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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都黑透了，路上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在易七安公寓洁白的墙面上投下红一道蓝一道的影子，明明灭灭的，像谁在那儿眨眼睛。客厅里只亮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线刚好把易七安圈在沙发那一小片区域里，让她那张明艳的脸蛋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易七安蜷在真皮沙发里，怀里抱着个大号暖水袋，脚上踩着毛茸茸的拖鞋，正全神贯注地刷手机。屏幕蓝光映得她瞳孔发亮，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显然是刷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旁边的茶几上堆着半盘没吃完的车厘子，颗颗饱满的红果子上还挂着水珠，水晶杯里的红酒晃悠了两下，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了，把易七安吓了一跳。她皱着眉坐直身体，看了眼手机屏幕——晚上八点十七分。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快递早都下班了，外卖刚吃完。
她起身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口站着的男人穿着件黑色中长款风衣，身材挺拔得像棵松。走廊的声控灯刚好灭了，只能看到个模糊不清的轮廓，但那头标志性的短发和挺直的鼻梁弧度，易七安一眼就认了出来。
白敬亭。
这人怎么找这儿来了？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应对方案：假装不在家？直接报警？还是放狗咬人？可惜家里只有只刚收养的三花猫，此刻正懒洋洋趴在沙发上舔爪子。
她没动，门外的人却像装了感应器似的，抬手又按了次门铃，这次还加了个三下急促的敲门声。
易七安啧了一声，心里把这人骂了八百遍，到底还是拧开了门锁。
“有事？”她没完全拉开门，只留了道缝，胳膊抵着门板，摆出随时能把门甩上的架势，语气算不上好。
门口男人逆着楼梯间的光，轮廓显得有些冷硬。白敬亭目光落在她脸上，喉结动了动，刚想说什么，目光却被她领口露出来的半截锁骨勾住了。昨天夜里留下的暧昧红印还没完全消下去，像几片不小心蹭上的晚霞，在雪白的肌肤上特别扎眼。
他眼神暗了暗，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保安没拦你？”易七安注意到他的视线往哪儿瞟，手指在门把手上紧了紧，有点不自在地扯了扯T恤领口。
白敬亭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外面的寒气笼罩过来，易七安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又讨厌的雪松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他比易七安高出大半个头，垂着眼看她的时候，那种压迫感跟三年前一模一样。
“你这话问的，”白敬亭声音有点哑，“我要是进不来，现在会站在这儿？”
“有事说事，没事我关门了。”易七安说着就想把门推回去。
白敬亭反应更快，直接伸手按住门板，指骨因为用力泛起青白。
“我看到新闻了。”白敬亭盯着她，眼神像X光似的要把她看穿，“易家资金链断了，易建国把股份都抵押出去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跑国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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