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爱骤然僵住,指尖攥着的珍珠腰带硌进掌心,愚人金霍然转身,锁链如毒蛇般缠紧镐柄。
但少女先听见自己发簪的震颤——那支鎏金蝴蝶的翅翼疯狂抖动,像被无形丝线拉扯的提线木偶。
开膛手先生只收人命做收藏品,从没有感情…
这句话从她脑海里回响,666议论别人被人家本尊听到了,你说你好端端的来塔罗模式干什么?完蛋了…
诺顿·坎贝尔(监管)啧。(唇扯出森然弧度)裁缝铺绅士还兼职听墙角?
雾气重新弥散时,窗玻璃上只余湿漉漉的指纹。
杰克(开膛手)替我给小甜心捎句话。
大提琴般的嗓音在每滴雾气里共振,愚人金猛然挥镐劈向虚空,却只斩断教堂飘来的唱诗声:
小姑娘此刻僵立原地,挖苦被本尊听见了怎么办?人家还是她最怕的监管者,不过当面传话真的好吗?他视线根本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杰克(开膛手)小姐那条玫瑰色丝绸腰带,在下不是亲自量过尺寸才裁断的吗?
浓雾里隐约现出他屈指轻弹礼帽的动作。
杰克(开膛手)四十二英寸整,多一厘都会妨碍您翻窗——
他拿走小姑娘手中的珍珠腰带,她还在不知所措时指腹忽然蹭过她腰侧——珍珠纽扣“咔哒”嵌回丝绦间,链条却故意多绕半圈,将她轻轻拽向自己。
惜爱被迫踮起脚尖,鼻尖险些撞上他领口的蓝蓟花徽章。古龙水与铁锈味交织的气息笼罩下来,她耳尖迅速泛红。
诺顿·坎贝尔(监管)喂!裁缝铺的!你系个腰带要系到雾锁全场吗?
锈迹斑斑的铁镐“哐当”砸在两人脚边,却在触及杰克衣角前被雾隔开,火星溅上大厅角落斑驳的砖墙。
他却执起她一缕散落的鬓发,鎏金点翠的蝴蝶翅翼在他指间轻颤:
杰克(开膛手)真可惜啊……
叹息般的尾音消融在夜色里,指刃的寒光掠过她耳际,斩断三根飘落的发丝。
杰克(开膛手)若早知小甜心想‘遛’在下——
发丝落在他掌心时,已变成三朵带刺的玫瑰花。
杰克(开膛手)在下定会为您铺满红毯,再亲手系紧鞋带。
诺顿·坎贝尔(监管)再碰她一下。
锈蚀的锁链缠上铁镐,愚人金面具下的声音淬了冰。
诺顿·坎贝尔(监管)就把你钉成红教堂的彩绘玻璃。
杰克恍若未闻,戴着白手套的指腹勾过少女腰间最后一枚珍珠,慢条斯理地抚平缠金丝的系带褶皱。
他的银质怀表链从燕尾服里滑出,细链尾端的玫瑰纹章正垂在她左胯骨的位置,随呼吸微微晃动。
杰克(开膛手)别紧张啊~
他突然托起少女烧得通红的耳垂,指尖揉过染上朝霞的软肉。
杰克(开膛手)这位骑士没教过你吗?
冰凉指套故意碾过她颈侧的脉搏。
杰克(开膛手)开膛手缝补衣物的手艺——
冷铁刃尖突然从手套关节处弹出半寸,擦着她领口的月白色纽扣滑过。
杰克(开膛手)可比拆解活人利索得多呢。
镐刃裹着风声劈向银链的刹那,杰克倏然后仰,砸碎了窗外浸满露珠的白蔷薇丛,带刺的花瓣雨里传来他不紧不慢的调侃:
杰克(开膛手)耐心点,矿工先生。
他弯腰拾起溅落在惜爱发丝上的半片花瓣。
杰克(开膛手)别吓着甜心。
雾气开始吞噬彩窗的光晕,杰克染着花香的手忽然揉上惜爱的发顶,珍珠在她鬓边簌簌碰撞,他的力道温柔得像在梳理受惊的雀鸟羽毛。
愚人金肩头的锁链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沾血的镐尖直指对方咽喉。
杰克(开膛手)游戏要开始了哦。
杰克忽然抽身退入雾中,燕尾服下摆扫过她掌心。一枚蓝玫瑰不知何时别在她发间,花瓣上凝着血滴般的露珠。
教堂钟声撕裂夜幕,惜爱怔怔抚过腰间珍珠——那里残留着被刀锋勾断的裂痕,以及他指尖灼人的温度。
愚人金拉着她往塔罗游戏入口走,想起了这位绅士最擅长给淑女裁新衣了——用她们自己的皮。
诺顿·坎贝尔(监管)走了,你口中‘冰冷的收藏家’,正盘算拿你裁新裙子呢。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儿。
水晶吊灯将金漆廊柱切割成流动的光河,惜爱被愚人金拉着踩在墨绿地砖走进匹配大厅。
裙摆摇摇晃晃,三分钟的倒计时悬浮在半空,猩红数字滴落的霓虹光斑染亮了作曲家垂在额前的白金发——他正用指节叩击雕花玻璃窗,月光在他指尖凝成跳动的音符。
惜爱蛐蛐!
惜爱眼睛倏然点亮,在门口就冲着挥了挥手,她几乎是蹦跳着过去,裙摆卷起一小阵风。
作曲家腕表折射的银光掠过他含笑的嘴角,作曲家弗雷德里克扶了扶眼镜,白金发丝下的笑容浸着乐谱的温软: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刚想试试新编的肖邦夜曲,倒是被小指挥家抓现行了。
他目光扫过跟在她身后、镐刃拖地的愚人金,后者锈蚀的指关节在铁柄上敲出两下沉闷的节奏。
惜爱走来坐在国王座位上,蝴蝶发簪的银链轻曳:
惜爱我还想听《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超级好听~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如果小染愿意当我的节拍器……
他浅笑,眸光对她软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