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会,皇帝果然对宇文护重伤后的南疆局势做出了安排,出乎不少人意料,他并未委派另一位资深将领,而是任命了一位以稳健著称的皇族郡王为督师,同时,擢升了宇文护麾下一位以智谋见长的年轻将领暂代指挥。
半月后,重伤未愈、依旧昏迷的宇文护,被亲兵护送回了京城。
皇帝下令,将其安置于京郊皇家别苑,由太医院院正亲自诊治。
这个消息,再次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有人唏嘘一代名将竟落得如此下场,有人则暗中揣测宇文家是否就此失势,更有人,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如今风头正劲的户部尚书。
王丹彤对此,依旧保持了绝对的沉默。
她甚至没有派人去探问过一句,仿佛那个男人真的已经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抹去。
或者她更想他从未出现过。
她将所有的心力都投入到了户部尚书的职责中,漕运新策在她的强力推动下,已初见成效,国库的账目也愈发清晰。
她的权势和威望,在与旧势力的一次次交锋中,稳步提升。
而拓拔昭,依旧是她身边最令人捉摸不定的存在。
他时而为她挡去明枪暗箭,时而又似乎在与某些世家子弟饮酒作乐,一副标准的纨绔做派。
但王丹彤隐约感觉到,他似乎在暗中布局着什么。
吏部几次看似寻常的人事调动,背后似乎都隐藏着更深的目的。
一日,皇帝召拓拔昭密谈。
皇帝陛下爱卿以为,王丹彤此人,如今可能完全为朕所用?
皇帝把玩着一枚玉佩,状似无意地问道。
拓拔昭躬身,笑容不变,
拓拔昭陛下,王尚书乃聪明人,深知唯有倚仗陛下,方能实现抱负,抗衡旧族。只是……她心性刚烈,经此前事,恐难轻易交付信任。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锐利。
皇帝陛下宇文护已不足为虑。如今王氏势大,需要新的力量加以制衡。王丹彤是其一,你,是其二。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拓拔昭,
皇帝陛下朕希望看到的是平衡,而非一家独大。爱卿……明白朕的意思吗?
拓拔昭心中凛然,面上却依旧从容。
拓拔昭臣,谨遵圣意。
皇帝这是在提醒他,也是在利用他。
既要他扶持王丹彤,又要他暗中有所牵制。
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
走出御书房,拓拔昭望着宫墙外灰蒙蒙的天空,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和王丹彤,都已被牢牢绑在了皇帝的权术战车之上。
前路,注定荆棘密布。
而此刻,在王丹彤的府邸书房内,她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让她瞳孔骤缩——
“小心漕粮,有人欲借运河水道生事,嫁祸于你。”
风雨,似乎又要来了。
而重伤昏迷的宇文护,他的归来,究竟是故事的终结,还是另一场风暴的开端?
王丹彤与拓拔昭之间,那微妙的关系,又将如何在这日益凶险的朝局中发展?
一切都悬而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