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41

\[正文内容\]

我扑过去的时候，林晚晴的手指已经碰到按钮了。

她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抖了一下。那根血淋淋的食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方，颤得厉害。我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像是快要溺水的人在挣扎。

"别碰！"白敬亭的声音突然拔高。他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体温烫得吓人，可声音却冷静得发冷："那是自杀。"

林晚晴没动。她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脸，只能看见她裸露的肩膀上密密麻麻的伤疤。那些疤痕有的新有的旧，像是被人用刀子一点点刻上去的。

沈知行举着枪慢慢靠近。他的动作很轻，但林晚晴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头猛地一偏，露出半张脸。那只眼睛在黑暗里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深海里的鱼。

"她在等。"白敬亭突然说，"等倒计时结束。"

我这才注意到墙上的显示屏。原本闪烁的数据现在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个跳动的数字：00:01:43。倒计时还在继续，而且速度没变。

"什么意思？"我问。

"核磁共振仪启动需要预热。"白敬亭抓住我手腕，指尖烫得发疼，"真正的终极模式...要等这个数归零才能触发。"

林晚晴笑了。笑声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她缓缓转过身，血迹斑斑的脚踩在地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你知道吗？"她开口说话，声音比笑声还要难听，"他们说我是个失败品。因为我会痛，会流血，会害怕..."她抬起沾满血污的手，对着我们晃了晃，"但他们没告诉你，我也会记恨。"

沈知行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离按钮远点。"

"为什么要怕光？"我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是因为..."

"因为强光会让神经突触产生异常放电。"白敬亭替她说完，"就像现在这样。"

他话音刚落，林晚晴突然扑向墙角的配电箱。沈知行立刻开枪，但子弹打在铁皮上溅起一串火花。林晚晴的动作快得不像个受伤的人，她扯开配电箱的门，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开关。

"她在做什么？"我问。

没人回答。我们都看到了——她正要把手伸进裸露的电线里。

"拦住她！"白敬亭猛地推开我，踉跄着冲出去。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但动作却出奇地快。林晚晴的手指已经碰到带电的线路，滋啦一声冒出青烟。

白敬亭抓住她的手腕。两人纠缠在一起，电流在他们接触的地方跳跃。我看到白敬亭的脸上瞬间爬满细密的汗珠，牙齿咬得咯咯响。

"七安！"沈知行喊我，"去关总闸！"

我冲向配电箱，但林晚晴的另一只手突然横过来挡住我的视线。她的指甲又长又黑，像毒蛇的獠牙。我下意识往后躲，脚后跟绊到什么东西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整个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往下掉灰尘，远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

"不是地震。"白敬亭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是地下二层的承重墙..."

话没说完，整排灯光就熄灭了。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瞬间吞没了所有人的身影。

"沈知行？"我喊。

"在这。"他很快回应，声音就在旁边。我感觉到有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很大。

黑暗中传来林晚晴的笑声，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会断气。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拖着什么往深处走。

"她要去地下二层。"白敬亭喘着气说，"那里藏着真正的..."

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地面震得厉害，我差点站不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呛得人想吐。