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我蹲在地上，看着白敬亭跪在满地玻璃碎片中挣扎。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像是有人在扯着他的喉咙。我伸手抚上他的脸，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回来。”我说。
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我看到了——在他眼底深处，有一抹熟悉的温柔。那是我最熟悉的神情，像暴雨夜他为我撑伞时的眼神，像父亲葬礼上他轻轻拍我肩膀时的表情。
可这抹温柔只维持了一瞬。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快走！”他咬牙挤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撕裂的痛。
我没有动。我看着他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头。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冷冻舱的碎片在我们之间闪着冷光。
头顶传来一阵闷响，像是有人在砸门。我听到沈知行的声音混在枪声里喊：“七安快走！”
“他们来了。”他笑得更开心了，“来抓我们了。”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根本不是追来的，而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白婉如不可能让他单独行动。
我想起注射器里的蓝色液体。如果这是从白敬亭血样里提取的中和剂……
“你多久没注射镇静剂了？”我问。
他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我抓住机会扑向冷冻舱。玻璃罩很重，但我拼尽全力把它推倒了。溶液洒了一地，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他发出一声低吼冲过来，但我已经把注射器扎进手臂。液体顺着血管往上窜，带来针刺般的疼痛。
“你做了什么？”他抓住我的手腕。
我抬头看他，感觉到体内有什么正在苏醒。血液滚烫，皮肤发麻，视线开始扭曲。
“我在找真正的他。”我说，“而你在害怕。”
他的手突然松开了。我看见他瞳孔剧烈收缩，像是在挣扎。他的手指抽搐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蹲下身，伸手抚上他的脸。他的额头滚烫，像是发烧了。我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在疯狂跳动。
“回来。”我又说了一遍。
他的睫毛抖了抖。然后我看到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点熟悉的光。那是一点星光，在无边黑暗中闪烁。
他忽然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拉近。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血腥味。他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轻声说，“别怕。”
他的手慢慢松开。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眼神也慢慢恢复正常。
“七安……”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抱住他，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他的手臂环住我，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对不起。”他说，“我差点……”
“没事了。”我打断他，“你回来了。”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沈知行的声音再次传来：“七安！再不出来就来不及了！”
白敬亭慢慢放开我。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已经清醒。“我们必须离开。”他说，“这里不安全。”
我点点头，正要起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林晚晴？”我脱口而出。
她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纸杯，没说话。屋里有点暗，她靠在门边，看着我们。
“你怎么……”我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把纸杯扔在地上。
“你们果然还是走到一起了。”她的声音很冷，“我就知道会这样。”
我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诡异。
“林晚晴……”白敬亭站起身，语气变得严肃，“你是不是……”
“你们根本不明白。”她打断他，往前走了几步，“你们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试验体？可你们连自己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
她的手伸进外套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装置。我立刻举起枪。
“别动。”我说。
她笑了：“你以为我会伤害你们？太迟了，你们已经被选中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