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寨

苍梧山的晨雾还未散尽，玄甲军军营的帅帐内已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石䂙身着玄铁重甲，甲胄上的穷奇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手指敲击着案上的地形图，目光落在 “清风岭” 三个字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

“唐昭岚，” 石䂙抬眼，语气故作凝重，“东郊清风岭一带匪患猖獗，清风寨牵头劫掠粮队，民匪沆瀣一气，百姓苦不堪言。我命你率五十人，三日内平定匪患，若不能完成，军法处置！”

帐外的唐昭岚闻言，心中一凛 —— 她早听闻清风岭凶险，《山海经》中记载此岭有迷踪谷，谷中白猿善设陷阱，还有黑水潭，潭水含毒，鱼虾不生；更别提清风寨大当家萧寻阳，号称 “清风”，极擅借地形作战，此前三批剿匪队伍皆铩羽而归。石䂙只给五十人，分明是让她去送死。

但她没有犹豫，双手抱拳：“末将领命！”

当日午后，唐昭岚便率五十名锐卒出发。队伍行至清风岭下时，夕阳已沉至山巅，将整片山岭染成血红。岭中雾气缭绕，隐约能听见猿猴的啼叫，脚下的山路布满碎石，稍不留意便会滑倒。

“小心！” 一名士兵刚提醒完，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坠入陷阱，紧接着，四周箭如雨下，藏在树丛中的匪徒嘶吼着冲出来。唐昭岚立刻挥枪格挡，入云枪的应龙纹泛着青光，枪尖挑飞数支箭矢，可匪徒人数众多，又熟悉地形，五十人很快被冲散，伤亡过半。

“撤！” 唐昭岚咬着牙，掩护剩余士兵退出岭中，清点人数时，只剩下二十三人。她望着岭口的浓雾，眉头紧锁 —— 硬闯绝不可行，必须先摸清情况。

次日清晨，唐昭岚让士兵在岭外隐蔽，自己则换上粗布衣裙，卸下银鳞软甲，将入云枪藏在山林中，装扮成逃难的普通女子，独自走进岭下的村落。

村落里静悄悄的，土坯房的墙面上布满弹痕，几个孩童躲在门后，怯生生地看着她。唐昭岚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轻轻敲门：“大娘，我是从北边逃来的，能讨碗水喝吗？”

门 “吱呀” 一声打开，一位白发老妪探出头，见她衣着破旧，面色憔悴，才让她进屋。屋内昏暗，只有一盏油灯亮着，老妪递过一碗水，叹息道：“姑娘，你怎么敢来这里？这里兵匪都不是好人啊！”

唐昭岚接过水，轻声问：“大娘，我听说这里有匪患，官兵没来剿过吗？”

“剿？” 老妪冷笑一声，“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以前土匪是坏，可至少不抢过冬的粮食；自从东州军来剿匪，借着搜匪的名义，把百姓的存粮、衣物都抢光了，还糟蹋姑娘家……”

说到这里，老妪抹起了眼泪，“后来清风寨来了新寨主萧寻阳，他统一了山里的山贼，约法三章：不抢百姓，不害妇孺，还把劫掠官兵的物资分给我们。现在啊，我们宁愿帮着寨主挡官兵，也不愿再见到你们这些‘官军’！”

唐昭岚心中一震，正想再问，门外突然传来猿猴的叫声。老妪脸色一变：“是哨探猿！寨主派来的白猿，专门监视过往队伍的，姑娘你快躲起来！”

唐昭岚躲到床后，透过缝隙看见一只通身雪白的猿猴蹲在院墙上，眼睛如黑琉璃般明亮，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片刻后才跃上墙，消失在山林中。

“这白猿是寨主训练的，比狗还灵，” 老妪小声说，“寨主说了，只要官兵不害百姓，他就不拦着；可要是官兵敢抢东西，他就带着弟兄们跟官兵拼了！”

接下来几日，唐昭岚在村里帮着百姓挑水、劈柴，渐渐赢得了信任。她得知萧寻阳本是猎户，因家人被乱兵所杀，才落草为寇，他不仅用物资救济穷人，还组织村民习武自保，建立起一支武装。百姓们都说：“萧寨主是好人，比那些当官的强百倍！”

唐昭岚站在村口，望着清风岭深处的雾气，心中对 “匪患” 的认知渐渐改观 —— 所谓的匪患，不过是百姓在乱世中自保的无奈；而石䂙所谓的 “剿匪”，不过是借刀杀人的阴谋。

清风岭的晨雾裹着水汽，沾湿了唐昭岚的粗布衣裙。她从村落返回隐蔽处时，朝阳刚刺破云层，将二十三名士兵的身影拉得颀长。

“将军，怎么样？” 一名士兵急忙迎上来，眼中满是担忧。

唐昭岚抬手抹去脸上的露水，从怀中取出个绢布小包 —— 里面是早年妹妹昭灵所赠的瑶草籽，据说此物香气能引白猿。“取些麻绳来，” 她语速极快，“把瑶草籽裹在布条里，制成诱饵，我们先抓两只哨探猿。”

士兵们迅速照做，将诱饵挂在岭口的梧桐树上。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两只通身雪白的猿猴窜来，它们嗅着瑶草籽的香气，刚咬住诱饵，便被埋伏的士兵用麻绳缠住四肢。

唐昭岚走上前，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白猿的头顶 —— 这猿猴眼如黑琉璃，竟透着几分灵性。“你家大当家萧寻阳，若肯出来见我，我便放了你们，” 她声音放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若不肯，我这雷纹弩（仿雷兽骨所制，箭簇带雷劲），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她从士兵手中接过弩箭，箭尖泛着冷光。

白猿似听懂了，吱吱叫着挣扎了几下，又安静下来。唐昭岚示意士兵松绑，两只猿猴立刻跃上山林，消失在浓雾中。

不过一个时辰，岭口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唐昭岚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麻布短打的少年走来，腰间挂着支竹笛 —— 笛管上嵌着青竹蛇的毒牙，阳光照过，能看见牙尖的寒光。他身后跟着十名精壮汉子，个个腰佩柴刀，眼神锐利。

“听说有位女将军来剿匪？”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玩世不恭的模样竟让人生不出敌意，“我萧寻阳倒要看看，是哪位姑娘这么大胆。”

唐昭岚心中微惊 —— 这便是清风寨大当家？看年岁不过十六七岁，可眼神里的沉稳，却远超同龄人。她站直身子，语气坦诚：“萧当家，我是玄甲军唐昭岚。如今九州大乱，百姓流离失所，你率人劫掠粮队，虽能解一时之急，却非长久之计。若肯归顺东州军，我保证你和弟兄们能堂堂正正做人，还能保一方百姓平安，岂不比做贼寇强？”

“堂堂正正？” 萧寻阳突然吹了声竹笛，霎时，林中窜出数十名匪寇，手持柴刀弓箭，将唐昭岚一行人围住，“女将军说得好听，可东州军里，像石䂙那样的贪官污吏还少吗？去年官兵来剿匪，抢了我寨里三个弟兄的家，还杀了两个老人 —— 我们归顺了，岂不是等着被宰？”

“那躲在这清风岭，就永远安全吗？” 唐昭岚反问，目光扫过围上来的匪寇，“北境穷奇异兽已开始袭城，西戎狼皮甲兵在边境烧杀，若九州沦陷，这清风岭又能守多久？”

萧寻阳沉默片刻，突然挑眉：“不如这样，你若能赢我，我便带全寨归顺；若输了，就留下你带来的粮食，滚回军营！”

“好！如何比？” 唐昭岚爽快应下。

萧寻阳指了指前方雾气缭绕的山谷：“那是迷踪谷，《山海经》里提过的白猿栖息地。我在谷中设了三道陷阱，你我各带五人，谁先从谷的另一头走出，谁便赢。”

唐昭岚回头叮嘱士兵们在岭口等候，自己则选了五名身手矫健的锐卒，跟着萧寻阳进入迷踪谷。刚入谷，便觉湿气扑面，两侧的岩壁上长满青苔，脚下的土路松软，稍不留意便会陷进去。

“小心脚下！” 唐昭岚话音刚落，一名士兵便被绊马索绊倒 —— 那绳索是用巴蛇藤制成，坚韧难断，瞬间将士兵的脚踝勒出红痕。她立刻挥出入云枪，枪尖精准挑向绳索连接处，“咔” 的一声，巴蛇藤应声断裂。

再往前走，头顶突然传来 “轰隆隆” 的声响，唐昭岚抬头，见山顶悬着数块巨石，石缝中插着木楔，显然是触碰到了机关。

“快躲到岩壁后！” 她大喊着，同时用入云枪抵住一块坠落的巨石 —— 枪身应龙纹泛着青光，竟硬生生将巨石顶在半空，给士兵们争取了躲避时间。

最后一道陷阱藏在灌木丛后，唐昭岚刚察觉不对劲，便见数十支毒箭射来 —— 箭簇泛着黑蓝，显然涂了黑水潭的毒。她旋身跃起，枪尾横扫，将毒箭一一拨开，动作行云流水，连萧寻阳都忍不住侧目。

反观萧寻阳一行人，虽熟悉地形，却因急于求成，一名手下不慎踩中机关，毒箭射中了他的左腿。

“该死！” 萧寻阳蹲下身，看着手下腿上的伤口发黑，眼中满是焦急。

唐昭岚见状，竟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个瓷瓶 —— 里面是赤鱬膏，能解百毒。“别动，”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在伤口上，“这毒半个时辰内便能缓解，别用手碰。”

萧寻阳愣住了，半晌才开口：“你不是来剿匪的吗？干嘛救我手下？他死了，你不就赢了？”

“我要的是平定匪患，不是赶尽杀绝，” 唐昭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膏残渣，“何况，你们不是真的匪寇。”

穿过迷踪谷后，萧寻阳带着唐昭岚走进一处崖洞。洞中生着篝火，火光映着两人的身影。

“你这将军还真奇怪，” 萧寻阳拨弄着篝火，“别的官兵见了我们就喊打喊杀，你倒好，还帮我疗伤。”

“你也够奇怪，” 唐昭岚坐在篝火旁，望着洞外的雾气，“别的山贼抢百姓，你却给百姓分粮食、建屋舍。”

萧寻阳的眼神暗了暗：“但凡有活路，谁愿意当山贼草寇？我爹娘是被乱兵杀的，妹妹被西戎人掳走，若不是清风寨的老寨主收留我，我早死在山林里了。”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我守着这清风岭，就是想让这里的百姓能安稳过日子，不用怕官兵，不用怕异兽。”

“所以我正是想给你们一条更好的活路，” 唐昭岚语气诚恳，“归顺玄甲军后，我们可以一起抵御西戎，对抗异兽，不仅能护着清风岭的百姓，还能护着九州更多的人。”

萧寻阳沉默良久，才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想不了那么远。我只知道，现在清风岭的百姓过得很好，我不想冒险。”

话虽如此，萧寻阳还是带着唐昭岚穿过几处隐蔽的山洞。

当最后一处洞口被推开时，唐昭岚彻底惊呆了 —— 眼前竟是一片开阔的山谷，谷中错落着数十间木屋，孩子们在空地上玩耍，妇女们在溪边洗衣，几名汉子正拿着工具修缮栅栏，丝毫没有山寨的乌烟瘴气，反而透着欣欣向荣的生机。

“这就是清风寨，” 萧寻阳的声音带着几分自豪，“我约法三章：不抢百姓，不害妇孺，不私吞物资。弟兄们都是没了家的人，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可当谷中的寨主们见到唐昭岚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大当家，你怎么把官兵带进来了？”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寨主握紧了腰间的柴刀，眼中满是敌意，“去年就是官兵，杀了我婆娘！”

“李叔，她不是坏人，” 萧寻阳挡在唐昭岚身前，声音坚定，“她是我请来的客人，是自己人！”

当晚，清风寨摆了宴席，木桌上摆满了烤肉和野果，酒坛敞开着，酒香飘满山谷。

唐昭岚端起酒碗，对着各位寨主笑道：“我知道你们恨官兵，可我唐昭岚在此发誓，若你们归顺，我定护着清风寨的每一个人，绝不让石䂙那样的人伤害你们！” 说罢，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豪爽的模样让寨主们眼中的敌意少了几分。

络腮胡寨主见状，也端起酒碗：“好！看在大当家的面子上，我们信你一次！若你敢骗我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没完！”

众人纷纷举杯，酒碗碰撞的声响在山谷中回荡。唐昭岚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清风寨的晨雾刚被朝阳染成金红，谷中便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 几个寨民家的孩子正追着白猿玩耍，木屋顶上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烤肉的香气，漫过青石板路。萧寻阳刚和唐昭岚商议完修缮防御的事，

忽然，三只哨探猿从山林中疯窜而出，毛发凌乱如枯草，吱吱尖叫着扑到他脚边，前爪不断指向谷外北方，眼中满是惊恐。

萧寻阳脸色骤然一变，他常年与白猿为伴，深知这灵物从不会无端慌乱。

“不好！” 他猛地拽住唐昭岚的手腕，声音发紧，“是北狄军！快，全寨戒备！”

话音未落，萧寻阳已跃上一块刻着白虎纹的巨石，腰间竹笛吹响急促的调子。寨民们瞬间从安宁中惊醒 —— 汉子们抄起柴刀、弓箭往谷口奔，妇女们将孩童护在木屋的地窖里，连年迈的老妪都颤巍巍地拿起了门边的木棍。三百余名寨众很快集结成队，跟着萧寻阳往岭下冲去。

唐昭岚也不含糊，转身便往士兵隐蔽的树林跑，入云枪的应龙纹在阳光下泛着青光。

“弟兄们！北狄来犯，随我驰援！” 二十三名锐卒闻声而动，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很快便与唐昭岚汇合，往村落方向奔去。

刚出清风岭，便见北方烟尘滚滚，绿旗如毒蛇般在风中扭曲 —— 旗面上绣着獠牙毕露的毒蛇图腾，正是北狄慕达耶律乌延麾下的绿旗军。骑兵们身着粗毛衣裳，头戴狐皮帽，脸上涂着青黑图腾，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嗜血的光，正明火执仗地冲进村落。

“住手！” 萧寻阳怒吼着，带领寨众冲上前。可北狄铁骑冲击力极强，寨众平日里对付官兵的绊马索、落石阵，在马蹄下不堪一击 —— 巴蛇藤制成的绳索被踏断，滚落的巨石被骑兵用青铜盾硬生生挡开。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寨众便死伤惨重，几名寨主浑身是血，被骑兵逼得连连后退，孩童的哭声、老妇的惨叫声在村落中回荡。

“唐将军！快救救孩子们！” 一名寨民嘶喊着，被骑兵的弯刀划破了手臂。

就在此时，唐昭岚率锐卒赶到。她举起入云枪，枪尖直指骑兵：“玄甲军在此！敢伤我东州百姓，找死！”

锐卒们迅速列成枪阵，青铜戈如林般竖起，死死抵住骑兵，昭岚则翻身跃过枪阵，直奔为首的骑兵而去。

那骑兵首领勒住马，竟是名女子 —— 她梳着多股发辫，辫梢缀着兽牙、贝壳，露腰粗毛衣下，健硕小腹上纹着一条吐信的毒蛇，头戴翡翠羽毛冠，手中握着一柄蛇鳞剑，剑鞘缠满毒藤，剑刃泛着幽绿的光。正是绿旗军首领拓跋柳。

拓跋柳见来者是女子，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嗤笑出声：“东州竟还有女将？倒是新鲜。”

她勒马绕着唐昭岚转了一圈，语气带着诱惑，“我知道你们东州军的规矩 —— 只要你纵容我劫掠，所得财物分你三成，如何？之前的石将军，可没少跟我做买卖。”

“你也配提石䂙？” 唐昭岚眼神一厉，入云枪直刺拓跋柳心口，“我唐昭岚的枪，是护百姓的，不是跟你分赃的！”

拓跋柳恼羞成怒，挥舞蛇鳞剑格挡，“铛” 的一声脆响，剑刃与枪尖相撞，火星四溅。她没想到这女将力气竟如此大，手臂震得发麻，连忙催马后退，蛇鳞剑如毒蛇吐信般刺向唐昭岚的肩头。唐昭岚侧身避开，足尖点地跃起，枪尾重重砸在马背上 —— 战马吃痛嘶鸣，将拓跋柳掀得险些坠马。

“好身手！” 拓跋柳稳住身形，眼中闪过狠厉，蛇鳞剑突然泛起毒雾 —— 剑上的毒藤遇风便散毒，若是吸入，顷刻间便能麻痹神经。

唐昭岚早有防备，从怀中取出赤鱬鳞粉捂在口鼻，同时旋身挥枪，枪影如猛虎扑食，直逼拓跋柳面门。

拓跋柳慌忙举剑抵挡，可唐昭岚的白虎枪法刚柔并济，枪尖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很快便将她逼得手忙脚乱。

“噗” 的一声，入云枪划破了拓跋柳的手臂，毒血瞬间渗出 —— 她的蛇鳞剑虽毒，却伤不到涂了赤鱬膏的唐昭岚。

与此同时，萧寻阳带着残余寨众与锐卒合力夹击。寨众熟悉地形，绕到骑兵后方，用削尖的木棍扎破马腿；锐卒则正面冲锋，青铜戈不断收割着北狄兵的性命。

绿旗军腹背受敌，死伤惨重，拓跋柳见大势已去，不敢恋战，虚晃一招后，嘶吼着：“撤！” 带着残部往北方逃窜，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瞪着唐昭岚：“此仇我记下了！”

看着北狄军远去的烟尘，萧寻阳沉默良久，突然转身对着唐昭岚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唐将军，我之前糊涂，以为守住清风岭便够了。可今日才明白，若不除掉这些异族，我们永远没有安宁！”

他抬头，眼中满是坚定，“您不仅武艺高强，还心怀百姓，我萧寻阳服了！愿率清风寨三百兄弟归顺玄甲军，从今往后，唯将军马首是瞻！”

“寨主！” 寨民们围上来，满脸不舍，“我们不想离开这里……”

唐昭岚连忙扶起萧寻阳，看着寨民们期盼的眼神，灵机一动：“大家不必担心！我留下十名锐卒，与山寨弟兄融合，将清风岭设为玄甲军的前哨站 —— 既能守护百姓，又能监视北狄动向，以后这里，还是你们的家！”

寨民们闻言，纷纷欢呼起来。此后数日，萧寻阳凭着对东郊地形的熟悉，以及与周边小匪寇的旧交，帮唐昭岚收编了四股不愿为非作歹的匪寇，队伍扩充至五百人。他还将自己擅长的 “地形战”一一传授给锐卒。

清晨，寨民们会给士兵送热腾腾的炊饼；训练时，寨众与士兵一起挥舞长枪；夜晚，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听唐昭岚讲九州的局势，听萧寻阳讲山林的趣事。清风岭的雾气中，再也没有了匪患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军民同心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