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得起我妈妈吗？

道路两旁玉兰花树开满碗口大的花，春夜的风带着花的清香缠绕在夜行人的身上，流连不去，令人沉醉。

他的心沉甸甸，一点没有这春天的和暖轻盈。

忽然，他看到小区大门里冲出来一个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蓉裳。

他心里惊喜，以为像所有电影桥段那样，女主在楼上发现男主在她家楼下徘徊，飞奔出来与他相见。

他打开车门迎出来，蓉裳却问：“咦！你怎么还在这？”

顾白李脸上的笑僵住了，原来蓉裳并不是来见他。

他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我想回家。”蓉裳眼眶都红了，似乎哭过。

“我送你。”见蓉裳犹豫，又说：“这么晚叫不到车，再说也不安全。”

蓉裳这才说：“谢谢。”

蓉裳在车上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车窗外。

顾白李专心开车，也没有说话。

“其实我和我母亲关系并不亲密。”蓉裳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倾诉：“她一直都忙，我上学一直住校，寒暑假在夏令营和冬令营，周末就上各种补习班和兴趣班。”

“我曾经以为没有她对我的生活也没有影响。”蓉裳沉默一会，继续说：“可是我现在好想她。”

顾白李在座椅旁置物架上抽了几张纸递给蓉裳，蓉裳接过来，原来不知何时，她流泪了。

顾白李不知如何安慰她，只伸出右手拍拍她的手，没有说话。

到达蓉裳在“廊桥”的家，别墅里一片安静，里面的人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蓉裳和顾白李在家门前道了别，开了门，打开灯。

房间空气中若有若无一丝香气，蓉裳狐疑地打开鞋柜去拿拖鞋，蓦然发现鞋柜里多了一双金色的细跟高跟鞋，和但嘉树的马丁靴并排着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

那双鞋并不是静笙的尺码，平时也没见过。

蓉裳脸色大变，鞋也不换，大门也未关，“蹬蹬蹬”冲上二楼，砰一声把主卧的门撞开。昏暗的廊灯的光照进房间里，床上有两处隆起，显然有人。

但嘉树半坐起来，气急败坏地说：“你干什么？出去！”

“你对得起我妈妈吗？我妈妈才没多久？“蓉裳双眼圆瞪，脸色狰狞地吼道。

蓉裳把手上拿着的带金属链条肩带的包朝床上的人打去。

但嘉树伸手来挡她的包，被包上的金属装饰划伤手臂，他痛哼一声。

听到动静的顾白李赶上来时，现场一片狼籍，他听到蓉裳的话，已知道是怎么回事，抱着蓉裳肩膀拉她出去。

蓉裳使劲挣扎，脸色铁青，眼泪叭叭往下掉，嘴里继续骂：“我妈为你但家累死累活，你转眼就把她忘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顾白李使出全身力气，把她箍在怀里，说：“别冲动，我们离开。“

蓉裳头发乱糟糟覆了大半张脸，衣服腌咸菜一样皱巴巴，还在使劲往后仰倒身体，想挣脱顾白李的束缚，嘴里还在歇斯底里大骂：“狼心狗肺！“

但嘉树无力地说：“你走吧，别回来了。“

蓉裳如遭雷亟，浑身脱了力，被顾白李抱扶了出去。

“走，走，我们走，以为我稀罕这里吗？要不是我妈。。。。。“蓉裳说不下去，又哭了起来。

顾白李开车带她回自己住处，蓉裳低头抱膝缩在副驾使位上。

深夜的街道十分安静，顾白李一路沉默着，街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着光怪陆离的光，照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顾白李带她站在进门处，那里有一面大镜子，他让她在镜子前看看自己。

蓉裳怪叫：“这个披头散发，衣裳褴褛的疯女人是谁？“

顾白李气笑了，说：“还好，还有正常判断力，还知道美丑。“

“呵，是我，可是又怎么样呢？我已经没有母亲了，这世上没人可以管我了，我想怎样就怎样！“蓉裳不理他的冷嘲热讽。

顾白李沉声说：“你真的是在为你母亲鸣不平吗？“

蓉裳浑身一震，低了头没有回答他。

顾白李说：“你这样嘴脸，活像是抓到丈夫奸情的妻子。“

蓉裳低头无语。

“这就是你不能爱我的原因吗？“

“是又怎样，反正我是阮筝，又不是秦蓉裳，我可以爱他。“蓉裳突然很愤怒，挑衅地抬起下巴，直直地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