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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白敬亭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边缘。外面是整个城市的灯火辉煌,但我眼里只看得到玻璃上倒映出来的他——那个永远带着淡淡笑意的男人。
“你早就知道我爸的事。”我说。
白敬亭没说话,只是轻轻放下手中的钢笔。那支笔是他父亲留下的,据说价值不菲。他总是用这支笔签合同、做决定,仿佛它能帮他稳住所有局面。
“三年前那场‘意外’,不是意外。”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你一直都知道。”
他抬眼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很轻,却像是踩在我心上。
“你想听什么?”他停在我面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真话?还是你能接受的答案?”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他笑了,但那笑比哭还让人难受。
“七安,”他伸出手,却在快要碰到我肩膀的时候收了回去,“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我突然觉得胸口发闷。我讨厌他这样说话,仿佛他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仿佛我才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
“简单?”我冷笑一声,“我爸爸死了,我被人抹去记忆,像条狗一样被人丢在角落三年。你说,还有什么复杂的?”
他沉默了。
我继续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观察我?每次我查到一点线索,你总会出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
“那你告诉我,”他突然开口,“我为什么帮你?”
我盯着他,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开始疼。我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想起他把我抱上车时的手臂,想起他低声说“对不起”。
“因为你欠我的。”我说。
他笑了,是真的笑了。但那笑让我更难受。
“是啊,”他说,“我欠你的。”
说完他就转身坐回了办公桌前。我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吗?”我问。
他没有回答。
“他是被毒死的。”我说,“不是车祸,不是心脏病,是毒。而且是白家祖传的一种药。”
这次他终于有了反应。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发白。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沈知行告诉我的。”我说,“他还告诉我,那天你在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七安……”
“别叫我。”我说,“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救他?”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我看不懂的情绪。
“有。”他说,“但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爸爸不死,你也不会死。”
我愣住了。
“你爸留了一手,”他说,“他在你身上做了基因锁。只要他一死,你就会跟着死。除非……有人替你承担。”
“所以你就……”
“所以我替你。”
我突然觉得头晕。原来那三年,我不是真的失忆。我只是被封印了,被我爸和白敬亭联手封印了。
“你疯了吗?”我冲着他喊,“你知道这三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像个废物一样活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说,“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干什么?继续被你们摆布?”
“等你回来做你自己。”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特别可笑。
“你觉得我现在做的不是我自己?”
“我觉得你现在很危险。”他说,“你正在走进一个死局。”
“那就让我走进去。”我说,“反正我已经死了三年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他说,“你会死的。”
我甩开他的手,但他的力气很大,我没挣脱。
“你放开我!”我怒吼。
“我不放。”他说,“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关起来。”
“你敢!”
“我什么都敢。”他说,“为了你。”
我们对视着,呼吸都变得急促。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那是我熟悉的雪松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三年前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你凭什么?”我低声说,“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因为我爱你。”
他说得很平静,但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我心里炸开了。
我愣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认真。
“我爱了你很久了,七安。”他说,“从你爸爸把我带到白家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你。那时候你才八岁,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抱着一只破旧的泰迪熊。你问我为什么要住在别人家里,我说因为我没有家了。你问我为什么不哭,我说因为我是男人。然后你就说,那你以后就住在我家吧,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