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咯吱”
叶泊屏住呼吸转头向后看。
从楼梯上下来了一个老人,伛偻着身子,头发像被打湿的杂草一样黏在头皮上,黝黑的脸上双眼浑浊,瞳孔涣散无光。
老人就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蹒跚着去拿叶泊旁边放着的斧头,在握住斧头的那一刻,本显得无力的老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举起了看上去就十分沉重的斧头。
他颤着手拉开木门,叶泊本以为老人的身影会消失在屋外的浓雾里,可当老人迈出屋子,外面的雾气却以老人为中心散开了。
“这……”叶泊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安以铭,安以铭没直接回答他,只是向他勾勾手指,转身先行出了屋子。
“诶?不是说白天不能行动吗?”
“闭上嘴,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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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到了傍晚才醒来。
众人都感觉头晕乎乎的,像是被什么强制催眠到现在一样。
中年男人伸了个懒腰,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奇怪了……怎能睡了一天都不饿啊?”
“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也一点都不饿……”
安以铭拿起烛台,转身步入茫茫白雾。
叶泊起身跟上。其余几人都愣了愣,他们对这片雾多多少少有点阴影,都不愿意离开小屋。
屋外的雾气在碰到蜡烛发出的火光瞬间消散,傍晚的风湿漉漉的,携裹着泥土的清新和一股难以言喻的腥味,那股腥臭黏糊糊的夹在小屋周围的林子里。
“早上说的,明白?”
安以铭用手扒拉着身前的灌木丛。
“明白。”见他身高不够跨过去,叶泊很自然地伸手想扶他一把,不料被安以铭一下子躲开了。在示意自己只想帮忙后,安以铭眯起眼睛审视了他一会,转过头接着观察地形。
“猜的没错的话,这里的时间线大概是三十年前,”安以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砍断了灌木枝,他向前走,细细盯着面前的一棵树,接着说,“是一起杀人案的回放。”
“你之前说……他们都是那老人请来的‘客人’,是为什么?”
夜风刮着枯叶在林子里卷动,身边的雾因烛火而减弱,尖锐凄厉的哭喊声在寂静里格外的响,而他们二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对话。
“不是跟你说了吗,原事件中的被害人就是被那个老头子‘请’到家中行凶的。”安以铭不耐烦地回复:“他们对于时空裂缝的接受度这么高,问了我几句就闭嘴了,要是说没有时空意志作祟,让他们的神智进入半休眠,你觉得我会信?”
老人邀请了“客人”,而“客人”是这个事件回放的必要人物……
这个时空的意志为了维持运行,在别的时空吸入了几个人扮演“客人”的角色。因为吸入的时间节点有问题,“客人”到达小屋“做客”的时间提前了,为了矫正偏差,时空意志暂停了他们身上的时间,封闭了他们身上的空间,等到事故发生的那一天再解开。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会感到饥饿,也不能被老人感知到的原因吧。
叶泊想。
“可是这个故事发生变化了吧?”
安以铭有点惊讶的回头,叶泊继续道:“那个声音……”叶泊示意他听从林子深处传来的女人的哭喊“不是从屋子的方向传来的。”
“而且……”叶泊指着自己:“假设我是被误传送的,那为什么我对这个设定的接受度也很高。”他看着安以铭的眼睛:“起码,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一切和我的常识相违背的东西,没有觉得你是个精神病。”
“自己猜猜咯,这不是我的工作内容,我只要保证你活着出去就行。”
青年清亮的声音在诡异的夜色中勾出愉悦的弧度:“啊,本来还以为是个麻烦的任务……原来只有你一个倒霉蛋,那就简单多了。”
他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个外部神似怀表的物件,那物件的盖子的纹饰上正是安以铭外套上的时空管理局徽章。
安以铭用大拇指挑开盖子,将银色的表盘对着叶泊:“听好了,我们还有三天找到出去的办法。”
“现在是1989年6月11日凌晨1点,距离最后一位牺牲者的死亡时间还有三天零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