麻麻趴在缝里,像谁不小心撒了把碎米。

夜里常传出虫豸振翅的“嗡嗡”声,比往常密了三倍,那声音裹在雾里,贴在窗纸上爬,听得人牙床发酸。掌事的老妪把自己关在毒经阁三天,阁门缝里漏出的烛火一夜没熄,第四天清晨门轴“吱呀”响时,她枯瘦的手抓着门框,指甲缝里卡着干枯的蝎尾,尾刺上还勾着半片毒经的残页。她扫了眼底下垂头的弟子,喉间滚出沙哑的气音:“把那年埋的‘骨引’挖出来。”

几个穿灰袍的弟子背着竹篓往魔域边界去,袍子下摆沾着养蛊池的黑泥,走一步就掉些细碎的泥渣。篓子里垫着浸过毒液的麻布,布角往下滴着青黑色的水,落在草叶上,草尖立马蜷成焦黑的卷儿。隐约能看见篓底蜷着的银环蛇,鳞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偶尔吐一下信子,舌尖的分叉沾着星点毒液,落在麻布上就烧出个小黑洞。

他们不说话,嘴唇抿成青紫色,脚步踩在枯叶上没有声——鞋底早用毒藤汁泡过,软得像裹了层棉。只有腰间挂着的毒囊偶尔碰撞,发出“咔啦”轻响,那是风干的毒蜘蛛壳,壳上的绒毛被毒液浸成硬刺,蹭着灰袍就掉些黑屑。

山门前的石兽嘴里,不知何时被塞进了半截人指,指头上的皮肉已经发灰,指甲缝里还沾着五毒宗特有的朱砂咒印,红得像凝固的血。石兽眼窝是空的,积着半眶粘稠的毒液,风一吹就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滋啦”响,蚀出小小的坑,坑里冒着白花花的烟,烟味呛得人嗓子发紧。

有个新来的弟子好奇,凑过去看,指尖刚碰到石兽的爪子,指甲盖就瞬间变黑,疼得他倒抽冷气,老弟子赶紧拽开他,说这是“腐骨毒”,沾着就烂到骨头里。

最让人心里发毛的是,平日里总在檐下晒太阳的蛊鸟,这几日突然不叫了。它们的笼子挂在廊下,竹条上还沾着前几日喂的毒虫残渣,可鸟一只只缩在笼底,羽毛掉得光秃秃的,露出粉红的皮肉,上面爬着细小的寄生虫。有只鸟抬了抬头,眼珠红得像要渗血,盯着远处的养蛊池,翅膀抖得厉害,却连一声叫都发不出来。

烧火的老仆蹲在灶前,往灶里添了把干艾草,烟顺着灶膛往上飘,他眯着眼说:“这是要有大动静的兆头,它们在怕,怕那埋在魔域边界的‘骨引’,更怕那即将被引出来的、藏在最深处的毒——听说那东西醒了,连石头都能啃出窟窿。”

老仆蹲在灶火边,往灶膛里添了把带着潮气的艾草,烟味混着养蛊池飘来的腥气,呛得他咳了两声。见新来的弟子盯着廊下蔫蔫的蛊鸟发愣,他枯瘦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声音压得极低:“你当那‘骨引’是寻常物件?那是用咱五毒宗前代饲蛊人的骨头炼的——那些人一辈子拿血喂蛊,骨头缝里都渗着毒,埋在魔域边界四九年,旁边还得守着蛇蜕蝎针这些要命的东西,等五毒精元全钻进骨头里,才算成了‘引’。”

他顿了顿,指了指弟子腰间刚挂的毒囊:“老妪要把它挖出来,是为了醒‘母蛊’——那骨头一泡进养蛊池的黑水,里面的毒菌丝就会疯长,顺着池底的暗道钻去禁地,把压了几十年的‘母蛊’勾出来。可这东西邪性得很,离了埋骨的地儿超过三天,碰着它的人就得烂手烂脚,你没见去挖它的弟子,竹篓里都垫着浸了毒的麻布?那是怕沾着骨头,连命都搭进去。”

弟子听得后背发凉,老仆又往灶里塞了块柴,火星子跳起来,映着他眼底的惧色:“五十年前用过一回,‘母蛊’是醒了,可最后没管住,半个宗门的人都被毒翻了。这回再动它,怕是……没那么容易收场。”

新来的弟子攥紧了手里的毒帚,指节泛白,耳尖还能听见后山虫鸣裹着风往这边飘,比刚才又密了些。他往灶膛那边凑了凑,声音发颤:“那……挖骨引的师兄们,能撑住吗?”

老仆没答话,伸手从灶边摸出个裂了口的粗瓷碗,倒了点黑褐色的药汁,碗沿沾着点干枯的毒蛾翅。“撑不住也得撑。”他把碗推过去,药汁里飘着细小的虫蜕,“魔域边界的养骨地,土都是青黑色的,一铲子下去能挖出半条僵死的毒蜈蚣。他们得在月亮最圆的时候挖——那时候骨引的毒劲儿最敛,可也最容易招‘地蛊’,那些藏在土里的虫豸,闻着骨引的味儿就会往竹篓里钻。”

正说着,廊下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两人抬头看,是只蛊鸟从笼底摔了下来,光秃秃的翅膀扑腾着,眼珠红得快要炸开,却连半声叫都发不出。老仆叹了口气,往火里添了把干艾草,烟裹着焦味往上飘:“你瞧,连鸟都知道怕。等骨引真泡进养蛊池,池里的黑沫子能堆到青石板上,到时候……咱们这山门的石兽,怕是要把眼眶里的毒液全淌光喽。”

弟子捧着那碗药汁,没敢喝,只觉得后颈的黏腻感又重了些,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衣领往脖子里爬——低头一看,是片被风吹来的毒蛾卵,米白色的,粘在衣襟上,正慢慢发胀。

老仆的话音刚落,后山突然传来“咕嘟”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进了养蛊池。两人同时抬头,就见池方向的夜空泛着层诡异的青雾,连月光都被染得发暗。

“坏了,怕是池子里的东西先闹起来了。”老仆扔下柴棍,往围裙上擦了擦沾着灰的手,脚步踉跄地往后山赶。新来的弟子也赶紧跟上,手里的毒帚晃得厉害,刚走两步就撞着了廊下的蛊鸟笼,笼子里的鸟扑腾着光秃秃的翅膀,发出细碎的“咯咯”声,像是在求救。

还没到养蛊池,就先闻见股冲鼻的腐味,比往日浓了数倍。走近了才看见,养蛊池的黑沫子翻涌得更急了,像煮沸的脓水,时不时有半截虫蜕被卷上来,又瞬间被漩涡吞下去。池边的青石板上,新添了几道更深的爪痕,爪尖沾着的黑血顺着石板缝往下滴,滴进池里就冒起串细小的白烟。

毒经阁的门正开着,里面的烛火晃得厉害。弟子探头往里看,就见掌事老妪枯瘦的手指敲着毒经阁的木桌,桌上摊着张泛黄的舆图,魔域边界的位置被朱砂圈了个刺眼的红圈。她面前的铜炉里插着三炷香,香灰掉在舆图上,混着朱砂红,像溅了点血。

“希渊掌门说了,”她声音像被毒蚁蛀过的木头,嘶嘶拉拉,“上次让那黑衣人逃了,是宗门百年未有的耻辱!”

话音刚落,角落里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是个装着毒液的白瓷碗被碰倒了,黑褐色的液体顺着桌腿往下流,在地上蚀出细细的纹路。弟子这才看见,希渊站在阴影里,玄色衣袍下摆沾着未干的泥点,那是上次在魔域被追得摔进泥潭时蹭的。他垂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可攥紧的拳头却暴露了情绪,指节泛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当时若不是被他手里的蔷薇花晃了眼,怎会让他一个人跑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腰间挂着的毒囊随着动作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附和他的怒气。烛火照在他脸上,能看见他下颌紧绷的线条,还有眼底没藏住的戾气。“那厮的掌风带着冰碴子,分明不是魔域的路数!”希渊的声音陡然拔高,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这次让你们带‘骨引’,就是要让他尝尝被蛊虫啃噬骨髓的滋味——我要亲眼看着他跪在地上,像条丧家犬一样求我!”

门外的弟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他虽新来,却也听杂役们说过,上次希渊追着黑衣人进了魔域,没半日就踉跄着逃了回来,玄袍被划开三道大口子,露出来的皮肉泛着青黑,脸上还留着被剑气扫过的血痕,连平日里束发的玉簪都断了半截,那狼狈样,全宗门的人都看在了眼里。

屋里的灰袍弟子们更是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指尖攥着衣角,把灰布捏出了褶皱。

“掌门放心,”老妪忽然阴恻恻地笑了,嘴角往一边歪着,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骨引’一引,方圆十里的蛊虫都会循着他的血气扑过去,到时候……”她枯瘦的手指在舆图上划了道印子,正好是上次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指甲缝里的蝎尾残渣掉在纸上,划出道血痕,“就算他插翅,也飞不出这蛊海!”

希渊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毒瓶、瓷碗全震得乱晃,有个装着毒蜘蛛卵的瓶子差点倒下来。“必须让他记住!惹了我五毒宗,就得用命来偿!上次的账,这次连本带利一起算!”他说话时情绪太激动,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道浅浅的疤痕——那疤痕颜色古怪,不是寻常伤口的淡粉,而是泛着淡淡的青黑色,正是上次被黑衣人被魔域的魔蔷薇划伤后,中了余毒留下的印记。

老妪见希渊动了真怒,枯手抚过舆图上的朱砂圈,指甲刮得纸页沙沙响:“掌门且宽心,去挖骨引的弟子都带了‘锁蛊符’,那符是用百年毒藤汁泡过的,能镇住骨引的反噬。等他们把骨引送回,咱们就将它浸进养蛊池,到时候‘母蛊’一醒,别说那黑衣人,就是他背后的势力,也得掂量掂量。”

希渊深吸一口气,指节的青白慢慢褪去,却还是盯着手腕的疤痕,声音冷得像冰:“我要的不是掂量,是他的命。那‘噬心蛊’是宗门培育了三十年的至宝,能探人心、控人魂,被他抢去,指不定会用来做什么勾当。”

正说着,阁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弟子慌张的呼喊:“掌事!掌门!不好了!去魔域的师兄……出事了!”

希渊猛地转身,玄袍扫过桌角,带倒了一个装着毒蟾蜍的瓦罐,蟾蜍“呱”地叫了一声,蹦到地上,背上的毒腺微微发胀。老妪也站了起来,指甲缝里的蝎尾残渣掉在舆图上,染出个黑点点:“慌什么?把话说清楚!”

闯进来的弟子脸色惨白,灰袍上沾着不少黑泥,裤腿还破了个洞,露出的小腿上有几道红肿的抓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挠过。他喘着粗气,往地上一跪:“我们……我们在养骨地挖骨引时,突然钻出好多‘地蛊’,师兄为了护着骨引,被地蛊咬了腿……现在人还在半路上,腿已经肿得像水桶,黑血顺着裤管往下滴!”

希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步跨到弟子面前,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大得让弟子疼出了声:“骨引呢?骨引有没有事?”

“骨引……骨引没事,被另一个师兄护在竹篓里,用锁蛊符镇着。”弟子疼得额头冒冷汗,“可师兄的腿……老仆说过,被地蛊咬了,要是三个时辰内不用‘解蛊草’,腿就会烂到骨头里……”

老妪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往外看,只见远处的山道上,有两个灰袍弟子正扶着一个人往这边走,那人的腿果然肿得厉害,黑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转过身,声音又沉了几分:“把阁里的‘解蛊草’取来,再让烧火的老仆熬一锅‘驱毒汤’。告诉那两个弟子,就算抬,也要把人抬进阁里——骨引不能有半点闪失!”

希渊站在原地,盯着地上蹦跶的毒蟾蜍,眼底的戾气更重了:“看来那黑衣人,是早料到我们会去挖骨引,故意在养骨地设了埋伏?”他攥紧拳头,指节又开始泛白,“好,很好!这次不仅要他的命,还要把他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

老妪刚吩咐完,阁外又起了阵乱风,卷着养蛊池的腥气往屋里灌,烛火“噼啪”响着晃了晃,把众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她枯手往袖里一摸,摸出个青铜小鼎,鼎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毒咒,往桌上一放,鼎底立马渗出层青雾:“先顾着骨引,至于埋伏的事,等人把骨引送回来再说。”

希渊的目光落在那鼎上,喉结滚了滚——那是宗里用来镇蛊的“镇魂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拿出来。他压下心头的焦躁,对跪着的弟子道:“你去门口守着,骨引一到,立刻带进阁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弟子连忙应着爬起来,刚走到门口,就见两个灰袍弟子扶着人跌跌撞撞过来,被护在中间的竹篓用麻布裹得严实,只隐约能看见锁蛊符的朱砂印在布上透出来。扶人的弟子也没好到哪去,一个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另一个脸上沾着黑泥,眼里满是慌色。

“掌事!掌门!骨引……骨引带回来了!”扶人的弟子哑着嗓子喊,把竹篓往阁里递。老妪上前,枯手在布上摸了摸,指尖触到竹篓里硬邦邦的东西,才松了口气:“先把人抬到里间,解蛊草已经备好了。”

希渊凑过去,盯着竹篓上的锁蛊符,见符纸还泛着红光,没半点破损,才转身对老妪道:“地蛊不会平白无故冒出来,养骨地偏僻得很,除了咱们宗的人,没人知道具体位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屋里的弟子,“除非……宗里有内鬼。”

这话一出,阁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弟子们互相看了看,谁都不敢接话——五毒宗最忌内鬼,一旦被查出,下场比被蛊虫啃噬还惨。

老妪把青铜鼎往竹篓旁一放,鼎上的青雾裹住竹篓,布上的朱砂印更亮了些。她转过身,盯着屋里的弟子,指甲在鼎沿上刮了刮:“内鬼的事,日后再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骨引浸进养蛊池,唤醒母蛊。”她看向希渊,“掌门,你亲自去盯着,确保骨引放进池里的时辰,正好是子时——那时候阴气最盛,母蛊最容易醒。”

希渊点头,刚要转身,里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弟子慌乱的呼喊:“掌门!不好了!师兄的腿……开始烂了!”

老妪脸色一变,快步往里间走,希渊也跟了过去。只见被地蛊咬了的弟子躺在地上,腿肿得发亮,原本红肿的抓痕处,已经开始发黑流脓,黑血顺着床沿往下滴,落在地上“滋啦”响,蚀出小小的坑。

“解蛊草呢?怎么还没用?”老妪厉声问。

守在旁边的弟子手里攥着一把绿油油的草,脸色发白:“用……用了,可草刚敷上去,就变成黑的了,根本没用!”

老妪蹲下身,摸了摸弟子的腿,指尖刚碰到皮肉,就被烫得缩了回来。她皱着眉,沉声道:“这不是普通的地蛊,是被人喂了‘腐骨毒’的……看来那黑衣人,是真的要断我们的路。”

希渊站在门口,看着弟子痛苦的模样,眼底的红血丝又冒了出来。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可恶!等母蛊醒了,我定要让那黑衣人,尝遍宗里所有的毒,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里间的惨叫声还没歇,希渊猛地转身,玄袍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他走到阁中央,目光扫过屋外候着的弟子,最终落在人群后那个穿浅灰裙的少女身上——那是他的女儿希羽,刚从外门调回内门不久,却最擅长追踪与辨毒。

“希羽。”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压着没散的戾气,“你去查那黑衣人的下落。”

希羽往前一步,裙角扫过地上的毒蟾蜍,那蟾蜍竟缩了缩,不敢再蹦跶。她垂手行礼,指尖还沾着点辨毒用的银粉:“好!父亲想让我从哪处查起?”

“从养骨地的地蛊查。”希渊走到她面前,从袖里摸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黑褐色的粉末,“这是地蛊的虫卵粉,你带着它,去魔域边界的山道上寻——被地蛊咬过的地方,会留下虫卵的气息,顺着气息追,定能找到那黑衣人的踪迹。”

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瓷瓶边缘,眼底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记住,若遇着危险,别硬拼。你身上的‘避蛊佩’能挡三回剧毒,实在不行,就往回跑——查清楚踪迹就好,报仇的事,有我。”

希羽接过瓷瓶,塞进腰间的荷包里,荷包上绣着的毒蝎图案正好遮住瓶口。她抬头看希渊,眼神亮得很,没有半分惧色:“父亲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上次黑衣人伤了父亲,这次我定要把他的踪迹查得明明白白,让他跑不掉。”

老妪从里间走出来,听见这话,枯脸上露出点笑意:“希羽这孩子,辨毒的本事比内门弟子还强,让她去查,错不了。”她往希羽手里塞了张黄符,“这是‘隐息符’,能遮住你的气息,别让那黑衣人察觉到。”

希羽接过符,往袖里一收,转身就要往外走。希渊忽然叫住她,从脖子上解下块墨玉吊坠,吊坠上刻着五毒宗的图腾:“带上这个,若遇到宗里的弟子,可让他们帮你——别一个人硬扛。”

希羽接过吊坠,紧紧地攥在手里,指尖能触到玉上的纹路。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快步走出毒经阁,灰裙在风里扫过青石板,很快就消失在山道尽头。

希渊站在阁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喉结滚了滚。老妪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希羽比你想的要厉害。咱们现在,还是先把骨引浸进养蛊池,等母蛊醒了,就算那黑衣人跑得再远,也躲不过蛊虫的追踪。”

希渊收回目光,看向屋里的竹篓,眼底的戾气又涌了上来:“但愿如此。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他跑掉。”

希羽的身影刚在山道拐角处淡成个灰点,希渊攥着墨玉吊坠的手猛地收紧,指节绷得像要裂开,青白的颜色在残烛下泛着冷光,那玉被捏得发烫,倒像是要融进肉里去。他转身往阁里走,玄袍扫过门槛时带起股阴风,案头那盏烛火“噗”地矮了半截,焰芯在灯花里挣了挣,终究还是灭了半盏,只余下豆大的光,在角落里缩成团。

“老妪,”他开口时,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点没磨平的碴子,“你觉不觉得……希羽刚才的样子,太急了些?”那冷意漫在字缝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像寒冬里冰面下的暗流,看着平静,底下早结了层硬壳。

“她是我养大的,难不成还能胳膊肘往外拐?”话虽这么说,指尖却在扶手上狠狠按了下,木头上立刻陷出个浅坑,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剩下的那点烛火又晃了晃,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像头焦躁的兽。他想起希羽转身时的样子,灰裙被风掀起个角,脚步快得像在逃,那股子急吼吼的劲,不像要去抓人,倒像要去赴什么约。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按了下去,可心口那点疑窦却像撒了种的毒草,悄悄发了芽,根须往肉里钻。

他没说话,只望着案上那盏残烛,焰芯明明灭灭的,映得他眼底一片昏沉。方才希羽攥着隐息符的手那么紧,指节都泛白了,那模样……

玄袍的袖口垂下来,遮住了他攥紧的手,指节上的青白渐渐洇开,像落了层霜。他忽然觉得这毒经阁闷得慌,空气里的药味都带着股子腥气,缠得人喘不过气。

老妪正用青铜鼎压着竹篓上的锁蛊符,闻言动作一顿:“掌门何出此言?希羽这孩子一向稳妥,辨毒追踪的本事更是没话说。”

“稳妥?”希渊走到桌前,指尖划过舆图上的朱砂圈,指甲把纸页掐出细痕,“她以前总在我跟前说,喜欢魔域边界的‘蔷薇花’,喜欢各种各样的糖人,连华南奕那小子留下的一个破玉佩,她都宝贝得天天戴。”他喉结滚了滚,眼底浮出层阴翳,“我当时竟真信了,以为她只是个爱些小玩意儿的丫头,甚至为了不让华南奕缠着她,还偷偷给那小子下了‘缠骨咒’——现在想来,那些喜欢,怕都是装的!”

老妪的枯手停在鼎耳上,青雾顺着她的指缝往上飘:“掌门是怀疑……希羽把挖骨引的事说出去了?可她是你的女儿,怎么会……”

“女儿?”希渊猛地拍向桌子,桌上的毒瓶震得跳起,黑褐色的毒液溅在舆图上,蚀出个小洞,“若真是为了外人,她有什么做不出来?上次华南奕被‘蚀情咒’折腾得半死,她哭着求我解咒,我当时还心疼她重情义,现在想想,她怕是早就跟华南奕串通好了!”

他走到窗边,望着希羽消失的方向,眼神冷得像冰:“养骨地的位置,除了内门弟子,就只有她去过——上次她去魔域采‘幽冥花’,我还特意告诉她,别靠近养骨地,现在看来,她怕是早就把位置记下来,告诉那黑衣人了!”

老妪皱着眉,枯手捻了捻袖口的毒蛾翅:“可希羽毕竟是你看着长大的,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她若真要通风报信,何必还答应去查黑衣人?”

“她答应去查?”希渊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戾气,“我看她那是怕我起疑!说不定她现在正往黑衣人那边去,想把我们引去别的地方,好让那黑衣人趁机逃走!”

他转身看向老妪,眼底的红血丝又冒了出来:“你立刻让人去盯着希羽,若她敢跟黑衣人接触,或者往别的方向走,不用请示我,直接用‘追魂蛊’控住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内鬼!”

老妪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只是……若希羽是被冤枉的,那……”

“冤枉?”希渊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在骨引和母蛊面前,没有冤枉!若她真是内鬼,就算是我女儿,我也绝不会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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