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瞳孔因为紧张缩起，他……他果然…不过，她该所幸他没有深究吗？
他俯身时，礼帽阴影笼住她煞白的小脸：
杰克（开膛手）需要我送你去休息么？你看起来像被吓坏的瓷娃娃……
——而瓷娃娃攥紧了裙角。
鬼使神差的，惜爱忽然做出一个呆萌的动作，从珍珠手袋里抽出一片薄纸，拈起一枚点心递向他：
惜爱您、您要尝尝吗？是甜的……
死寂的巷子里，黏稠血液正顺着排水沟蜿蜒。杰克凝视着少女颤抖的指尖，忽然闷笑出声，面具下传来愉悦的叹息：
杰克（开膛手）用点心贿赂杀手？真是…可爱的犯规啊。
这一次，他的目光里少了几分玩味戏谑，多了几分纯粹的被逗乐的探究。
她有些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但她递着甜点的动作没有收回，只是固执地、甚至有点甚至有点委屈地抿紧了唇。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都给你好吃的了…你怎么还不走…”
他摘下手套，露出修长苍白的手指（那只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宛若钢琴家或外科医生的手），两根手指极其优雅地拈起了那块司康饼，动作轻盈得没有捏碎一丝酥皮。
杰克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动作优雅得如同在品尝米其林三星的甜点。灰蓝色的眼眸始终锁定着惜爱，看着她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如同红莓果般的小嘴。
杰克（开膛手）…蜂蜜，阿尔萨斯白樱桃熬的酱，还有…朗姆酒渍过的蓝莓？
他竟然精准地报出了几样关键的、富有层次的配料，仿佛专业的品鉴师，声音里带着一丝真实的讶异：
杰克（开膛手）一个在阴沟里打滚的甜点师，竟有这份水准？有点意思。
咽下最后一点碎屑，他用指腹抹了一下唇角并不存在的糖霜——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带着致命的慵懒感。惜爱完全傻掉了，看着他那堪称“平静”地品尝杀人现场意外获得的甜点，大脑完全处理不了这诡异至极的画面。
马车铃铛声由远及近，杰克忽然揉了揉小姑娘的头，玩味说道：
杰克（开膛手）闭眼数到十，甜心。
这是要走了的意思吗？放过她这个目击者？哦好吧，虽然都是庄园人她可能就算告密也没用，但好歹会很麻烦啊。
惜爱杰、杰克先生……
她声音糯得发颤，东方口音裹着水汽，她突然闭眼豁出去般喊出声：
惜爱在庄园时……我、我不敢说……，能给我签个名吗！
据说他杀人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签名，或者在给警方寄的信上，她作为第五玩家，早就想要了，此刻怕是厨力压过怕意，过了这村她可就不好开口了。
好吧，第五玩家就是这样，你说，货真价实的机会摆在眼前，你要不要？
这玩意儿可比周边值钱多了，亲笔签名哎。
浓得化不开的死寂笼罩了小巷。只有远处模糊的马车声和惜爱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她甚至能感觉到那还在她头顶上的手，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仿佛它的主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预期的请求弄得有一瞬间的错愕。
接着，一声低沉的、仿佛从胸腔深处溢出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是一种纯粹的、带着新鲜趣味的笑声，如同发现了什么新的猎物般。
杰克（开膛手）……签名？
杰克的嗓音里那层冰冷的玩味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愉悦的兴味取代。他稍稍俯低身体，带着玫瑰香气的呼吸几乎喷洒在她小巧的鼻尖。
杰克（开膛手）多么……令人惊喜的请求啊，甜心，你这样…可会令我很难办的。
他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抽出一方质地考究的深色丝帕——与他惯常的优雅做派相符，只是边缘似乎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暗色污渍。
杰克（开膛手）用这个，如何？
惜爱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回应这个荒谬的请求，更没想到他会拿出自己的手帕。
她还想着用随身携带的薄纸呢。
他用指刃那锋利的尖端，轻轻抵在丝帕洁白的空白处。
杰克（开膛手）告诉我，想要签在哪里？名字？还是……我的代号？
指刃在丝帕上轻轻滑动，没有用力，却足以让丝绸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惜爱的心跳随着那声音疯狂擂动。
那双手，既能优雅地执起高脚杯，也能精准地割开喉管。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安抚，却让惜爱更加毛骨悚然。 她几乎是用气声回答：
惜爱代…代号……
杰克（开膛手）如你所愿。
杰克轻笑，手腕极其稳定地移动起来。指刃尖端刺破丝帕的经纬，发出“嘶嘶”的轻响，如同毒蛇吐信。他落笔流畅优雅，像是在书写一首情诗，而非一个沾满鲜血的恐怖符号。
指尖鲜血从签名未干的墨迹旁晕染开，恰似一朵新绽的红玫瑰。
【致我的东方甜心，愿雾永远庇佑你的天真。——Your J·Ripper】
杰克（开膛手）又在宵禁时乱跑可不好，另外，司康饼记得配大吉岭红茶哦。
叹息如情人絮语，却宛如迁就般纵容。
手帕落在她双手摊开且冰凉的掌心中，带笑的言语与他的身形如雾般飘散，最终整个小巷归于沉寂。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