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我说，“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终于开口：“七安……”
“别叫我。”我打断他，“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林晚晴突然笑了。“因为他爱上了你。”她说，“所以他必须背叛你。”
白敬亭猛地转头瞪她，眼神里第一次出现失控的情绪。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让你失忆？”林晚晴走到办公桌前，指尖轻轻划过那支钢笔，“因为他怕你恨他。”
我感觉胸口堵得慌。“继续说。”
“三年前你父亲做了个决定。”她的声音很轻，“他要在自己死后启动基因锁，让白敬亭替你死。”
我摇头。“不可能。”
“是真的。”她看着我，“但白敬亭发现了。他知道如果按照你父亲的计划，你会永远被困在记忆牢笼里。所以他改写了程序——把死亡指令变成封印。”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沈知行要说“你爸留了一手”。原来那不是保护，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那你母亲呢？”我问。
“她想要白氏。”林晚晴的笑容消失，“所以她同意了这个计划。只要白敬亭死了，她就能掌控一切。”
白敬亭终于开口：“但她错了。我没有死。”
“因为你找到了替代方案。”我说。
“是沈知行。”他点头，“他给了我一个身份，帮我藏了起来。然后我等了三年，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干什么？”
“等你亲手拆穿这一切。”
林晚晴突然拔枪。枪口直指白敬亭的太阳穴。“够了。”她说，“你母亲让我带一句话给你——要么杀了她，要么被她杀。”
白敬亭没有动。“告诉她，我早有准备。”
我抓住他的手臂。“等等！”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东西。“七安，这一次，你得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说，“但我不会再被蒙在鼓里。”
他沉默片刻，突然把格洛克塞进我手里。“记住，”他说，“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停。”
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冲了出去。林晚晴开枪，但只打中了他的肩膀。他撞翻了桌上的文件柜，借着烟雾消失在走廊尽头。
“你真信他？”林晚晴问我。
“你不信？”
她冷笑一声。“我信的是利益。”
我握紧手枪。“那你现在站哪边？”
她歪头想了想。“你说呢？”
就在这时，我手机震动起来。是沈知行的信息。
“去地下三层，档案室最里面的保险柜。密码是你生日。”
我盯着那条信息，心跳加快。“你知道那个保险柜里有什么？”
“你父亲的遗嘱。”林晚晴说，“也是白婉如的罪证。”
我站起身，枪口对准她。“带我去。”
她耸耸肩。“如你所愿。”
我们穿过浓烟弥漫的走廊，电梯显示地下三层无法使用。林晚晴掏出备用钥匙卡，带我走安全通道。
“你为什么帮我？”我问。
她回头看我一眼。“因为你值得。”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父亲选你没错。”她说，“白敬亭爱上你也没错。只是……”
她没说完，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这个世界从来容不下纯粹的感情。
到了地下三层，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档案室门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林晚晴先进去，我跟在后面。突然，她转身按住我的手枪。
“小心。”她低声说，“他们在等你。”
我推开她，走进房间。黑暗中，我摸到墙边的开关。灯亮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个保险柜。
它比我想象的还要旧，表面布满划痕。我输入生日，密码正确。
柜门缓缓打开，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袋。
我正要伸手，背后传来脚步声。
白婉如的声音响起：“七安，别碰那个。”
我转过身，看到她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枪。她的神情很平静，像是在跟女儿谈心。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我说。
“是你父亲的遗嘱。”她走近几步，“也是你人生的枷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爱你。”白婉如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楚，“但他不知道，有些爱会变成牢笼。”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呢？你爱过白敬亭吗？”
她沉默很久，终于开口：“我爱过。但家族更重要。”
“所以你就让他替死？”
“我别无选择。”
我突然笑了。“你们总是这么说。”
白婉如举起枪。“把袋子给我。”
我后退一步，手扶在保险柜边缘。“如果我说不呢？”
她扣下扳机。
枪声响起的瞬间，林晚晴扑过来推开我。子弹擦过我耳畔，打在保险柜上。
“快跑！”林晚晴喊。
我抓起纸袋就往外冲。身后传来打斗声，但我没时间回头。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闪烁不定，我冲进楼梯间，一口气跑到地下五层。这里堆满了旧档案，灰尘在空气中飘浮。
我撕开纸袋，里面是一张全息投影芯片。按下播放键，易父的声音响起：
“七安，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但请记住，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白敬亭是个好孩子，但他注定要背负太多。不要怪他，也不要原谅我。去查地下实验室，那里藏着白家最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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